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郎守平面无表情,眼神异常严肃,“你刚刚在骂什么?”
耶宝胆怯地瞧他一眼,立马垂下头,支支吾吾:“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啊。”
“你当我聋啊?”
“我刚刚说,要把它们的舌头拉出来打结,然后塞到它们的……”
郎守平听不下去,立马打断它,“够了,不用再说。”
耶宝看着郎守平阴沉道发黑的脸色,问:“我做错什么了?”
“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骂。”郎守平道。
耶宝抬起眼皮看看郎守平,发现郎守平的脸色没有那么差劲,心里的不甘心又起。
“为什么?你都可以说,为什么我不可以?”
郎守平深吸一口气,当时就不该省那点法力,该直接封那群北极狐的嘴。
现在后悔也完了。
“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耶宝不服气:“你太霸道了,哪有你这样的?自己可以,旁的就不行?”
郎守平并不恼,只是淡淡道:“对,我就是霸道,我可以,你不行,谁让我是老大呢。”
“你听不听老大的话?”郎守平问。
耶宝耷拉着耳朵,不服气却奈何不了郎守平,只好低头,“听。”
或许是中午训了耶宝几句,把耶宝惹气了,下午连同晚上耶宝都没有跟郎守平说过话,也不跟外面的游客玩,待在角落里也不说话也不动,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郎守平看着耶宝的样子,心里长疙瘩一样难受。
也没说什么重话,怎么就生闷气了?
他只是觉得耶宝太小了,不能学这样的脏话,而且这脏话是他无意间教的,更要阻止。
并不是要教训耶宝。
饲养员进来给他们俩喂食,以往这个时候,是耶宝最开心的时候,但今天,耶宝只是扭头看饲养员一眼,又把脑袋转回去。
郎守平这下有点心慌。
饲养员急着下班,注意到耶宝的异常也懒得管,只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数落郎守平。
“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饲养员拖着地,眼神时不时看向郎守平,带着不满和气愤。
郎守平甚是无语,这个凡人总觉得他欺负那条小狗。
他扪心自问,好像并未做出欺负小狗的事。
今天中午是说了它两句,但能算欺负吗?顶多算是年长者对晚辈的教育。
想到这儿,郎守平无奈摇头,凡人就是这样,生下来就带有偏见,偏偏又伪善得很,总是同情柔弱的一方。
被冤枉令郎守平心中不爽快,但他已经一千多岁了,又何必与几十岁的凡人计较。
饲养员把狗粮放在耶宝面前。
耶宝回过神,仰头对着饲养员笑笑,竖着尾巴摇晃几下。
“吃吧。”饲养员转身出去,拿了一个狗窝进来,他放在耶宝身边。
耶宝看到狗窝,眼睛里重现亮光,尾巴摇得更欢。
“这年头,狗都比我过得好。”饲养员对耶宝说,“别害怕那只狼,我说过他了。”
耶宝笑着摇尾巴,明显没有前两天活泼,饲养员有些担心,这条萨摩耶是借来抚慰自闭的狼。
狼还是原样,这萨摩耶怎么也开始自闭了?
有点担心,但不多,快下班了,他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郎守平想说点什么,又回忆起自己对自己的劝告。
他是要回妖界的,还是不要有纠缠,这样相安无事最好。
天黑下来,场馆里也关了灯。
偶尔传来几声鲸叫。
“隔壁的海狮居然嘲笑我的球玩得不好?!早晚有一天把它创飞!”
“什么东西!就它还敢嘲笑我?这要是在海上,老子一尾巴把它拍飞!”
又是那两头虎鲸。
郎守平闭上眼睛叹气,算了,现在也还早。
耶宝看着食盆里的狗粮和旁边的鲜肉。
“想吃就吃。”
耶宝转头看向郎守平。
郎守平趴在地板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耶宝吃了几口狗粮,又吃几口肉,然后转身去叼自己的狗窝。
“唔,老大。”耶宝嘴里叼着狗窝,说话含糊不清。
郎守平睁开眼睛,看着他叼着狗窝,满脸疑惑。
“你……干嘛?”
耶宝把狗窝放在郎守平身边,踩上去转了两圈,然后趴在窝里。
“上来啊,老大。”耶宝邀请郎守平和他一起睡狗窝。
郎守平看着耶宝和它身下的狗窝,“……谢谢,不必了,你自己睡吧。”
“老大,你就上来嘛,上来咱们一起睡!”耶宝热情邀请。
郎守平紧闭双眼,有些不懂它。
“来嘛~来嘛~”
耶宝起身去叼郎守平的耳朵。
“来嘛。”
盛情难却,郎守平甩头把耳朵从耶宝的嘴里拯救出来。
“行,你别咬我耳朵。”郎守平站起来和耶宝坐到狗窝里。
一个狗窝,勉强能装下他们。
耶宝摇着尾巴,对着郎守平傻笑。
郎守平看着耶宝嘴角的污渍,抓心一般难受,好想给它舔毛。
“你的尾巴。”郎守平闭眼忍耐。
耶宝疑惑:“我的尾巴?我的尾巴怎么了?”
郎守平睁开眼睛,不耐烦地看着耶宝,耶宝的尾巴摇摆着,一直拍打着郎守平的后背。
“别摇了……”郎守平心累也无奈。
耶宝笑两声,降低了摇尾巴的频率。
它伸长脖子,把头凑到郎守平面前,“老大,舔毛。”
郎守平:“我说了,你自己舔。”
耶宝用脑袋蹭郎守平,“舔毛。”
郎守平深吸一口气,这是耶宝自己要求的,不是他上赶着。
“抬头。”
耶宝乖巧抬头,郎守平开始给耶宝舔毛。从下巴到嘴角,再到脑袋。
“老大!”
郎守平的力气有点大,舔毛的时候,耶宝总觉得痛。
“忍着。”郎守平没有放松力气,“你要我舔,就别嫌我力气大。”
耶宝委屈巴巴,紧闭着眼睛,忍受着如同拔毛一般的舔舐。
“老大……轻一点……有点痛……”耶宝嘟囔道。
郎守平停下舔毛的动作,缓缓叹气,还是心软,放轻力气。
耶宝低头自己舔爪子,舔干净爪子,又扭头去舔郎守平。
郎守平一躲,问:“你做什么?”
耶宝疑惑道:“给你也舔舔,你总是给我舔,我也该给你舔舔。”
“不用。”郎守平看着干净的耶宝,神色严肃。
“哦。”耶宝默默把头低下,枕着自己的爪子,神色恹恹的,周身围绕着抑郁之气。
以往热情得像块火炭,现在怎么熄火了?
郎守平虽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在凡界多管闲事,怕惹出意外,但这小狗在他面前郁郁寡欢,他也没法子视而不见。
“你到底怎么了?”郎守平问。
“从下午开始,你就闷闷不乐,怎么了?中午说你那几句,你不高兴吗?”郎守平耐心地询问。
耶宝转头看着他,“你说我什么?”
郎守平轻笑,垂着眼皮瞧他,“不是为了这事郁闷?”
“那是为了什么闷闷不乐?”
耶宝没回答,只是枕着爪子,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不想说?”
耶宝闭上眼睛,“嗯。”
郎守平不再逼问:“行,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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