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青禾一瞬间的迟疑，老张还以为他是担心生意，便开解道：“你放心。小沫是在旦城消失的。”
青禾愣了一愣，随后翻到第二页，确实只有小沫去时的记录，回来的记录一片空白。
“再过半个月，江面上就会发现一具女尸，她身上的东西会证明她就是小沫。他们还会从她的坏掉的手机里还原一份数据，是她的遗书。”
“这半个月里她家人报警怎么办？”
“没关系啊，反正她是在旦城失踪的，那是旦城警察该担心的事。”
“可我听说小沫死前被剁掉一截手指。”
那截手指被用来解锁她自己的手指，为了让王坚看到，他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人。要是没有这件事，青禾还能再瞒王坚一段时间。
害怕引起老张的怀疑，青禾又加上一句：“警察也不是傻子，看到缺了一截的手指，一定会验尸。”
“这你就放心好了，捞上来的女尸是齐齐整整。只要我们说她是小沫，她就是。”
青禾早就领教了路裕的心狠手辣，他只希望在路裕被抓住之前，不要发现他的背叛。
一切风平浪静，又过了几天，青禾接到通知，真的要出货了。
这比他想象的要快，他还没有找到路裕进行交易的准确地点，可能就是如此，路裕才把这件事交给他。
以路裕的狡猾，这件事可能有诈，但是青禾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要试一试，因为他不知道，事情再拖下去，还会把谁牵扯进来。
这天，青禾得到了初步的交易地点，他借机出了门，给厉诚打了电话。
“喂？”
“是我。”
“你该联系王坚。”
“我不会联系他，我只联系你。”
“我们两个是合作关系，规则不该随便被打破。”
正当厉诚打算放下电话时，青禾的声音从听筒里飘过来。
“路裕马上要出货了，你抓不抓他。”
“什么时候？”
“11月3日23：00，在四行之仓库。”
今天是11月2日，也就是说交易时间在明天。
“还有，我们老板被路裕扣下了，作为要挟我的人质，人就在Blue Flame。”
“我们会见机行事，一定会确保松老板的安全。”
“我还有一个要求，不要让王坚参加。”
“你当面跟他说吧。”
言罢，厉诚挂断电话。
青禾将手机使劲往地上摔去，一方面是因为和厉诚太生气了，实在很想砸，一方面是因为这里面是无记名手机卡，本来也要处理掉。
他当然不会去找王坚，他怕再去，两个人就更无法分开了。
回到车上，他刚打算启动车子，就听到后座传来了声音。
“我们要不在附近逛逛？”
青禾透过后视镜，看到王坚嬉皮笑脸的表情。
青禾真想掐死他，可他却没说话，而是发动了车子，往外面开去。
这里离Blue Flame不到两公里，还不安全。
“是厉诚让你来的？”
“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Blue Flame附近。准备来说，就在Blue Flame对面那栋楼的一个房间里。”
“你不要命了？”
青禾吼了出来，他气到呼吸都加重了。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找死，那天就不该救你。”
“可能你真的不该救我。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没有讨厌我，我也没有了讨厌你的理由，自然也没法看着你去送死。”
一直以来，王坚都以为青禾是讨厌自己的，当他发现，青禾也跟他一样介意对方，他无法放手，之前所有支撑他不要去管青禾的理由，都不复存在。
他只想要他活下去。
“你还不知道路裕的手段，被他盯上的人，连想快点死都不行。向景跟了他那么久，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
从一开始，王坚就没打算和青禾商量。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青禾烦躁地说道。
王坚却冷笑一声，“跟我没关系，我偏偏要管，你现在有办法甩开我吗？除非把我的行踪透露给路裕。”
这是唯一的方法，青禾却万万不会这么做。
“你……”
青禾本来还想指责他，可他刚说出一个字，身体就开始摇晃了，非常轻微的晃动，王坚甚至都没注意到。
最近太忙了，他忘了重要的事。
不，是他刻意忽视了。他原定出门只要十几分钟，还不到犯病的时候，所以他没吃药，但他确实困了。
没错，他马上要睡着了。
上一秒他还冲着王坚露出獠牙，下一刻他就开始上下眼皮打架，身体向前倾倒，马上要撞到方向盘，手上的动作放松了，再过几十米不转弯，就要撞到围栏了！
“喂！”
王坚这才发现不好，他从后座探出上身，帮助青禾操纵方向盘，转过弯，又按住他的腿，操纵了刹车。
等到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王坚立刻开了车门，将青禾从车里拉出来。
他用大力去拍青禾的脸，口中喊着他的名字。
“喂！青禾！醒醒！”
可是青禾没有动，只是发出均匀的呼吸。
王坚将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缓缓的热气喷在他的手上。
他的眉眼很放松也很好看，他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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