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机场。
两人牵着手在大厅候机,看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宋亚轩无奈地笑了笑:“好啦,很快就会再见面了,开心点。”
“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多呆几天吗?”
对于分离多年刚和好的小情侣,巴不得能每天都黏在一起,可自家的这个,说走就走,刘耀文硬是没看出来这人一点不舍,心里更难受了。
“还有几个月你就回去了,再说,等我空闲的时候,还是能再来找你的嘛。”
检票的播报声响起,刘耀文看着人进了检票处,空中传来起飞的轰鸣声,直到飞机的影子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刘耀文才默默收回了视线,回了实验室。
接下来的几个月,远没有刘耀文想象的那么轻松,整天泡在实验室分析数据,对于药品,这里的每一个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松懈一丝一毫。
自从回国后,宋亚轩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灵感大爆发,整日里呆在画室,刘耀文也不愿看他长途奔波,因此,拒绝了他来看自己的决定。
六月盛夏,院子里的树早已枝繁叶茂,蝉鸣不绝。
在风和日丽的天气,刘耀文踏上了归国的旅程。
得知这个消息后,宋亚轩连懒觉都没睡,大清早起床,把别墅上下亲自进行了一场大扫除。
接近中午,开车去了商场,他整理听刘耀文吐槽每天的饭菜多么多么难吃,今天就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最近闲来无事,宋亚轩和贺峻霖报了一个烹饪班,自己的厨艺大有长进,今天他就来露一手,给奔波在外的刘医生一个惊喜。
整整一个下午,宋亚轩都呆在厨房里忙东忙西,桌上的菜谱、平板上的教学视频、以及时不时打给老师的电话,可谓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其实刘耀文并没有特别爱吃的菜,他没有挑食的习惯,反倒是宋亚轩,吃个饭挑三拣四,挑的没边,这桌菜也全是按他自己的口味准备的。
从正午阳光到落日西沉,往日昏暗空荡的客厅被温馨的烛光填满。
餐桌上一一摆上了饭菜,宋亚轩坐在凳子上,期待着跨越山海为他而来的归人。
七点、八点、九点。
钟表上的指针划过一圈又一圈,夕阳被月亮代替,世界陷入了无尽黑夜。
或许是延误了,宋亚轩一直自我安慰,给刘耀文发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凌晨一点,家里的门铃想起,宋亚轩着急忙慌,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去开门。
结果没看到想见的那个人,站在门外的是贺峻霖和严浩翔。
“贺儿,浩翔,你们怎么现在来了?”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宋亚轩一步一步往后退:“是不是刘耀文出事了?是不是!”
看出了宋亚轩状态不对,贺峻霖上前把他搂进怀里:“亚轩,别着急,耀文他肯定没事的,航空公司已经派搜救队去搜查了。”
“刘耀文,不是说好了回来吃饭吗?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宋亚轩如同失智被操控的傀儡,双眼无神地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安安静静地吃饭,还时不时往对面饭碗里夹菜。
宋亚轩这幅样子深深刺进了贺峻霖的心,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宋亚轩,这还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看到犯病的样子。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明明一切都好了啊……”
宋亚轩像不知道饥饿般,几乎把餐桌上的饭菜都快吃光了,贺峻霖上前夺走了他手里的筷子:“够了,亚轩,够了……”
“贺儿!我真的好害怕,都是因为我,他才坐上这次航班的,都是因为我……”
“把丁哥叫来吧。”
宋亚轩这种情况明显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与其让他清醒着受折磨,还让不如打一针镇定剂让他睡下,能躲过一时是一时吧。
不过十分钟,两个男人敲响了门,贺峻霖上前打开了门。
“丁哥,他现在情况很不好,给他注射一支针剂。”
丁程鑫是严浩翔的好友,毕业于知名医学院,成立了一家私人医院,医术高超,因此,贺峻霖也很信得过他。
注射镇定剂后,把宋亚轩抱到了床上。
室内低气压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马嘉祺开了口:“飞机坠落在一片海域,当日天气恶劣,怕是,难以生还。”
话语落地,几人陷入了沉默。
“以亚轩这个情况,若是知道了,会出现什么情况?”
