02.做不来饭讨不到媳妇儿

大概猜到刘家比较贫困，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家徒四壁的模样，好在宋亚轩素来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人，很好的收敛住自己的目光，没有露出平静以外的神情。

“唔...这屋子很久没住人了，我打盆水来把家具擦洗一下，你先别急着放东西！”

看的出来刘耀文也没想到这间屋子会是蛛网密布，落满灰尘，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可疑的尴尬神色，跑出去打水的步伐都多了几分匆忙。

宋亚轩乖顺的没有乱动，甚至不用费劲就能听见屋外院子里刘耀文跟老爷子说话的声音，大概内容就是说老爷子为什么没有提前知会一句有客登门，害他一点准备也没有。

明明只是两个人，甚至老人都没怎么搭理自家孙子，但就是让宋亚轩觉出几分热闹来，这跟宋家的“热闹”完全不同，很温暖也让人很羡慕。

直到简单收拾好屋子，宋亚轩开始给自己铺床，本该很忙碌的刘耀文竟是一直没走，甚至显出几分焦灼来。

“阿文，我这样叫你你介意吗？”实在是看不下去刘耀文欲言又止的样子，宋亚轩试图给他递个话头：“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的。”

刚刚还抓耳挠腮的刘耀文因为宋亚轩的话止住了不间断的小动作，不太好意思的张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说这屋子实在简陋，要是你不介意我睡得房间是杂物间改的，距离爷爷的房间又比较近，咱两交换吧！”

万万没想到刘耀文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分明最开始他是不太愿意留下自己的，现在却在试图将房间让出来。

宋亚轩心想——他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

“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这个房间挺好的，开窗就能看见院子里的橘子树，很适合我画画！”

两人见面以来，宋亚轩第一次朝刘耀文露出个会心的笑，瞬间让刘耀文晃了神。

莫名想起顺子说的讨媳妇儿的浑话，刘耀文心下念叨：这人长得这样白嫩好看，也不怪小孩子错把他当成个女生。

“行吧！你觉得好就行，我出去一趟，你自己慢慢收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等我回来！”

匆匆交代一句，刘耀文不再逗留，想着别人初来乍到，自己即便是为了爷爷的脸面，也该安排一顿像样的伙食。

谁曾想，刚刚踏出院门，就撞见了先前被自家老娘提溜回去的顺子正从他家门口探出个头来。

“耀文锅锅，咋样儿？你那新媳妇漂亮吧！”

缺了门牙的嘴巴裂开来笑本就喜感，再加上顺子小大人一般的发言，逗的刘耀文忍俊不禁。

“小小年纪就眼神不灵光，那哪是个姑娘，下次见了人记得叫一声哥！”

顺子的小嘴惊讶的张大，回忆自己匆匆一撇的宋亚轩的样子。

“不可能，他扎小辫儿，白的发光，咋看也是个漂亮姐姐！”

刘耀文也顺着他的话回忆，再次感慨这个误会怪不得顺子。

“没见过世面吧？城里的艺术家甭管男女都扎小辫儿，而且人家不用下地晒太阳，白净些也正常！”

最后刘耀文还不忘总结一句：“我也得管他叫哥，你跟着叫一点错没有！”

小小山村里刘耀文算得上是孩子王，他都这么说了顺子即便将信将疑也没有再反驳，反倒是看着刘耀文走远后，一溜烟窜进了刘家的院门。

“刘爷爷，你家新来的锅锅上哪儿去了？”

一眼望到头的院子里不见宋亚轩的影子，顺子也不知道尴尬二字咋写，大大方方的朝刘老爷子发问。

老人家还以为顺子是来替刘耀文跑腿，想也没想就指了指宋亚轩所在的屋子：“在里面收拾行李呢！”

跟在自己家一般坦然，顺子哒哒哒的跑到宋亚轩的房门外，倒也不进去，就那么杵着仔仔细细的看着已经停下动作的宋亚轩。

早听见外面一老一小对话的宋亚轩，此时瞧见门外跟个煤球成精似的小男孩儿，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疑惑。

“小弟弟，你是要找我？”

顺子之前只觉得这人长得好看极了，现在更是在心里给他添了新的优点——说话也好听。

“原来真的不是漂亮姐姐啊！”语气略带遗憾的自言自语，顺子的声音不算小，恰巧能令宋亚轩听清楚。

他原本温和的表情一僵，转而尴尬的扯扯嘴角：“不是姐姐，是哥哥哦！”

顺子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自来熟的冲宋亚轩伸手：“锅锅你是城里来的艺术家吗？”

面对一个孩子质朴的热情，宋亚轩没道理拒绝，他轻轻握了下顺子的手，比想象的要柔软些。

“谁告诉你我是艺术家的？”

沉浸在与艺术家握手的喜悦中，顺子收回手翻看了一下，又偷眼打量宋亚轩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半晌才想起来要回答。

