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来得有些晚了,进入正厅时,和客人撞了个正面,对方也算谦逊,对着王博微微点头,算是问候了。“宋丞相。”王博欠身行了一礼,侧身让宋眠先进。宋眠明显受这套,眉间皆是笑意,半辞半就进了屋。经过王博身边时,眼神意味深长,不明所以,王博虽然心中疑虑,但还是压制下来,面如常态。进屋才发现贺寻慵懒的靠坐在一旁,王博跟着丞相行礼,贺寻勾了勾嘴角,坐直了身子,眄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抬抬手,“请起。”他虽懒散,可对于丞相还是有些该有的敬重与对待。王恭不苟言笑,端坐在正堂。对于宋眠的拜访,他也生疑,可是柳如烟昨夜劝过他,收收自己的脾性,京城的生活比不得塞外,一切都需要小心再小心,王恭点头应了,“夫人不必担心,这些道理为夫懂。”互称夫妻,是王恭送给夫人最坚硬的盾牌。四人各怀心思,沉寂了几秒后,贺寻开启了话题。“今日叨扰属实唐突,不过也是心切,如今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二位同为朝廷重臣,这事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贺寻这点心思要是糊弄新人还行,可面对两位久经朝政的老臣而言,他心里的算盘早被猜得明明白白,只是三皇子的面子必须给。唯独王博是个例外,在四人中间显得突兀。末了,宋眠轻笑出声,无嘲笑之意,只是听起来让王恭憋火,“只是不知道小将军在此是?”戛然而止,引人遐想,宋眠的目的就达到了,他将心里话说得明明白白,看不上,于是用将军称呼一个病秧子。文人都有一个毛病,阴阳本领。可没想到低估了这弱不禁风的少爷,王博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才优雅答话,“尽地主之谊不是应该的吗?若我不出现,倒显得不够诚意,宋大人该明白这个理。”确实,在别人家撒泼叫横是什么事,宋眠哑言,用喝水来掩饰尴尬,心里还在盘算着为何贺寻会选在将军府。“也是多年没回来看看了,柳姨的身子还好吧?”贺寻一句问候将气氛变得温馨,也打消了宋眠乱七八糟的顾虑。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想来三皇子也够悲哀,被禁锢在皇宫,还要承下新帝的恩情,如今能喘口气的地方也就只有这将军府了。话题弯弯绕绕,费了些周折才回到失踪案上,宋眠一改在朝廷上咄咄逼人的凌厉,迂回的表述自己的看法。“这世间本就没有鬼神之说的,也只能是说凑巧罢了,事在人为,成在为人,这事啊,说不清。”“呵,你这人说话可真计较。”“王将军倒也不必急于辩驳,事无定论,操之过急,过犹不及。”说得模棱两可,推得干干净净,贺寻早就嫌烦了,可还是得耐下性子听完,佯装思考状,眼睛却在瞟王博。耳朵起茧,王恭就是听不得这些文绉绉的话,突然不合时宜的插入一个新话题,“今日你那兔子怎不见?我倒看你宝贵得很。”“想着今日迎见客人,且他贪睡,还未醒。”王恭又冷哼一声,话里话外都有隐隐不满,交换眼神,贺寻挑了挑眉,接上了话,“说起宠物,我倒是听说丞相前些日子得了只极漂亮的火狐?”宋眠冷不丁就成为了话题中心,如今都被问了,他也不隐瞒,“是与夫人到佛山情请愿时,机缘巧合遇上的,想来也有缘,便养着了。”“哦,这缘分确实奇妙,不过倒勾起我的好奇了,也不知丞相舍不舍得。”这次可拒绝不得了,宋眠眼眸沉了沉,“这是微臣的荣幸,待明日带去宫里呈给您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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