犹豫再三,贺峻霖哽咽地开口。
“这要看他自己了,若他能想通,自己走出来,还是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若他整日陷入这些事情中,怕是会迷失了自己。”
丁程鑫说的含蓄,可他们都听出了话外意:若是这样,宋亚轩怕是会疯。
由于针剂的作用,宋亚轩整整昏睡了一夜,贺峻霖也在他身旁守了一夜。
次日清晨,宋亚轩缓缓睁开眼睛,头疼的仿佛要炸裂了一般。
“亚轩,你醒了,难不难受?”
“我没事。”
话刚说出口,宋亚轩闭了嘴,应该是因为昨天吃了太多辣椒加上情绪崩溃,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我去帮你倒杯水。”
起床后,宋亚轩照常洗漱,去厨房做了早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贺峻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再触碰到宋亚轩心里的伤口。
“贺儿,我待会还要画画,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了,昨天守了我一夜也累了吧,快回家吧。”
知道宋亚轩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贺峻霖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离开了。
贺峻霖离开后,宋亚轩就把自己关进了画室,这段时间以来,每隔几天他就会画一幅刘耀文的油画。
眼泪滴在油画上,晕染了刘耀文的面容,他伸手想要擦干净,画布却被晕染的更多。
“刘耀文,我看不清你了,我看不清你了……”
整整七十二小时,搜寻队没有传来一点好消息,宋亚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一直没有出来。
他像是疯魔了般,一点也感觉不到疲惫地在画布上画下了一幅又一幅,全是两人的模样。
从刘家出来,看着头顶上的月亮,贺峻霖低声叹了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是贺峻霖先生吗?我是张真源,宋亚轩的合伙人。”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联系不上亚轩了,他最近也没来公司,想问一下你知道他在哪吗?”
听到这话,贺峻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几天虽然他没有去陪亚轩,但是他每天都有给他发微信,宋亚轩的回复也都很正常,原来他都是骗自己的。
在这种情况下,越是冷静才越说明有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贺峻霖立刻上车去找宋亚轩,直接输入了密码强行踹开了画室的门,室内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贺峻霖伸手打开了灯,看到了闭着眼睛缩在角落里的宋亚轩。
“宋亚轩!醒醒!”
充满刺鼻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宋亚轩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挂着点滴。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刘耀文。
“刘耀文,为什么不回家?”
“宋亚轩,对不起,我回不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要整天泡在你那个画室里,我会生气的。”
“你回来好不好?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我以后也不挑食了,你别走。”
可对面的人仿佛下定了决心,一点一点掰开了宋亚轩紧握着自己的手,然后走向了远方,一点一点消失在宋亚轩的视野里。
“不要!”
宋亚轩从病床上猛然坐了起来,疯狂汲取着空气里的氧气,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梦里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病房门被推开,宋亚轩抬头看去,是刘耀文的父母,宋亚轩正要起身,刘母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不用起来,没关系的。”
“伯父伯母。”
刘母的眼睛红肿,脸色也很是苍白,他们是刘耀文的父母,遭受的痛苦肯定是自己的几百甚至几万倍。
“傻孩子,答应伯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难道等耀文回来的那一天,你要瘦成皮包骨去见他吗?那他不得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伯母。”
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在这么温柔的人,宋亚轩彻底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把这些天的压抑全都哭了出来。
等两人离开,贺峻霖再次进来,看着靠在床上的宋亚轩,明明人没变样,但眼睛里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绝望与迷茫,给人一种全然一新的感觉。
“贺儿,这几天辛苦了,谢谢你。”
“跟我还说谢,咱俩什么关系啊。”
“贺儿,我想明白了,无论耀文是否会回来,我都不能把自己困在里面了,或许,我该学会克服它了,六年,我不能再被情绪所操控了。”
“欢迎回来,小宋同学。”
或许是怕触景伤情,出院后,宋亚轩搬去贺峻霖公寓借住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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