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到半夜,肖战勉强爬起来把药吃了,昏沉沉地接着睡,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脏兮兮的自己,庆幸自己真是命大,还以为就要那么交代在那了。若不是脖子上的那道细痕,还有床头柜上的药和衣服,他几乎以为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梦。
那个有点古怪的男人,肖战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隐约只听到有人叫他“博少爷”。
打开莲蓬头给自己洗了个澡,总算是精神了许多,昨天的衣服的确已经又破又脏不能再穿,换上王一博买的那套,摸着料子就很好,他已经很久没穿过这么好材质的衣服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什么自己的东西,手机在昨晚那场混乱中丢了,他还记得当时死人了,那个男人是警察吗?看起来不太像。
走出酒店果然没人拦他,看来那个男人没撒谎,房钱确实已经付过了。
今日烈阳高挂,火辣辣的,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现在的地面居然都已经干了大半。
肖战站在酒店门口有些彷徨。
他该去哪儿?不回去似乎不太现实。
咬了咬牙,肖战还是硬着头皮往家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警车,还有警察站在外面,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脚僵硬得迈不出步子,恰好有警察看到了他,便朝着他快步走了过来:“你是肖战吗?”
“我……是。”肖战觉得嗓子有点干:“你们这是?”
“你个丧门星,可算回来了!”警察还没说话,他的养母冯秀秀就从屋里奔了出来,抬手就往他身上打:“大晚上的你往外跑,害得警察上门来找,你说你都干什么坏事了?”
“干什么呢?”警察呵斥了一声,冯秀秀瑟缩了下,悻悻然地住了手,眼睛却恨恨地瞪着肖战,然后站到了一边。
“是这样的,昨天我们接到报警,有个自称是你朋友的人,说接到你的电话,但只说了一半就没声了,最后只听到你的尖叫声。他再打就打不通了,猜测你可能出事了,所以就报了警。你,没事吧?”警察倒是很和气。
应该是姚陌不放心,所以报警了。
肖战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你朋友说最后听到了你的尖叫声。”这个警察看来很尽责,还多问了一句。
肖战想起昨晚的雨夜,那个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还有那双死死睁着的眼睛,胸口冒着热气的血……身体森冷森冷的,他退后一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我……”
抬起眼,看见养父李文泽也走了出来,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看向他的眼神多少带了点警示。
肖战抿了抿唇:“我没事,昨天下那么大的雨,我手机不小心掉到了水里,所以才叫的。”
看着他的脸色,警察有点不放心,但是本人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多问,便点了点头:“既然没事,那我们就销案了,下次记得早点给家人朋友报个平安,也免得别人记挂。”
“谢谢,麻烦警察同志了。”冯秀秀热络地送走他们,扭身回来,看着肖战,一伸手就要去拧他的耳朵。
肖战快速躲进屋,冯秀秀追进来劈头盖脸就开骂:“你这个扫把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要给别人养你这赔钱货。我让你招惹是非,我让你引警察上门,你还能耐了你……”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动起手来。
“好了好了。”李文泽拉开自己的老婆:“你是想打死他吗?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你消停会儿吧,让邻居们看了笑话。”
“儿儿?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或许是打累了,冯秀秀啐了一口,转身进屋去了。
见她进屋,李文泽转身去拉肖战的手:“小战啊……”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肖战的手往后一缩,让他落了个空,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李文泽龇了龇牙,讪讪然地双手交握搓了搓:“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们都很担心你,这大晚上的,你要是遇到什么事,让我怎么跟你……交代是不是?”
抬眸看了他一眼,肖战唇角微启,冷笑道:“如果昨晚我没跑出去,你的行为就有交代了,是吗?”
李文泽的脸上不太好看,干笑两声:“我那不是喝醉了酒一时糊涂,跟你闹着玩儿的嘛,你瞧瞧,你都把我的头打破了,我也没怪你不是?”
李文泽指了指自己脑袋上渗着血迹的纱布,却见肖战一言不发地进了屋,然后很快又走了出来:“哎,你要去哪儿?”
肖战冷声道:“我上课要迟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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