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的话到了嘴边，却在看向沈霁的时候，失去了想要诉说的欲望。
没必要去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只要他不会耽误到她的计划。
“七皇子不是最好的人选，当然五皇子也不是，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吗？”
“那小姐看好谁？”
沈霁的眼神不似方才那般，又恢复了那副沉稳探究的模样，若是他的视线能实质化，早就缠上了殷真如。
“你只需要知道，你欠我一条命。”
沈霁还想说些什么，被外面的声响打断，他们二人齐齐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是何人在外面喧闹。”
容彧隔着房门回道：“是三小姐的人。”
殷素雪。
即使眼睛看不到，沈霁还是感觉到周身的气息变冷了几分，不由得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
“回来忙得我都快忘了你了……”
殷真如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等沈霁再说些什么，起身就要离开。
沈霁不知为何突然抬手想要喊住她，临了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够留住她的理由，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对了。”
行至门口，殷真如停了下来，回头对沈霁道：“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养伤，我想以你现在的状态，若是回去，怕是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的话里明显带上了一些戏谑，堂堂沈家公子，未来那个搅乱风云的人，这时候竟然只能被锁在她的后院。
这样的感觉似乎很不错，殷真如自小便对一些事物有着不一般的掌控欲，后来那个对象变成了人，只不过她一直极力隐藏着自己，可重来一次她却意识到，有些东西，最好一开始便紧紧抓在自己手里，不受控制的感觉，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灵犀园门口，殷素雪的侍女焦急得在园外踱步，时不时伸头想要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出来。
“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三小姐出事了！老爷不在府里，只有大小姐能够救我们小姐了啊！”
“何人喧闹。”
一看到殷真如，那侍女竟急的胆大了起来，弯腰从侍卫拦着的手下钻过，在容彧拔出手里的剑时，她直直地跪了下去。
“求大小姐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放肆！竟敢冒犯！还不速速退下！”
侍女的头磕得很响，听着便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说说吧，发生了何事。”
得了首肯，侍女哭着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原是殷素雪得知殷承允受伤无人医治后，一大早便偷偷出门买药去了，谁知却碰上了沈家的四小姐。
沈姒同沈三关系极好，向来也是个跋扈的主，知道沈三被打断了腿，正在气头上，就让她碰见了素来不对付的殷素雪，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小姐！我们小姐也是为了二公子才会——”
“昨夜里的动静这般大，你们院儿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怎的连大小姐回来了都不知道？”
青雀这丫头自从包扎好伤口后便马不停蹄地回了殷真如的身边，在听到殷素雪侍女的话后，忍不住出口讥讽几句。
“还是说，三小姐是故意的？好叫外面的人都觉得我们殷府是这般不近人情，对自家的公子视而不见？”
“没有！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侍女煞白了一张脸，拼命摇着头否定。
“既然没有，为何一大早就出去买药现在还没有回来？你们院子里的人藏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们都是傻的！”
“好了青雀。”殷真如打断了青雀的话，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伤还没好呢，小心伤口裂开。”
青雀顿时偃旗息鼓，乖乖地退到了身后。
“带路吧。”
前世的时候她并未同沈姒有过多的交流，只知道那姑娘是个泼辣的，殷素雪这次真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
回春堂的大门紧闭着，屋内，一身着红衣的少女坐在椅子上。
“你二哥哥把我三哥哥的腿给打断了可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儿，听说——你父亲也把你二哥哥打了一顿？”
正对面的，殷素雪身着一身白衣，一张小脸被吓得煞白，整个人显得更加柔弱。
今儿她是自己偷偷出来的，所以没有带上小厮，这会除了一个贴身侍女桂云外，再无他人可依靠。
“父亲已经惩处过二哥哥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还把我们拦在这里，若是传出去了——”
“咄咄逼人？”沈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二哥哥不过只是被打了一顿，我三哥哥可是腿都被他打断了！他被打，是他活该被打！”
“你！”
“你什么你？”沈姒不屑地嘁了一声，“我还没说什么呢，就知道哭，你这一套放到那些少爷身上倒是有用，在我面前就不必这般模样了。”
殷素雪还是第一次碰到说话这么直白的人，那些世家小姐从不会像沈姒这般说话，因此殷素雪也忘了，还是有人会看出她的演戏的。
“噗——”
门外忽的响起一声轻笑，屋内的二人同时扭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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