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至中途,突遇下雨,高公公也未料到如此突然,但还是不敢耽误时辰,只能硬着头皮赶路。
“小将军受苦了,就将就些吧,恐耽误了时辰怪罪。”
“无妨。”
到达中殿时,王博的裤袜被溅起的水珠打湿,衣裳也带着潮气,像是有预料般,门口早已站着婢女等待伺候,王博不喜旁人触碰,道了谢后自己处理,耽搁了些时间,撞上了刚出门的宋眠。
几日不见,这人瘦得更厉害了,脸色苍白,像是淋过雨的模样,有些狼狈,躲闪着王博的目光,却架不住高公公的逢迎。
“大人今日看起来脸色有差,许是近期事务繁重,还是要多多注意身子才好呀。”
“承蒙高公公关怀,近期确实着了凉。”说罢,一声咳嗽使这话重了分量,高公公不敢再留人,立马遣人好生送回府。
路过身旁时,王博蹙了蹙眉,这腐朽味竟比前几日更深了,而再看这佝偻的身影,哪是中年该有的体态。
事务繁重,也不该是这番憔悴。
高公公的一声唤拉回了王博的思绪,“陛下可等着了。”
王博应声,走了进去。
“多年不见,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
新帝高堂危坐,左侧坐了贺寻,正懒洋洋是品着茶。
又说了些恭维的话,虽然王博一贯不喜这场面,可是人生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再违心也得做得体面。
他古板,这也不得不遵守。
贺寻最讨厌他这种时候,本应该是意气风华的少年郎,如今却是唯唯诺诺,甚至在他眼中,这时候的王博与那位整日四面逢源的高公公有何区别。
虚伪,性质都是如出一辙的。
可又想起自己来,何尝不是如此。
“朕将此事交给你,你可怨朕?
“作为臣子本就该为陛下分忧,有何怨?陛下言重了。”
刚刚还忧伤神情的新帝突然爽朗大笑,“不愧是王大将军的独子,这气魄随他。既然这样,朕就放心了,七日期限,朕期待一个满意的回答。”
何为满意?贺寻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既然皇兄的烦忧已解,臣弟就先告退了。”
新帝颔首应允,经过王博身边时,贺寻抬眼淡淡看了眼,就这样离开了。
“他最近没给府上添麻烦罢?他就这样,爱玩,别放心上。”
这话外之音王博明了,又行了一礼,“是王府给三皇子添了很多麻烦。”
结果达成,新帝也赶人了,王博识趣,委身离开。
“这次事情你能处理好的对吗?王爱卿。”
王博身形一滞,正欲回头,被新帝止住,“可别让朕失望啊。”
王博在里面待了有些时候了,平安站在门口瞎着急,却没有办法,站立不住,转得高公公直呼头晕。
“小随从,你可消停些吧,咱家这脑袋都晕了。”
平安吐了吐舌,乖乖站好,只是这焦急的神情藏也藏不住,高公公一瞧,没忍住笑出声。
“你这小随从倒是忠心,放宽些罢,你家主子不会怎么样的。”
“小的知晓这个道理,只是忍不住心焦,您忽略我就成。”
高公公摇了摇头,随他去了。
焦急等待中,终是见到了一抹白色身影,平安上前了几步,被高公公的一声咳嗽又退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今日有些晚了,您可别着凉的好,我吩咐下人给您备了披风,您若不嫌弃先挡挡风罢。”
王博看了眼披风的暗纹,接过答谢,“劳烦公公有心了。”
高公公眼睛眯成一缝,嘴里道着哪里的话,心里却已经盘算起该给刚刚有眼力见的小奴怎么的奖赏。
这么聪明伶俐,招来自己手下做事也是窝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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