“当然是耀文锅锅啊，他说你不是他的新媳妇，是大城市来的艺术家。”

“......”一时无语，宋亚轩没想明白新媳妇和艺术家这两个身份，究竟为什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索性越过这个问题。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难得人小鬼大的孩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跑来确认一个陌生人的性别是件失礼的事，眼珠子一转就想了个很好的解释。

“耀文锅锅出去了，你跟刘爷爷说不到一块儿去，我来陪你说话。”

心下觉得好笑，宋亚轩一时竟分不清，在耄耋老人和幼龄稚子之间，自己究竟和谁更有话题。

但他只以为顺子的出现是刘耀文的安排，并不打算拒绝这份好意。

“那请教一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难得被一个大人如此正经的对待，顺子的小胸脯都忍不住挺直了几分：“我大名叫王安顺，大家都叫我顺子，艺术家锅锅叫什么名字？”

对于顺子一口一个的艺术家，宋亚轩觉得有些脸热，没忍住纠正他：“不是艺术家，只是学画画的学生，顺子可以叫我亚轩哥哥！”

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顺子的小眼睛里透着光彩：“所以亚轩锅锅能把我也画进画里吗？”

“当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宋亚轩早忘了来时的忐忑，只感觉这小小的山村，无论老小都让他感到无比放松。

......

刘耀文提着东西回来时，远远就听见了自家院子里传来的说话声，本来还觉得奇怪，进门就看见爷爷和顺子挨着坐在橘子树下，时不时问上一句：“这个姿势行不行？能不能动一下？”

而在他们的对面，宋亚轩嘴角噙着抹笑意，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画笔，利落的在画纸上涂抹着，甚至刘耀文的脚步声凑近了也没能影响他分毫。

“啧...小画家画的挺好看啊！”

虽然刘耀文对画画一窍不通，但最基本的欣赏能力还是有的，只一眼就被宋亚轩笔下的半成品画作惊艳到，即便说不出具体好在哪儿，却也毫不吝啬的出声赞扬。

似乎因为这句话宋亚轩才发现站在自己侧后方的刘耀文，他白皙的脸上染了些红，匆匆垂了眼眸才开口：“谢谢！”

不知道他在害羞什么，刘耀文因为宋亚轩的反应觉得自己再站在这儿显得多余，只说了句自己去做饭，就一头雾水的走开了。

没想到自己前脚进厨房，宋亚轩后脚就跟了进来，刘耀文摆弄食材的动作一顿。

“画完了？”如果刚才他没看错，宋亚轩的画只完成了一半。

摇了摇头，宋亚轩看起来没什么底气：“我是想着或许能给你帮点忙。”

实在不怪宋亚轩心虚，因为进来厨房前他也没想到，刘家的厨房跟自己印象中的厨房完全不一样。

刘耀文倒是没觉出不对，因为从见面开始，宋亚轩说话就总是这样斯斯文文，一点点语气上的变化他压根儿听不出来。

“你会做什么？烧火行吗？”

知道了宋亚轩的来意，刘耀文也不再特意去看他，将目光放回到食材上，嘴里闲谈似的同宋亚轩说话。

没好意思说这种烧柴禾的灶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宋亚轩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试试吧！”

轻声“嗯”了句，刘耀文专注的开始处理食材，而宋亚轩则是犹豫了片刻才绕到了灶门口。

厨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时不时能听见菜刀撞击砧板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神情专注的刘耀文总算是注意到了宋亚轩隐忍的咳嗽声，抬头一看，只见宋亚轩歪着头距离灶门极近的往里张望。

“你在干嘛？”

疑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宋亚轩慌张的将伸到一半的手从灶洞里缩了回来，一脸小心的朝刘耀文看，本就温柔的嗓音似添了几分委屈：“火点不着。”

原本白皙的脸颊蹭上黑灰，那只进过灶洞的手更是脏的没眼看，再配合宋亚轩可怜兮兮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语气，刘耀文真的很难说出责备的话。

“咳咳...那什么，要不你叫顺子进来吧，你去陪爷爷玩儿。”

“哦，好！”

乖顺的应下，宋亚轩按照刘耀文的话叫来顺子，但却没有留在院子里跟爷爷一起坐着等开饭。

眼见顺子熟练的点燃了火，宋亚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烧火这件事上自己竟是比不上一个小朋友，实在有些难为情。

“要不我帮你洗菜淘米吧？”

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站在一旁当观众，宋亚轩再次提出帮忙，刘耀文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了，你站一边看着就行！”

张嘴想再争取一下，但还没等宋亚轩组织好语言，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就先他一步开口。

“我妈说男娃娃做不来饭以后讨不到媳妇儿，耀文锅锅你教下亚轩锅锅嘛！”

刘耀文：“......”

宋亚轩：“......”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