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高中的都会了？”
王一博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我靠，真是学霸啊。”
肖战不知道该说什么
敏感脆弱的神经在每一句话面前都要跳动一下，不确定对方是否是善意之前，他都不肯轻易的给出自己的回应。
“我爸妈应该要开心坏了。”王一博走路不消停，又踢了踢马路牙子，扬手就搭在了肖战肩上，对方比他高了半个头，搭起来正合适：“好兄弟，我高中三年可都靠你了。”
肖战并不适应这样的亲近。
以前的他也不是这样的，温和却爱玩的性子能迅速的和旁人打成一片。
现在不行。
“我尽力。”他斟酌着词句，出口后又很懊恼，这话似乎又有托大的嫌疑。
屡次说错话的肖战再不肯轻易开口，只用一两个音节去回复王一博的话。
“到了。”
少年的提醒叫肖战抬起头来，是一家深夜烧烤，已经十一点多了，摊位上还有两桌，个个染着大花臂，看着就不好惹。
肖战抿唇：“我们别吃了吧？”
社会新闻从他的脑海中略过，每一个都是鲜血淋漓的教训。
“储哥~”
身边的少年扬手冲其中一桌的人打招呼：“你们也这个点来吃？”
“呦，小一博，这话问的，”被称为储哥的人笑的张狂：“你这个点来才有问题吧？”
王一博也不尴尬，熟练的冲老板吆喝：“羊肉牛肉串各来十串，鱿鱼来四串……”
点了几十串，推了推身边的人：“哥，你吃啥？”
“你点的这些没我的份吗？”肖战实在有些震惊，声音没太收住，少年清亮的声音在喧嚣的烧烤摊也很突兀。
储哥是最先笑出声的，连着两桌的人都笑了起来，肖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呐呐的：“我、我都行。”
“你们笑个屁，这我哥，头一次来，以后路上见着了，别欺负他啊。”
王一博随性的往油腻腻的椅子上一坐，坐到一半弹起来，摸过桌子上的纸巾在隔壁的凳子仔细的擦了一遍，又重新抽了纸擦桌子：“哥，坐啊。”
“呦，你这哥哥是姑娘啊，这么仔细呢？”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一边撸串一边笑话王一博。
王一博将纸巾在手里团一团，扬手就丢了过去：“吃你的串，还有你这头发怎么回事，趁着暑假你就可劲的作吧，你爸没打死你算你走运。”
肖战是个局外人。
他就这么坐着看王一博和其他人插科打诨，有些羡慕这样的年少张扬。
烤串上来的时候，其他桌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储哥带着人走的时候放了两瓶饮料在他们桌上：“请你哥喝的。”
“谢了。”王一博正在和一串鸡中翅作斗争，闻言连头都没抬。
肖战拘谨的道谢，声音不大，对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摆摆手就走了。
烧烤摊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准备收摊的老板。
“吃啊。”
王一博将羊肉串往肖战手边一推：“你大半夜的来这冥想啊？”
“谢谢。”
拿起一串羊肉，喂进嘴里的时候，肖战很低，却很认真的道了句谢。
王一博仰头灌两口饮料，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别急着谢，等我爸发现的时候记得顶上，到时候换我谢谢你。”
肖战没有反驳，只小口的吃着手中的串。
他谢的不是这一顿烧烤，是王一博将他从沉重思绪里拉出来的举动。
王一博扫过肖战，也微微松了口气。
烧烤吃完，逼近一点，王一博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爽！”
王一博长的乖，却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搭配上这样的动作有几分违和的可爱。
肖战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容不大，只那一双眼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新鲜地事物。
“靠，你笑话我？”
王一博一拳头锤在肖战肩膀上，换来对方更放肆的笑。
不知怎么，王一博也跟着笑起来。
两位少年明亮的笑容短暂的驱散了阴霾，足够慰藉往后分开的时光。
只现在笑的开心的人，蹑手蹑脚攀上六楼，发现客厅的灯光从铁门底下透过来时，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王一博眼一闭，心一横拉开铁门，推开那扇依旧关不严实的防盗门，硬着头皮对上王应祥的责问：“去哪了？”
“带我哥吃烧烤，我哥刚来，吃不惯家里的饭，半夜饿了不行？”
王一博脸不红心不跳。
王应祥探究的视线立刻挪到肖战身上，就见对方乖乖的嗯了一声。
