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陈设一如她走时,半分未变,只有窗前的白色杜鹃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自有孕后,上官浅便格外嗜睡,一天十二个时辰里倒是有六七个时辰都是昏睡状态。
每日除了喝药,睡觉,便是对窗发呆,生活无趣的很。
自从那日后,上官浅就再没见过宫尚角,门外的侍卫走动,为她换药的侍女换了又换。
直到手臂上的伤口结痂,她只是终日里穿着素衣在这深深庭院里走动。
她是无锋刺客,伤过金繁,偷过宫远徵的暗器,甚至联合宫唤羽偷走无量流火。
她住在角宫,却也困在角宫。
他接纳了她,也囚禁了她。
推开侍女递过来的汤药,上官浅抚着胸口,半撑着身子干呕。
“听说你吃不下饭?”来人一身黑色劲装,长发如绸带般光滑漂亮。
上官浅只着一件绣有月桂银纹的里衣,呕的有些发红的眼睛,泪意盈盈的看着他。
“多谢角公子关心。”她笑的清浅,一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只是关心宫门血脉。”
虽是这么说,但宫尚角依旧挥退了侍奉汤药的侍女,坐在床边。
上官浅仿若一池春水,柔软温顺,完全看不出怀着身孕,在密道门口与自己刀剑相向的样子。
“他很好,公子要摸摸吗?”她温热的手拉着他的大掌,贴在她柔软的腹部。
温热,绵软,像是刚沏好的一壶热茶,带着袅袅的香气,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再过上几个月他就会动了。”上官浅拉着他,仿若寻常夫妻一般聊着家常。
“等到他出生,公子打算怎么处置我?”
宫尚角眉头微拢,抽手离开。
“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孩子。”宫尚角起身离开,“好好吃饭。”
那人来的突然,走的亦是匆忙。
上官浅靠坐在床沿,轻抚着这小腹,望向窗外那一抹暗色。
强忍着恶心将已经凉透的药一口喝下,门外传来了少年声音。
“听说哥哥一回宫门就来了你这,你究竟有什么好的?”宫远徵气鼓鼓的掀帘进屋,惹得门上挂的珠帘来回摇晃。
“远徵弟弟还年幼,自然不知道这夫妻之间的闺阁情趣。”上官浅半倚着床沿,偏头看向来人方向。
宫远徵扫了一眼,床边空荡的药碗,“不是说什么都喝不下去吗?怎么我哥来了,就能喝了?”
“角公子亲手喂的,再难喝的汤药都能入口。”
宫远徵被她那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盯着难受,跺脚皱眉,“我下次在你的药里加黄连,苦死你。”
“远徵,不要与你嫂嫂置气。”宫尚角大步从门外进来,身后的侍女将清淡的粥食放在桌上。
上官浅撑着身子楚楚可怜的叫了声,“角公子。”
宫远徵愤愤然回嘴道,“她算什么嫂嫂,她只是一个细作!”
“你先出去。”宫尚角冲宫远徵挥手,见宫远徵走出房门,这才挑眉看向药碗,“药喝完了?”
上官浅苦笑,“没人理会,药还是要喝的。”
宫尚角一撩袍摆,坐在床侧,“不是我亲手喂的?”
“逗远徵弟弟玩的,角公子不必上心。”上官浅端起米粥,搅了几下便放在一旁,捂着胸口靠回床上。
“吃不下?”宫尚角皱眉看她。
“让我缓缓。”上官浅捂着胸口微喘。
宫尚角从怀里拿出一个油布包,只浅浅掀开,便有清甜淡雅的香气传出。
“你试试这个。”他将还散着热气的糕饼放在桌上,见她捻起一块送入口中,便起身离开。
桂花糖糕,是孤山派下的云平镇特有的小吃,而云平镇距离宫门少说也要快马半日有余。
上官浅捧着温热的糕点,这究竟是你的真心,还是再一次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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