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坐在主客位,心腹在他耳边一阵低语,他的笑凝固在脸上,又恢复常态,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小儿又发病了,这身子啊,还望各位多担待。”说完自罚一杯,歉意十足,旁人也知眼色,纷纷关心起小少爷的身子。
只有一旁的柳如烟明了,桌下偷偷伸出手,在王恭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王恭得到安慰,他的夫人,永远温柔化解他的苦闷。他回握以示回应,两人间的眉目传情让人羡慕。
这夫人确实有本事,能让铁汉现柔情。
宴席直到深夜才停了声息,王恭兴起,架不住热情,喝红了脸,被柳如烟搀扶回屋,待人坐定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博儿的心意,别看他别扭,这心里啊,还是在意您的。”
年轻时驻守边疆,王恭这酒量无人能及,如今依旧意识清醒,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就合上了,随即笑出声,“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想着糊弄我?”
柳如烟笑笑不说话,投入王恭怀里,轻声软语,“博儿最像你,明明在意,又过不了面子那道坎。”
这时候两人就像普通夫妻,没了那些敬语,距离却拉进了不少。王恭也有感触,将怀中人抱得更紧,“烟儿,你是本王做的最好的决定。”
这是很高的评语,柳如烟动了动脑袋,没说话了。
小兔瘦了一大圈,连背脊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凸出一块,王博心里不是滋味,他无法想象这几天小兔是怎么过的。明明分开时是那般活泼,如今却奄奄在自己怀里。
“让你寻家呢?怎会如此?”
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王博轻叹了口气,将小兔包裹得更严实,“没事了。”
在怀中的小兔暗暗流下了眼泪,为书生的救赎,也为自己的好运。
平安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王博交代他的事极容易办,不过这事还有更简单的办法,贺礼嘛,儿子亲自送不更有意义,可是王博不愿。
“我将贺礼交给了夫人。”
王博点了点头,对此事并不在意,交给柳如烟他也放心,反正最终到人手里就行了,也不算浪费。
平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多嘴,“少年,那药丸明明是您费劲求来的,该让老爷知道您的心意的…”
“何必呢?说不定还不会收,让母亲送罢,会劝人服用的。”
王博眼眸暗了暗,手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小兔的后背,像是在出神。平安叹了口气,退下走了。
王恭近几年身体便不太乐观,新帝也正是因为这原因才愿意放人,不过这王家无可用之人了,他也心焦。
他一个刚上位新皇,上哪去找可靠之人,于是又想起被遗忘的王家独子。可惜亲卫来报,这病秧子少爷全程没露面,在集市上救了只兔子,就闷在屋里不见人了。
新帝气得咬咬牙,这独子不仅病秧子,还是个秀气包,玩物丧志,他想请山的念头就这样消了。
小兔察觉到王博的失落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学着阿姐教自己的法子,拱了拱书生的臂弯,顺势伸出舌尖在手心舔了舔。
王博一怔,反应过来小兔在安慰他。他本以为自己掩盖得很好,没想到小兔居然在乎,他眉间缓和了些。
—书生,我陪陪你,不要不开心。
哎,心里又在自言自语了,不过王博觉得这话格外好听,鬼使神差的回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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