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宛城一事王一博宁死不从,非要父亲给个说法,王达海也不给他什么理由就说他眼看着就双十年岁了,不能整日在京中做纨绔子弟,既然是皇商之子就该为家里出份力。
王一博听了这话气得跳脚,“王达海!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初可是说了万事有我大哥在不用我操心的!”
“此一时彼一时。”王达海也生气,谁家是儿子指着老子的鼻子叫嚣的?也就他家这位二世祖从小被惯坏了才这副德行,早知道有今日,早知道他要嫁做人夫还不如当初在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就让他走了算了。
王一博才不相信自己亲爹会突发奇想让自己去宛城,这其中必然有猫腻,“王达海,我给你个机会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就去太傅府告你的状!”
王达海心里冷笑,心想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傻啊,是谁要把他卖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只怕他真去了太傅府还不知道会死的有多惨。“为父说了你又不信,你想如何?想我说假话骗你?说为父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你开拓西域商路做准备?”
王一博一凛,虽说宛城和西域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可去往宛城的路曾经也和去往西域的路差不多的危险重重,难道父亲真是为了西域商路才安排了此行?
王达海见他竟然真的在沉思不由头疼,就他这个脑子是怎么敢想要重开西域商路的?这将来嫁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府里还能有他好日子?越看越头疼,不忍心看他摇着头走了。
当晚王一博又出了府,直奔京中最大的男倌馆,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同为京中纨绔的阮岱,阮岱家也是从商,做的是马匹矿材的生意,在后庆也是一家独大。
“阮岱,就知道在这能找到你。”王一博推开雅间门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个小倌儿围在中间衣衫不整的阮岱。
阮岱正玩儿的起兴,看到王一博来找自己还有些诧异,“王二公子怎么想起我来了?”阮岱拍了拍身边的小倌儿让他腾了个位置,冲着王一博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一博一屁股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根本不过去,他自己本身不喜男也不喜女,明知道阮岱的是那种无所顾忌的性子更是和他保持距离。主要还是怕,阮岱多少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自己细皮嫩肉的可打不过他,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吃亏的只有自己。
“我来寻你是有事问你,你先让他们出去。”王一博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放下了没敢喝。
阮岱没动,“何事这么急?”
“我爹让我后日跟着商队去宛城,有些事想问问你。”
一听是宛城阮岱就大概猜到了他想问什么,拍了拍身边的小倌儿让他们先出去了,待他们都出去了他才重新裹好衣服走到桌边坐下,端起王一博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你是想问山匪的事?”
“正是,自从两百年前那位少将军英年早逝后山匪就日渐壮大,八十年前大庆惨遭蛮北入侵后他们更是无所顾忌,如今那些山匪已然成了去往西边的商队的一道阻碍了,你家不是有那个保命符吗,你借我使使。”王一博又给他续了杯茶,冲他眨了下眼睛。
阮岱这人向来喜欢白净软糯无骨的男子,像王一博这性子的他不喜,奈何王一博又长了一张让他欲罢不能的脸,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上赶着和王一博做朋友,不过也只能止步于朋友了。
“你也说了那是我家的,我如今又没掌家,头顶上还有三位兄长,你猜我爹会把保命符给我吗?”阮岱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把,被王一博反手拍了一巴掌,“你这性子啊,真是野。”
“那你说怎么办?我可不想去趟宛城在丢半条命。”王一博懒懒散散的瘫在椅子里,“你给我想个辙。”
阮岱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家商队有个长期合作的镖局,明儿我让镖头去见你?”
王一博听他这么说又坐直了身子,“那镖头好使?”
阮岱点头,靠近他压低了声音,“听闻那镖头曾经也是山匪。”
王一博嘴角抽了抽,挠了挠头,他不太敢用这种背景不明的人,可又不想刀口舔血,“那行吧,明天在哪见?”
