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坞的祠堂里,烛火摇曳,魏无羡蜷曲着身子,一会儿冷一儿会热,冰火两重天似的,让本就受伤的魏无羡很不舒服,但是他只能这样将自己紧紧的抱住。
背上的伤势很重,魏无羡也只能生生的忍着,他不敢再吱声,生怕虞夫人会再次对他不满,将他赶出去都还算轻的,就怕她像今日这样因为对他不满又用紫电抽他,如今的魏无羡刚刚开始修炼,灵气才入体,哪里能承受一品仙器紫电的抽打呢?
魏无羡泪眼婆娑的看着祠堂里江家的牌位。他不过是和江叔叔提了想要给自己父母立牌位的事,却不想虞夫人知道后反应这么大,恨不得将自己抽死,扬言绝对不会让自己父母的牌位出现在莲花坞,更不同意魏无羡作为江家的大弟子计入江氏族谱,排在江澄的前面。
虞夫人让魏无羡跪祠堂,可魏无羡受了伤,已经米水不进一天了,如何能承受得住?
“阿羡?你还好吗?”江厌离拿了一个食盒进来。
魏无羡口干舌燥,不想说话,他摇了摇头,挣扎着坐起身,看着江厌离打开的食盒,里面还是魏无羡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江厌离将食盒里的汤递给他,说道:“阿羡,这次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明知道我阿娘不喜欢藏色散人,你还想将她的牌位放进祠堂,你这样,阿娘肯定生气的。阿羡,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惹我阿娘生气了,不然吃苦的就是你,你看看,阿娘又打你,又罚你跪祠堂,阿爹还为了你和阿娘吵架,阿羡,你回头和阿娘道个歉吧,她很生气呢。”
魏无羡端着碗的手有些颤抖,差点就打翻了汤,他错了吗?他不过是想立父母牌位尽孝,是错吗?还是因为惹了虞夫人不高兴是错?难道在师姐眼里,他尽孝的事都比不得虞夫人一句不高兴吗?
他看着手里这碗汤,以前明明很喜欢喝的,每次自己跪祠堂的时候江厌离都会给自己熬莲藕排骨汤喝,可是今日他竟觉得有些反胃,喝不下去。是因为病了吗?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唯一深刻的就是背后在发疼的鞭伤,他很想和师姐说,他的后背好疼,能不能给他找个大夫?
江厌离奇怪的看着一言不发的魏无羡:“阿羡,怎么了?”
魏无羡的身子摇摇欲坠,只觉得天旋地转,手里的碗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吓了江厌离一跳。江厌离看着魏无羡突然昏倒,有些不知所措,她伸手摸了一下魏无羡,发现他的身子像炭火一样发烫,她暗道不好,连忙叫人送魏无羡回房,又叫人请医修。原本深夜里安静的莲花坞顿时吵闹起来,灯火通明。
医修有些惶恐,看着脸色难看的江枫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枫眠面无表情,看着床上高烧不退的魏无羡,说道:“你直说便是。”
医修说:“魏小公子早年流浪本就伤了根基,虽说修了灵气之后,身体有所好转,但是紫电,紫电到底是一品仙器,魏小公子刚刚修行哪里能承受得住?这,根基已然全毁了。莫说以后,就说当下,魏小公子若是能醒还好,若是醒不来……”
后面的话医修没有说出口,但是显而易见的,醒不来就是永远醒不来了。
江枫眠紧紧握住拳头,怎么会这样?之前魏无羡也被打过几次,他见魏无羡都没什么事,所以他也就不在意,怎么这次就这么严重呢?若是魏无羡被江家主母生生打死的事传了出去,江家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名声可就全都臭了。
不行,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回魏无羡,江枫眠一脸担忧的说:“无论如何,还请先生救这可怜的孩子一命。”
医修叹息。要是魏无羡一开始受伤就救治,哪还有现在这个危机?但是他不过是一个医修,哪里论得到他说话呢?只是可怜了魏长泽之子,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若是祖上的九瓣莲入药,或许还能救。”
“不行!”江澄叫道,九瓣莲,先天灵草九瓣莲,那是先祖一直传下来的,现如今修真界的先天灵宝少之又少,这样的灵草传下来一代又一代,后代的江家子孙并没有人能再栽培出九瓣莲,仅存的都是留着保命用的,他阿娘说了,江家的一切以后都会是他的,他都没得用的东西,凭什么要给魏无羡?
这魏无羡也真是的,要不是他惹了阿娘不高兴,怎么会被罚?就是打了几鞭子怎么就要用到这灵草了?
江澄说道:“用什么名贵的药都可以,不能用九瓣莲,不过一个家仆之子,凭什么,凭什么……”
江澄后面的话,被江枫眠严厉的目光中咽了回去。江枫眠叹息:“故人就剩这一血脉,必定回力救治。”
江枫眠让人去取了一朵九瓣莲给了医修,那医修便下去亲自煎熬去了。江澄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原本就不太喜欢魏无羡,此刻就更加的不喜欢。江澄年幼,心思都写在里脸上,江枫眠不由得有些头疼,这样的心性,江家的未来堪忧啊。
“阿爹,你就这样用了九瓣莲,阿娘回来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若不是你娘,哪还有如今的事?若是阿婴出了事,你娘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江澄不敢反驳他父亲的话,但是到底对于魏无羡实在喜欢不起来了。就是这个人让莲花坞鸡飞狗跳的,他才不要喜欢呢。
江枫眠叹息,他们怎么就是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呢?罢了,以后魏无羡的根基都毁了,入族谱的事就算了,养一个客居的故人之子,又不妨碍什么。
江枫眠几人如何想的,魏无羡无从得知,他此刻只觉得浑浑噩噩,迷糊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喋喋不休。
他惊慌万分,是不是有什么邪祟?他会害了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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