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滋年25世纪】
S国,北市。
洗完澡,阮白栀重新换上一身宽松舒适的衣服,他慢慢走到卧室面前的镜子,柔软的白发乖顺的披在他的肩膀上,只稍了一眼,他直接用手将眼睛里的黑色美瞳取了出来,露出自生雪白的眼珠子。
于是随意将那黑瞳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阮白栀转身开门下楼,眉目黯淡。
明天是我的生日,哥哥会回家吗……
空空荡荡的客厅黑漆漆的,阮白栀懒得开灯,他抱着一旁的枕头窝在长沙发的最里侧,面无表情的睁着眼睛,望着玻璃外斑斓的高楼大厦。
“啪嗒——”
昏黄的灯光骤然刺破黑暗,阮白栀半阖着眼睛,微微蜷起小拇指。
他回来了。
皮鞋声越来越近,阮白栀手心捏出了汗,面色却十分的冷静,半响后,迟缓如同上刑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一双黑色皮鞋半入他的视线——
抬起头,一米九的男人冷冷的注视着他。
阮白栀哑然,“哥哥……”
“忱寒酥,不要跟一个鬼一样坐在客厅。”
忱奢冷声说。
阮白栀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了他半响,才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米八都差点点到的身高堪堪达到男人的胸膛。
“知道了。”
他用烦躁的语气回答了他的话。
高大的男人一把拽住了他,瘦弱白皙的手腕很快出现了红痕。
阮白栀轻轻蹙了蹙眉,他很快别开视线,任由忱奢抓着他,直到下力越来越重,依然半声未吭。
过了许久,忱奢终于松开了他,眼神更冷了几分,“你到底有多不希望我回来?”
“所以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拿点资料。”
呵,阮白栀无声笑了笑,一双寒梅似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语气讽刺:“您不如将您的那堆资料搬进您的公司,省的您亲自来回跑。”
忱奢只觉得怒极攻心,厚重的一巴掌直接往那张乖张的脸上扇了过去,“不想住就滚出去,你又不是老子的亲弟弟。”
阮白栀头重脚轻,直接被扇到了地上,膝盖一磕茶桌,磕出了血。
缓了许久,他两手撑在地面无表情的爬了起来,慢慢的往卧室走。
关上房门,阮白栀慢慢坐到地上,屋内漆黑一片,他仰着脑袋,晶莹剔透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嘴角却牵着一抹笑。
嗤,十年了。
——
手心一阵发麻,心脏就好像被刀片切开随时都要崩裂,忱奢咬了咬牙,刚回卧室,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他浑身发抖的脱去衬衣,将脸埋在粗糙的双手里,满背都是汗。
“喂,想救他,就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一道清凉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
忱奢一拳砸向自己的脑袋,骂道:“不要用他的声音跟老子说话,滚!”
“可是……”
对面的人似乎若有所思,嗓音里却是藏不住的疯狂笑声:“那我走咯,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黑暗的房间重归寂静,忱奢用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进浴室冲了个凉,刚裹上浴巾出来,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了。
那声音里带着暴力,就好像门外的人随时要砸开他的门。
忱奢知道是他,眉目温柔了几分,嗓音依然严厉:“进。”
于是阮白栀打开他的门,男生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水枪,直直的对准了他的脑袋,三指并扣手柄,食指曲直,大拇指向里一“摁”。
忱奢:“?”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水将忱奢浇了个满湿,阮白栀将水枪朝他脑门扔了过去,赶紧溜了。
忱奢楞了半响都没反应过来,阮白栀心跳加速气喘吁吁的跑回房间,脱光衣服,直接进了浴室。
天,太刺激了。
阮白栀在火气腾腾的浴池里笑的喘不过气。
半天才反应过来的忱奢:“……”
直到半夜三更阮白栀肚子饿了,他点了个外卖,二十分钟后门铃声响。
他懒得穿鞋,直接光着脚跑下楼。
“站住。”
他还没走?阮白栀浑身僵硬,却又十分意外的看向长沙发上坐着的人。
不想住就滚出去——阮白栀想起几个小时前忱奢说的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好,特别是脸皮厚这一点。
“怎么了哥哥?”
阮白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是双脚十分警惕的朝后退了几步,他可没忘记几个小时前他用水枪玩了忱奢一身水。
忱奢淡淡道:“穿鞋。”
就这?
“我拿了外卖就去穿。”
阮白栀往门口走了几步,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拎了起来,他吓了一大跳,使劲挣扎起来,穿着宽松的中裤,两双雪白又细又直的腿不停的晃来晃去,“放开我!”
忱奢揉了揉太阳穴,将这废脑又废神的东西扔进沙发,“我给你拿,别光着脚到处跑。”
阮白栀咬牙切齿:“不!需!要!”
他是个人!不是物件!长的高力气大了不起啊!
忱奢将那些炸鸡汉堡什么的丢进他怀里,眼角微抽:“就知道吃些没营养的。”
阮白栀饿狠了,开开心心的吃起来,才不管他说什么。
直到忱奢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阮白栀终于有些不舒服的瞪了他一眼:“干嘛,你今晚还想过夜不成?”
忱奢别开视线,“一会儿就走。”
说“一会儿”果真“一会儿”,接到电话,他穿上西装外套直接出门。
手里的东西突然有些难吃起来,阮白栀放下才啃了一口的鸡腿,余光不移的放在门外的男人身上。
他不懂,忱奢既是世界首富,为什么总是这样忙?到底是因为他是工作狂忙工作,还是为了避开家里的什么东西——比如阮白栀他自己。
竟然避如蛇蝎,又为什么每个月都要准时回家准时离开,偏偏还要说是拿什么文件?你看,他连样子都懒得装,他手里到底哪里来的文件?
不过,他今天却没准时离开。
“早点睡。”
说完这一句,忱奢就离开了。
下次见面,恐怕又要隔一个月。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一扇门就好像隔绝了两个地方——束之高阁,矮于尘世,相距甚远。
磕破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手腕也在发麻,阮白栀没滋没味的吃了几口手里的东西,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一直在沙发上坐到蒙蒙天亮,阮白栀手机屏幕响了一声,是忱奢给他发来的消息:“十八岁生日快乐。”
紧着,又是一条转账:
【忱奢向您转账520亿1314万元,卡内剩余余额:1097亿2893.93万元】
阮白栀:“……”
他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这人的全部家当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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