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栀带着两人一路跑,跑到一半发现没人追,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妖族圣地的那处山洞。
墨肆黯跟着脚步一顿,失笑说:“你怎么带着我们跑到这里来了?”
阮白栀摆了摆手:“妖族本来就与鬼族地带相接。”
墨肆黯紧跟着他旁边走,话多的没完没了:“这妖族我可不喜欢,你最好回头带我们去鬼族。”
阮白栀别过脑袋,“咋的,你没腿?”
墨肆黯笑了笑,忽然伸出一根食指,挠痒痒似的指了指忱奢,“那如果他想去呢?”
阮白栀脚步一停,看向那面色有点奇怪的人,“你要去鬼族?”
忱奢轻轻点了下头,走到他身旁,忽然温柔的将一只手放在阮白栀的脑袋上,然后柔声慢慢的说:“我要去鬼族一趟,你不必去,那里不安全,你跟墨……桑祀待在妖族就好。”
阮白栀轻蹙着眉,伸出雪白的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生怕他跑了一样,“你怎么老是到处乱跑?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管天管地管起大人了。”忱奢笑了笑,忍不住捂住口鼻闷咳了几声。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白栀说着就要去给他把脉,却被忱奢拦住了,力气之大,手腕都能拧断的那种。
阮白栀眉头蹙的更紧了,嗓音如寒冰一样冷,“忱奢,带我过去。”
唉,小麻烦怎么这么烦人。
忱奢无奈的想,过了许久,他望着徒儿那坚决的神色,终是败了下来:
“罢了,那就一起去,别瞎跑。”
阮白栀嘴角带着笑,冷冷的说:“到底是哪位瞎跑还希望忱某心里有个数。”
忱奢忍不住抓了抓徒儿脑袋上翘起来的几根白毛,“没大没小,走了。”
两人很快离开了此地,墨肆黯懒得跟他们瞎转,刚准备回魔族,却撞见了桑双双。
“桑双双?”
小魔女脸上满是泪痕,回头听见声音看见墨肆黯的那一刻,她吓了一大跳:“师尊?!你怎么在这里?!!”
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渐渐褪去,桑双双憋着哭泣声,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五官逐渐锋利,那暗红的眼尾便透着一股自带锋芒的寒冷煞气,稍稍望一眼,腿都能看软。
“师尊……”
桑双双又小小的叫了他一声,稚嫩的嗓音带着颤抖:“鬼族鬼王在昨夜出事,大师兄相继失踪没了音讯,藤丛山几个晚辈遭到暗杀,古凤姐姐和清野哥哥都死了,他们的尸体全部挂在我们魔域……”
墨肆黯轻轻叹了声气,将浑身抖得不成泣的小魔女搂紧怀里,“别怕,先回魔殿。”
——
鬼城。
鬼门城外一片死寂,哪怕有些鬼正在进城逛集市,却连一点脚步声都听不见。
阮白栀施了个小法术藏匿两人的声音,伸了伸手轻轻戳身旁的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忱奢被他戳着有些想笑,他朝西北指了个大致的放向,“鬼恶煞。”
“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阮白栀拉住了他,嗓音极寒:“忱奢,那是求死人复生和还愿才会去的地方,九死一生,你怎么会去那里?”
“为了还愿。”
“三年前你来这复活的我?!”
阮白栀骤然失声,虽早有猜测,但他哪能接受这可怕的现实?!
救死人,实大法,不同普通的活死人之术,第一原则便是“一命换一命”。
阮白栀眼眶渐红,他微微抬起脑袋,漂亮的眼眸寒冷至极:“忱奢,你现在算什么?是人是鬼?!是仙是神?!”
“没什么区别。”
忱奢心虚的笑了笑,他伸出右手搂住他的脑袋,将那张心疼坏的小脸揉进胸膛,左手搂住他的腰,往怀里轻轻一带,温雅的声音好似柔风撩发,松松懒懒的:“宝宝,真的没你想象的糟糕,那老家伙在十几年前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立誓为据,有的他慢慢还。”
半信半疑,阮白栀被他拉着走进鬼城,内心的不安却不消半分。
忱奢渐渐沉了眼色,这次去这老鬼的地方,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
【鬼恶煞】
“煞主不好啦!忱奢那家伙又来啦!”
一只鹦鹉变成的小鬼跌跌撞撞的跑进恶鬼煞的大门。
高台之上的男人正在惬意的饮酒,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大跳,怒骂:“滚滚滚!全都滚!”
衣衫尽褪的几个美女被泼了水,麻溜的扯着被撕烂的衣服跑了。
阮白栀一进来就被忱奢黑着脸蒙住了眼睛。
赊鬼煞大敞着衣襟,露出一片麦色强健的肌肤,流氓的朝下面的两个人吹了声口哨:“哟,常客呀。”
忱奢懒懒的扫了他一眼,嫌弃的说:“丑死了,把你衣服穿好。”
赊鬼煞:“……”
阮白栀跟在他后面,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蜿蜒的白发将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忱奢随意抓了一把,蒙住了那双雪一般的眼睛。
赊鬼煞兴奋的舔了舔嘴角:“喂,你后面那美人是谁?给老子玩玩呗。”
忱奢眸光一寒,下一秒,那长舌头的一角被突入奇来的利风狠绝折断。
赊鬼煞疼的“嘶”了声,自找没趣的重新躺回他那懒人椅上面,“是你那徒弟?那没事了——说吧,你这次找老子又要干嘛?”
“还愿。”
“你还个屁愿,就你这破烂性子还会来我这找我还愿?说的就像真的一样,呵呵。”
赊鬼煞暗骂了几声,烦躁的摆摆手:“火浴池借你几天,赶紧滚。”
“嗤,谢谢。”
“你谢谢就谢谢,阴阳怪气笑你妹呢!”
赊鬼煞砸了身旁的果盘,对着那消失的背影又是一声暗骂:“蠢货!”
死个八百次眼睛都不眨的蠢货!!简直无药可救!!!
——
阮白栀魂不守舍的被拉着进入火浴池,白皙的脚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拴上了镣铐,几步之隔,便是沸腾的岩浆。
为什么要来这里?阮白栀失神的想。
沉重的铁链好似有千斤坠,雪白的皮肤早已磨出了血迹,忱奢看了他一眼,骨头跟碾碎了一般疼。半响,那声音沙哑的阮白栀都快听不出他的本音:“我本来想再等上几年,但是真的没时间了。”
他在说什么?阮白栀疑惑的偏了偏脑袋。
“等你去了那个世界,记得要回来。”
耳畔只剩下最后这一句,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窒息堵住了阮白栀所有的呼吸。
忱奢紧紧抱住了他,背靠着墙壁坐下,两人昏昏沉沉睡去,听不见呼吸,好像死去了一样。
墨肆黯赶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急忙命人将他们带入冰棺。
“是,魔尊!”
——
枫岭过境,转眼间就是十年,阮白栀垂眸俯视,他望着那百层高楼蓦然陷入沉思。
眼前灯光骤然一闪,刺痛感穿进了脑子里,下一秒,男生脱下宽松的衣服,拿起手机神色如常的走进浴室,随后按下一串号码,嗓音轻凉的吩咐下去:“让你们找的人,今天晚上跟西市暗夜酒吧交接。”
对面的人立刻道:“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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