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姑姑。”
陈冉规矩问好，茗儿见了陈冉也是客客气气的，和第一次见时剑拔弩张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陈冉这两年也长大了不少，脸颊上的婴儿肥渐消，清丽俊秀的脸张开了不少，紫色七品袍越发衬得她面如冠玉。
她平日里待人彬彬有礼，总是温柔和善的样子，不知道惹得多少小宫女暗许芳心。
细看，茗儿看向陈冉的眼中明显存了欣喜。
路上茗儿提醒：“皇上刚走不久，娘娘今日心情大好，陈公公不必担心。”
在宫里，这提醒可算得上救命话了，但是在陈冉这里，算不上什么。
因为凭她的能力，三言两语下来，脾气再差的妃嫔也会喜笑颜开。
不过碍于沈妃娘娘的面子，陈冉道了句谢：“多谢茗姑姑。”
茗儿最喜欢听陈冉说话，清朗的少年音格外入耳，不像其他太监尖细的嗓子刺得耳朵疼。
她捂嘴笑了笑：“小陈公公客气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喊我一句姐姐也当得。”
陈冉还想说些什么，前方已经到了沈妃宫中。
凭着那个娃娃簪，皇帝似乎也想起来小时候和沈妃的情谊，一月有半月都宿在这里，沈妃的脾气也改了大半，宫里的宫女太监日子好过了不少。
不少太监宫女对陈冉心存感激，若不是她将娃娃簪送到沈妃手中，还总是能在沈妃大发雷霆的时候巧妙化解，沈妃宫里的人不必整日战战兢兢度日。
陈冉走到屋内，碰巧一个小宫女端着水走出来，见她打趣道：“陈公公愈发俊俏了。”
“谁又俊俏了？”
里面的沈妃听见声音，开口询问。
陈冉不急不慢应道：“娘娘，奴才给您请安。”
正如茗儿所说，沈妃今日心情好，从陈冉走进来到请安起身嘴上的笑就没掉下去过。
“陈冉，本宫的神仙孩儿什么时候能来，你出宫问清楚了没有。”
“娘娘，奴才好几个月才能出去一趟，每次都是抓紧时间去问，可时间还是不够用……”
陈冉说到这里停了，一副为难的模样。
这句话正点醒了沈妃：“一年也去不了几次，本宫如今已经快二十，哪里还能等的下去。”
“这样吧，你拿着我的腰牌，就说替我采买东西，这样每日都能出宫。”
陈冉连忙道谢，心中欣喜。
有了腰牌，她就可以每日出宫倒卖，还能赚更多银子。
甚至还能在宫外给她弟弟寻一位老师，每日把文章带进带出，也方便弟弟读书识字。
陈冉照常把在宫外收集的稀奇玩意献给沈妃，就是这些玩意，才叫不能轻易出宫的皇帝也爱来沈妃宫里。
每次都有不一样的东西，新鲜感就一直在。
陈冉上辈子在花楼见识过这么多男人，知道他们所谓的爱不过就是新鲜罢了。
沈妃靠着陈冉固宠，陈冉靠着沈妃的庇护往上爬。
两人之间的羁绊不可谓不深。
沈妃把玩着那些玩意，脸上的笑意加深，似是不经意提了一嘴：“那个楚误。”
听到沈妃说起弟弟，陈冉神情虽然没变，可明显周遭的温度低了几分，气氛也紧张起来。
“娘娘，楚误绝不会再出现在娘娘面前，不会冒犯娘娘，还望娘娘网开一面，放这个孩子活下去。”
“瞧你没出息那个劲，你帮了本宫的忙，本宫自然也不会跟你的人计较。”
“只是……”
陈冉有眼色地上前几步。
“本宫不会动他，可别人不一定。”
“娘娘的意思是？”陈冉不明白沈妃的意思。
“容华阁那位，你竟不知道？你那位弟弟没有告诉你？”沈妃瞪大眼睛，像是知道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捂着嘴笑起来。
陈冉眉头微皱，容华阁那个娘娘，她自然知道，最近几个月突然得了圣上的青眼，行事奇绝，宫里的嫔妃避之不及。
都说这位有病。
可这根楚误有什么关系。
沈妃看了眼陈冉的神色，知道她是真不知道，叹息一声：“陈冉，你是个聪明良善的，有时候对他人掏心掏肺，可能换不来一句实话。”
接下来的话叫陈冉的心深深坠入谷底。
“楚误没有跟你说过他生母的事情吧……”
……
陈冉脚步沉重，走到冷宫门口，抬起的手停在空中。
耳边还回荡着沈妃的话。
“他本是贱婢之子，不受待见……”
“如今他生母受宠，想必会将他要回去，毕竟宫里的皇子可不多……”
“那孩子受你两年恩惠，竟是一句实话都不肯讲……”
轻柔的话语句句如利刃刺入陈冉胸膛。
她一向是个极有理智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可是，沈妃完全没有任何理由骗她。
陈冉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楚误明明说过不会瞒着她任何事。
“咯吱——”
冷宫门被从里面推开。
楚误见到是陈冉来了，周遭的阴霾都驱散了不少。
“你来了？”
敏感如他，很快就发现了陈冉的不对劲。
说出口的话有几分小心翼翼：“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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