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如果云舒足够聪明，应该到此为止。
但是这件事情关于寒月，云舒突然不想这么聪明了。
只见她面上毫无惧色，继续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昨夜就抓住小桃了，只不过，当时天色已晚，娘娘怕惊扰了陛下的睡眠，才没有立即讯问。”
说着，云舒看了一眼旁边的惜贵妃。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昨夜沈清应该是在惜贵妃那里。
所以昨夜不叫沈清，对惜贵妃也是有好处的。
要是惜贵妃哪怕有一丝良心，现在就应该为寒月说话。
感受到云舒的眼神，惜贵妃脸色僵了僵。
她现在不像为寒月说话，她与寒月斗了这么多年，寒月受到惩罚，才是她喜闻乐见的。
但是这一次，她的确是得了寒月的恩惠，要是现在不站出来，以后恐怕成为一个把柄。
这样想着，惜贵妃极不情愿地站了出来，硬着头皮说：“是啊陛下，要是昨夜皇后娘娘惊扰了陛下，那岂不是臣妾就见不到陛下了？”
沈清面色沉沉，没有说话。
云舒不在乎，继续说：“所以，按照陛下所说，皇后娘娘的确是三日之内捉住了凶手……”
“够了！”寒月再也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
她现在心里有些生气，还掺杂着别的情绪。
她生气云舒怎么这么笨，竟然看不出来，沈清就是想寻个由头，打压一下罢了。
要是云舒现在得罪了沈清，在这后宫恐怕就不会好过了。
怎么这么傻！
寒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颔首道：“此时是臣妾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沈清看着寒月，又转头看向云舒，阴沉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
突然，他笑出声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云舒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等沈清终于笑够了，他才出声：“云贵人，你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闻言，云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
只见沈清虽然笑着，但是眼神却十分寒冷。
他站起身，离开了大殿。
倒是也没有提惩罚的事情。
云舒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还好，沈清没有惩罚寒月。
就算得罪了沈清又如何，只要她没有犯什么大错，他就没有理由害她。
其他人见沈清离去，都骚动起来。
主位上，寒月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不出什么表情。
“今天这一出好戏，可真是精彩，本宫就不奉陪了。”此时，惜贵妃阴阳怪气地说几句，挑衅的看了云舒一眼，扭着腰下去了。
见她这样，其他妃子也纷纷行礼，不等寒月出声，便陆续离去。
渐渐的，大殿内除了宫人，只剩下寒月于云舒两人。
云舒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一直注视着寒月，面露担忧。
过了一会儿，寒月好像回过神来，抬起了头。
她先是迷茫地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大殿，紧接着便将眼神放在了云舒身上。
在看清楚云舒脸上的表情时，她像是终于清醒过来，表情都变得生动起来。
只见寒月双眼微微瞪大，双眉微挑，面无表情。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是云舒能感觉到，她生气了。
“你可知，刚才做了什么？”寒月的声音响起，带着压抑的情感。
闻言，云舒在心底叹口气，果然生气了。
“让皇后娘娘免于陛下的惩罚。”云舒挺了挺胸脯，说的十分光明磊落。
“你！”见她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寒月顿时气极，说不出话来。
看她气成这样，云舒出言安抚：“皇后娘娘，嫔妾心中有数的。”
“你心里要是有数的话，就不会这么说！”寒月的声音难得的拔高起来。
不知为何，见到如此生气的寒月，她非但没有害怕，而是有一丝窃喜。
这个世上，除了她，应该没有别人能让寒月露出这副表情吧。
云舒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寒月刚想继续说，但是看到站在旁边的宫人，立即怒道：“你们先滚下去！”
宫人哪里见过平时温和清冷的皇后发过这么大的火，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等殿内只剩下云舒与寒月两个人，寒月用饱含怒意的眼神看向云舒，说道：“你平时如此聪慧，怎么今日犯了糊涂，啊？你难道看不出来，陛下是故意想要惩罚于我吗？”
看来寒月真的是气极了，竟然忘了自称“本宫”。
她帮了寒月，但是寒月不禁没有感谢，还这么生气，云舒不禁觉得有些委屈。
寒月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啊！
她吸了吸鼻子，不甘示弱地说：“我当然能看出来，他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
寒月怒极反笑：“哦？原来你看出来了啊？你看出来为什么还要掺和进来？！”
闻言，云舒一愣，刚才的气势顿时泄的无影无踪。
她的声音低下来，但是寒月却听的真切：“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惩罚……”
寒月愣在了原地，狠狠的愣住了。
她没想到，云舒帮她的缘由，竟然如此简单。
在云舒站出来的那一刻，她承认是有些高兴的，但是这种兴奋，马上就被“她是不是故意讨好她才这么说”的想法冲散了。
但是，如今听云舒亲口说了出来，寒月竟然生出几分荒唐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前世的仇人，如今竟然这么费劲心思要帮她？
见寒月不说话，云舒疑惑地看向她，叫道：“皇后娘娘？”
“你先出去吧。”寒月说道，像是突然之间泄了气。
云舒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她的患得患失的样子，还是转身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寒月苦笑一声，瘫坐在了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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