“小崽子，我还不知道你？”王应祥怒火陡生：“你哥刚来能拉着你闹腾？你自己想吃吧？”
“不是爸，真是我哥饿了，你看，我这个暑假啥时候大半夜跑出去混了？”王一博冲肖战挤眉弄眼。
肖战不是撒谎的好手，挤牙膏似的：“叔，是我要吃，我、我饿了。”
大半夜的王应祥也不想闹出多大的动静，狠狠地瞪了一眼王一博：“你生日前，再多做五张数学试卷。”
“不是爸，我哥刚来你不能偏心，烧烤他可没少吃，凭啥我一个人做？”
半个小时后，王一博就后悔了。
怪他多嘴，王应祥直接发了话：“那就每个人十张！”
王一博哀嚎一声。
随即在肖战震惊的目光中钻进被子：“谁后上床谁关灯。”
“卷子不写吗？”肖战犹豫。
王一博勉为其难的转了个身，用被子将脑袋捂住，示意他听不见。
肖战无奈的摇头：“那我借用一下你的书桌？”
“用用用，您是哥，您爱怎么用怎么用。”王一博狗腿似的跳起来，将台灯给肖战调好，又冲去客厅拿了杯牛奶进来：“您喝，不喜欢的话还有其他口味。”
“我不用。”肖战被他的热情闹的有些傻眼。
王一博摁住他的手：“要的，俗话说吃人嘴短，肖战，你可要帮帮我。”
“你生日还有几天？”肖战坐在书桌前。
王一博欲哭无泪：“后天，不，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明天！”
肖战作势要拿笔的手一顿，满目错愕的看向王一博，就见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刚刚不说话的话，五张数学试卷……我明天半天就能写完了。”肖战艰难的开口：“现在有二十张，我实在写不完。”
“不用不用。”王一博很有自知之明：“你写十张，我到时候照抄。”
肖战更无奈了：“你家只有你的卷子。”
简而言之，没有重复的漏洞可以钻。
王一博又哀嚎一声：“那你能帮一张是一张！”
在肖战点头之后，王一博激动的揽住他，在他背上一拍：“辛苦！”
看着又窜进被子里的人，肖战嘴角的笑再次扬了起来。
只是笑容没维持多久，又被眼前的一摞试卷给打败，他摁下圆珠笔，开始答题。
肖战做题速度不慢，但数学试卷不同，读题、思考、运算，每一步都要花时间，特别是每一张试卷最后的几道大题，更是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肖战熬到凌晨四点多，也堪堪才写了三张。
好困。
他坐了一天的车，眼皮都在打架，仰头将牛奶一饮而尽，勉强打起精神，开始做第四张。
只可惜脑袋已经不太能转过来，效率急剧下降，他挣扎着写完手上的这一张后，认命地爬上床睡觉。
早上七点，闹钟刚一响，就被肖战摁掉了。
他撑着混沌的脑子，轻手轻脚的出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小战？”
王应祥提着包：“不习惯吗？怎么醒这么早？”
“习惯。”肖战礼貌的打招呼：“叔您要出去？”
“今天要去单位，生活费我给你们压柜子上了，记得买饭吃，我和你姨晚上不定能回来。”王应祥边换鞋边嘱咐道。
肖战的眼眸顿时亮了，连语调都高了几分：“叔叔路上慢点。”
王应祥有些挫败，果然再乖的孩子都一样不喜欢家长在家里啊。
“成，一博要是闹你，你忍忍，叔晚上回来收拾他。”王应祥轻手轻脚的走了，客厅重归安静。
肖战蹑手蹑脚的钻进卧室将试卷搬到了客厅，趴在茶几上开始奋斗。
试卷难易程度不一，做的快的一个小时，做的慢的两个小时都不够，肖战掐着表计算时间，不仅是赶进度，也是学习习惯。
他平常做试卷都是照着考试时间来的，这样在考场上会更游刃有余。
九点。
王一博顶着一头呆毛打开卧室门的时候，就看到肖战盘腿而坐，笔尖在试卷上沙沙作响：“你一晚上没睡？”
肖战正写的认真，闻言被惊了一跳，笔尖在试卷上戳了一个洞。
“睡了一会儿。”肖战头也不抬的继续运算，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试卷被抽走，肖战茫然的抬头，就见王一博指着卧室：“去睡。”
“不困。”肖战伸手去拿试卷：“这张做完就剩十五张了，平均每张一个半小时，能赶在明天天亮前做完。”
生日都是晚上过的，只要明天白天将试卷给王叔叔看应该就没问题了。
“你傻啊，要都是你写我爸能看不出来？”王一博扯过一张试卷：“浑水摸鱼两张完了，你还真打算都自己来？”
肖战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我可以模仿你的笔迹。”
王一博在第一道选择题上画了一个大大的“B”，闻言抬头，语气戏谑：“不愧是学霸啊，各项技能满点，不过你能模仿我笔迹，你能模仿我正确率吗？”
眼前的人更认真了：“能，我可以控分。”
考场上控分有点难，练习的时候时间更充裕，会简单些。
王一博被噎住了，几秒后愤恨的在试卷上又画下一个大大的“C”：“你们这些学霸真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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