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带兵去救他,对吧?”王一博试探的问着眼前的副手。那个副手,就是肖战要以命换命的心腹之一。
副手轻笑一声,凑近王一博身侧,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悄声说道:“陛下有令,三月期已到,边城战乱已平,逆臣贼子皆已伏法。特命我等稍事休息后立刻点兵,班师回朝。朝中已备好宴席,陛下要犒赏三军,还要把贤靖公主指婚给……我,做我府中后院的主人,我将军府的大福晋。”
王一博一听,瞬间一道欲要杀人的目光刺到那副将的面前,咬牙切齿的说:“是你!是你背叛了他!”
副将直起身来,不屑的眼神看着王一博,哂笑一声:“是你。肖战为了你,执意不肯娶贤靖公主。陛下一再给他机会,可他就是不肯妥协。他肖家三朝元老,功高震主,皇帝猜忌心又强,他肖战年轻有为,得了民心又手握兵权,你觉得,历代君王,有谁会留这样的人一条命在呢?”
副将看着王一博那满是猩红的眸子,丝毫不觉得害怕。挥开身旁那些用剑指着王一博的士兵,副将伸手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说:“世人都觉得他肖战眼高于顶,仗着父辈留下的赫赫战功,一再让皇帝难堪,让长公主难堪。我只笑世人太过愚昧,将他肖战当圣人一样捧着。却不知道,他肖战根本没有那么伟大,他只不过就是个爱上自己护卫的死断袖而已!”
王一博听着那副将挑衅的话,紧咬住牙关,一双手攥的发白,就连肩头已经结痂的伤口,都因为他动怒的原因,再次崩开,顺着再次染红的纱布,渐渐氤氲出猩红的血水。
副将轻蔑一笑,乜斜地打量着眼前的王一博,好奇的说:“为了你这么一个干巴巴的下贱玩意儿,赔上将军府,赔上他的富贵荣华,最后还赔上了一条命。王一博,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我与肖战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看着他将你手把手调教起来的,可我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没发觉你竟值得他这般。”
副将眼睛一眯,笑得越发意有所指,后撤点身子,用手里握着的教鞭顺着王一博的大腿抵了上去。
王一博厌恶一样的向后一躲,拳头攥得咯吱响,努力压制着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他要知道肖战的下落,眼前那个男人,一定知道肖战在哪,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杀那人的时候。
似是见王一博反应巨大,来了兴致,副将笑得有些猥琐,对着旁边的将士玩味儿道:“莫不是床上功夫了得?这才让肖战迷了心智,赔了性命!哈哈哈哈哈!”
王一博紧咬牙关,努力压制着怒火,沉声问着:“他在哪。”
副将不屑一顾的看着王一博,转头欲要离开。
入梦的王一博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怒火,连他自己都没有分清楚,接下来的动作,究竟是梦里的王一博与他心意相通,还是他终于可以掌控梦中自己的动作。
一个箭步,夺走一旁士兵腰间的匕首,一个如同街舞动作的飞身,王一博以膝盖顶上那副将的后腰。那副将后腰受到冲击,人一下子飞出去,顺着沙地滑出去一段距离,被身后的人死死按在地上。
王一博手起刀落,丝毫没有犹豫。一把可以剔骨削肉的匕首,毫不客气地插在那副将的背上,就连他身上的铠甲都被插穿,王一博牙缝里恶狠狠挤出几个字来:“他,在哪!”
副将疼到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士兵见状全部拔剑,护着那副将的士兵剑指王一博,而护着王一博的那些赶来的士兵,却将剑锋抵到了那些拿剑士兵的脖颈处。
“妈的,小兔崽子!你敢阴老子!我当年就告诫过肖战,你小子根本就不是一条忠犬,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狼!果不其然,肖战死了,你没了将军府的靠山,这就露出真面目了。怎么?你以为杀了老子,你就能当大将军了吗!”那副将满脸满背的血,还喋喋不休着。
王一博根本不理会男人的废话,一把将那匕首拔出,又猛地插进那人肩膀,嘶吼一声:“说!肖战在哪!”