“我三哥那个酒楼,午时我在那等你。”阮岱起身解了外袍,“时辰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别耽误老子享乐。”
王一博啐了他一口,“早晚死男人身上。”
“要是能死你身上现在就死我也甘愿。”阮岱冲他挑眉,尽显戏谑。
王一博从不与他开这种玩笑,冷哼一声跑了出去,刚出烟花巷就被肖战撞见,肖战也是去凌王府赴宴回府,掀着车帘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王一博,不由的皱起了眉,实在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公子怎么就夜夜笙歌,日日流连烟花柳巷,“败类。”重重的放下车帘不想在看到让自己脏了眼睛的东西,想起这几次遇见他不是在妓馆就是在画舫,就连在太傅府那日他也是吃醉了酒。
第二日午时王一博如约见到了那位镖头,一身江湖气,倒是没见什么匪气,不过王一博还是没用他,阮岱说他替王一博出钱也被他拒绝了,堂堂王家二公子哪里差那百八十两银子?
“不差钱为何不用?”阮岱有时是真搞不懂王一博这个人,活脱脱一副纨绔做派骨子里却是保守规矩的人。
“不合适,我又不是领队,我只是跟着商队去见见世面,昨夜我想了想,商队自然会有通过的办法,我没必要多此一举,要是真的请了那位镖头倒是显的我不信任商队了。”王一博给自己倒了杯酒,“敬阮兄一杯,谢了。”
阮岱摇了摇头,“谢什么谢,你我不是朋友吗?”
王一博龇着牙笑了,“是朋友该谢也得谢嘛,我这趟去宛城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带回来作为谢礼送你。”
阮岱摇了摇头,“宛城可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顿我请你,算是给你送行了。”阮岱满上一杯酒,“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两人喝了三壶酒才彼此告辞,王一博喝的不算多坐着马车回了府,一进门就看到大哥回来了瞬间醒了酒,“大哥?大哥你回来了?”
王一晟转身看见自家弟弟也是高兴,“大中午就喝酒?”
王一博蹦到他身边,“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趟怎么提前回来了?”高兴了没躲一会儿又撅起了嘴,“大哥,我明天要跟商队去宛城,早知道你回来我就不答应爹了,你说爹是不是故意的啊。”
王一晟摸了摸他的头,“一博长高了,大哥这次短时间不走了,宛城也不远,最多二十日就回来了,大哥在家等你。”
“真的?你不骗我?”王一博又高兴了,见大哥点了头他才信了,“敏儿知道你回来了吗?还有嫂嫂,嫂嫂要是知道你回来一定比我高兴。”
“你整日都在府里做什么?你嫂嫂带着敏儿回娘家了你不知道?”王一晟弹了下他的脑门,“快回去歇着吧,我一会儿去接你嫂嫂,明日就不送你了。”
王一博这一觉睡到了很晚,连晚饭都没吃,睡不着了就搬了把躺椅在院子里看星星。
肖战此时也没能睡着,自从前日见过那位邱小姐之后便日日都在想她,过了这么多年那双眼睛还是一如当初,想来她这些年一定被太傅府保护的很好,向几位堂兄私下打听他们都不知道太傅府还有这位小姐。
肖战庆幸两家有此婚约,又感叹两人是天注定的缘分,当年的惊鸿一瞥成就了今日的这段佳话。
抬笔匆匆作画,收笔时那双眼睛已经跃然纸上,重新又铺开一张纸,不多时多年前那坐在树上惊慌失措的少女栩栩如生,那少女的形象这些年从未如此清晰的在脑中出现,在铺开一张纸,画下的是那日在太傅府见到的蒙着面纱的女子,肖战知道那面纱下是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庞。
李怀玉推门而入,走到书案旁看到画纸上的少女无奈叹气,“殿下,不是都定了婚期了吗?您怎么还画?”
“想画就画,这和婚期有什么关系?”肖战放下笔始终盯着那副半遮面的画像。
李怀玉摇头,不能理解主子的想法,“都这个时辰了,殿下,休息吧。”
肖战应了一声却没动,又吹了吹墨迹,待墨迹都干了才将画卷好放进画瓶里才离开书房。
第二日王一博跟着商队去往宛城,肖战也收到了太傅府递来的婚礼礼单,要求衡王府在二十日内将所有东西备齐,肖战算了算日子,里婚期只有二十八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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