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晚月色太迷人

肖战给王一博上完药就回了自己房间。他洗完澡，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漆黑的天空，慢慢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时，手机进了一条消息：阿战，我已经把耶啵送回去了，放心，晚安。

肖战按灭的手机，心里忍不住苦笑OS：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又和我再没关系了。

这么想着，肖战擦头发的手垂了下来，他突然浑身涌上一种无力悲凉之感。

他和王耶啵相识多少年了？20年？18年？真的好久了。

他依稀记得第一次遇见王耶啵是在自己父母过世以后，那时候肖战还小，同龄的小伙伴们刚开始明明玩得很好，但渐渐地都开始疏远他，嘲笑他，欺负他，说他是没爹没妈的孩子，说他不配和他们玩。

肖战反抗，他们就一起欺负，打骂他。

王耶啵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王耶啵从小就很酷，穿着漂亮的小西装，双手插兜，冷冷地让保镖制服所有小孩，然后打了每个人一巴掌，打得那群霸凌的小孩嗷嗷大哭。他却不以为意地冷漠开口：“哭屁！你们有父母也都是些窝囊废，敢拿我怎么样？他是肖家的少爷，信不信他回家告个状，你们也就没父母了。垃圾！”

那些小孩听了，似懂非懂。但他们隐约明白了肖战的家族是他们这些小孩的家族惹不起的存在。

自那之后，没人再敢欺负肖战。

肖战其实那时候也没听明白王耶啵说的，但他觉得王耶啵很厉害，能保护他，从此就跟在了他的身边。

刚开始，王耶啵对他也是冷脸，还冷声斥责他离他远点。但肖战小时候是个惯会粘人的，而且十分可爱暖萌，他跟着王耶啵怎么被赶都不离开，王耶啵说话难听，他也不在乎，永远都像个小太阳一样，眉眼弯弯，笑得十分灿烂。

如此，肖战跟在王耶啵身后亦步亦趋，很快整个圈子都知道王耶啵有个小尾巴，是肖家那个少爷肖战。

随着年龄的增长，王耶啵似乎也慢慢接受了肖战的存在，后来甚至对他比对任何人都有耐心，王耶啵少有的笑容都是面对肖战时才会有。

就连封渊三人，也是因为肖战的缘故，王耶啵才会结识成为朋友。不然以王耶啵的性格，根本不会随便融入任何一个小团体。

是什么时候开始，肖战对王耶啵的感情从弟弟对哥哥，演变成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喜欢。

肖战很努力地想了想，他就这么突兀地发现他居然模糊了。

总之漫长的青春岁月里，最终他和王耶啵的关系变得暧昧、隐秘。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他们会相拥、亲吻，可以有无数说不完的悄悄话，甚至王耶啵可以陪肖战做幼稚的情侣100件事。

肖战想若不是他一直坚持，或许他都会把自己给王耶啵。而自己为什么一直不肯呢？

肖战酸涩一笑，唯一的原因他与王耶啵在一起只有封渊他们关系铁的几人知道，王耶啵从不准肖战对他人说起。而王耶啵的身边有太多的莺莺燕燕，王耶啵总是游走在虚实的边缘，让肖战充满了不安感。

他总对所有人说肖战是他最好的弟弟，可又有谁会对弟弟亲吻。他总和肖战说，等他足够强大，可到底什么才算强大够了？他不拒绝诱惑，他对肖战说都是逢场作戏。他霸道地要肖战不爱别人，他说不然他会发疯，可他自己却一次次让肖战失望。

他未曾对肖战说过肖战最想听的三个字。但他总会在肖战想放弃时又给肖战希望和甜头。

肖战想，太厉害了，是自己太爱，所以给了王耶啵肆无忌惮。

而王耶啵似乎也认定了肖战绝对不会离开，所以仗着他的爱最后居然厚颜无耻地提出了让肖战做一辈子地下情人。

一个连16岁的王一博都会嘲讽的提议。

肖战笑出了声，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泪流满面。

他看着漆黑的夜空，怔愣良久，连王一博进屋都没发现。

“哥哥，你哭了？”王一博其实刚才就发现肖战情绪不对。原本他不想管，因为那是肖战为了王耶啵而产生的情绪。他不喜，嫉妒。

可他好像感觉心会憋闷、会疼。他看着镜子里肖战帮他处理得伤口，上面还贴着着实过分可爱的小兔子OK邦。

他有点埋汰自己不争气，还是想瞧一瞧肖战，看看自己有没有帮得上的。

然后他就真的看到了，一个脆弱易碎的肖战，一个无线空洞悲惨的肖战。

“呵，居然被你逮着了。嘲笑吧，是不是很丑？”肖战吸吸鼻子，讪笑着低头不想自己更难堪。

“不会啊。可能今晚月色太迷人了。”王一博乖巧地坐在肖战身边。

肖战瞳孔微怔，随后茫然地看向天际，怎么月亮还真钻出来了。

“甜甜肩膀可以借哥哥靠哦。因为今天月光很温暖，甜甜也会变温柔的。”王一博不曾侧头看肖战，一直那么直视着前方。

可肖战却好像能感觉到王一博目光有多柔软带着笑意。

肖战和王一博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然后他默默头靠在了王一博的肩上。

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

肖战启唇，声音轻柔：“嗯，确实挺迷人的。”

王一博淡淡一笑：“许个愿吧，会实现的。”

“好啊。”肖战缓缓闭上了眼。

王一博OS：愿肖战不再难过，愿我会是他的所有温柔岁月。

肖战OS：王耶啵，愿我们从此各生欢喜，各自安好。

肖战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睡着的，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是躺在床中间，身上轻盖着一条空调被。

肖战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OS：王甜甜还挺有臂力能把我抱上床。

而其实走在去教室路上的王耶啵则盯着熊猫眼，瞌睡打个没完。脑袋里都是昨晚肖战在他肩上睡着了没多久，王一博要把他放到床上睡觉。

谁知道肖战不是踢被子，就是往床下滚，嘴里还骂骂咧咧，一会王耶啵你个狗男人，负心汉，一会王甜甜你个智障，这题都不会，总之来来回回就是骂他们兄弟两。

王一博一次次把肖战弄回床上，简直整个后半夜都没怎么睡。

最后一次肖战总算安分了。王一博叉着腰站在床边喘气儿：“这也没喝酒啊，失个恋能玩这么花？靠！”

王一博原本想回自己房间睡，可又担心肖战又折腾。最后只好靠在肖战的床边将就着睡了。

没睡多久，他就又得起床赶着上学。这回他没喊肖战，自己洗漱、吃早餐然后去学习，还让阿肯吃惊了一下。

王一博打了个哈欠：“哈啊，以后再也不当知心弟弟了，累心累人还没好处，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