副将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本是答应肖战,无论如何,都留王一博一条性命的。但是现在,他反悔了,他低估了两人的感情,更是不能留王一博这个后患在。于是他痛苦地抬起手来,指了一个方向,“他在二十里外的一片空地上,正受烈日曝晒,被野狼啃食……”
不等那人将话说完,王一博一把将匕首拔出,未起身,直接抹了那副将的脖子。用剑指着王一博的士兵,恍惚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其中有一人动了杀意,刚想刺杀王一博,就被一旁的士兵抹了脖子。
不过是听命办事的士兵,那副将死了,大将军府也易主,一群士兵也都不敢妄动,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哪个将士成为新的将军,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王一博心里只有肖战,他不顾周遭人的拦阻,一副遇神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伤了几个上前阻拦他的人,直奔马厩。
翻身上马,顺着刚刚那副将指的方向,王一博猛地夹紧马腹,呵斥一声,身下的高头大马立马嘶吼一声,奔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肖战留下的那些死侍不顾被王一博伤到的伤口,也跟着一个个地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并没有耽搁多久,远远的,王一博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正被士兵把守着的尸身。那身戎装,王一博认得,可那戎装的主人,却趴在地上,背身插满了箭,早已干涸的血凝固在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银甲上。
王一博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直接从狂奔的马上跳下来,即使摔得很是狼狈,他也没有停下奔去肖战身边的脚步。
守在那里的士兵,穿着与军营无异的战甲,见来人是王一博,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而是将随王一博而来的那些死侍拦下。
刚刚还静谧的山坳,瞬间从四周围上无数的士兵,不远处的一处阴凉地里,穿着锦缎华服的一个中年男人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手一伸,周围的弓箭手便停下了将要拉弓的动作,全部待命。
王一博无视所有人的目光,跪身在肖战的身旁,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瞪着眼,却流不出一滴泪,一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更是不敢相信那倒在干涸血泊里的人是他的阿战哥哥。
不死心地摸了一下那已经冰凉没有温度的脸颊,眼泪倏地落下,措不及防。
王一博咬着牙,将肖战背身上的箭一支一支地拔下。将人翻转过来,脸上没有一丁点害怕和嫌弃眼前那张已经不堪入目的脸的神色。而是将肖战紧紧抱进怀里,重重吻上了怀里那人的唇。
“哟哟哟!传闻竟然是真的呢!”阴凉处的男人看着不远处的一幕,发出戏谑的笑声,脸上却是嫌弃的神色。
王一博拔出腰间的匕首,划下一块衣角的布料,将肖战脸颊上的砂砾一点点抚去,擦拭着他脸上早已擦不掉的残血。
顺了顺肖战凌乱的发丝,王一博也将头上的发冠拆下,随意割下一缕,与肖战的青丝掺杂在一起,放到他的手中。
王一博紧紧握着肖战的手,将他再次拢进怀里,俯身在他耳边轻喃着:“阿战哥哥,你等等安之,安之就来陪你……我不许你抛下我……下辈子,安之也要跟你在一起……”
说完,王一博就看着“自己”反手握住那匕首的刀柄,猛地插进了胸口,又倏地拔出。
飞溅的鲜血如涌泉,将那银甲再次染成血色,这一次,王一博没有感觉到疼,而是一种释然的快乐。那种可以与自己深爱的人死在一起的感觉,令他痛心之余,却无比的安心,直至视线越发模糊,“他”薄唇微启,轻喃一句:“阿战……”
便再也没了意识。
王一博眨着眼睛,看着眼前二层床铺的床板。黑漆漆的宿舍里,还起伏着几位前辈哥哥细微的鼾声。缓了好一会儿,王一博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起身去了浴室,王一博重新洗了一个澡,温热的水浇灌在头上,他却觉得心里很难过。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吃了药,很快就睡着了,他觉得自己做了梦,似是很悲伤的梦,梦里有人殉情的样子,但是再细致的情景,王一博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王一博深吸一口气,吁了出来,关上了热水。擦了擦满是水雾的镜子,看着镜中依然帅气的自己,捋了捋漂染成白色的头发,露出臭屁的表情,对着镜中的自己夸了一句:“谁家的帅哥!帅死了!”
打了个响指,王一博胡乱擦了一把身上的水,就回床上继续睡觉去了。关于那个悲伤的梦,对15岁的王一博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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