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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冲进卧室,就看见杨晞整个人弓着,躲在被子里,一声微乎其微的“嗯”,回应着她。
简路羽眉头紧皱,嘴里轻声唤着杨晞姐,拉开一点被子,俯身望着面前的杨晞。她嘴唇发白,薄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看起来痛苦极了。简路羽又着急又心疼,杨晞现在这样难受,都是因自己而起。
她着急忙慌地把家里灯都关掉,十月底的天气说冷不冷,简路羽还是去将卧室的空调打开,暖风马上听话的呼呼出来。
简路羽也慢慢躺下,一点一点挪到杨晞身边,她生怕自己动作太大让杨晞感觉更难受,看着杨晞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着急又小心地探手抚上杨晞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的症状,应该就只是痛经。
又伸手去触了触被子里杨晞攥紧的手,在碰到杨晞手的一瞬,攥起的手突然松开,把手指送到自己的手心,缓慢移动慢慢掌心贴合。杨晞的指尖很凉很凉,躲在她的手心里想要汲取一点温暖,简路羽终是没有拿开交握的手,看着杨晞自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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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闭着眼睛,直到简路羽靠近,她刚刚沐浴过后的手心特别暖,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给冰冷的身体带来一点点温度,特别舒服,紧接着那双温暖的手又覆到自己手上,她不想那手离开,缓慢舒展手指让两只手更大面积的贴合。
可只有短短几秒,路羽就抽离了自己的手,杨晞心下一沉,感觉有酸楚涌上鼻腔,却在下一秒落入了简路羽温暖的怀抱。
简路羽对自己很失望,杨晞痛经这么明显的事情,整整一晚上自己尽毫无察觉。她第一次觉得顾及别人感受,又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是那么让人着急。她身体往前挪了几分,只想让杨晞快点感觉好一些,一个简单的拥抱,用自己的体温给她热量,感受到杨晞似乎因畏寒而带来的轻微发抖,又紧了紧圈着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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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从没体会过,身体的喜怒哀乐同时发生,自己的心脏、胃、小腹、身体的每个器官,都有着不同的情绪和反应,把头埋在简路羽的颈间,抬手缓慢地绕到她的背后,回抱着加深两人的相拥。
就这样安静地相拥了好一会儿,杨晞感觉身体慢慢不似那么冰冷,小腹的疼痛也开始有一点点缓解,她眷恋这个温暖的怀抱,小心翼翼躺在里面一动不敢动。
简路羽用手一点一点地摩挲着杨晞的背脊,想用手掌摩擦带来的热量给她增加温度,手无意间滑落到杨晞的腰间,怀中本来放松的人有一刻的紧绷,手掌下的腰板瞬间拉开了与掌心的距离,往自己怀里送了送。
感受到杨晞突如其来的动作,她似是有了好转,简路羽微微拉开一点距离,想去看清杨晞的脸。
“杨晞姐,有好点吗?”
“对不起,晚上让你吃了那么多生冷的东西。”
简路羽终于找到机会和杨晞道歉,她太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而自己却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给杨晞,她内心焦灼,恨不得自己来受着痛经之苦。
杨晞虽然难受,但对简路羽的触碰还是很敏感,刚刚那人带着体温的手指贴上自己腰时,就像电流穿过全身,感官骤然放大不能自己。本就对自己的反应羞怯的杨晞,庆幸自己还可以躲在简路羽怀里,却在几秒后被简路羽送开两人的距离,这人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脸呆头呆脑的样子问自己情况还不停地道歉,疼痛加上害羞,一时无措,杨晞下意识地咬紧嘴唇。
“不准咬。”
简路羽见杨晞突然紧咬自己的唇,以为她要通过这种方式克制自己的疼痛。说着轻轻拿手触碰对方刚刚咬过的唇瓣,让杨晞快点放松牙关。
简路羽无意的小动作,让杨晞快不知道怎么呼吸,这个小孩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重新闭上已有点失焦的双眼,努力克制自己想更靠近简路羽的想法。好在还有疼痛提醒自己以不至于完全失控,她怕简路羽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不自知的举动,也让自己能快点度过腹痛的煎熬,杨晞暗自呼出一口气,“路羽,能帮我拿颗止疼药吗?”
简路羽见杨晞说要吃止疼药,不安又爬上脸。杨晞一直都有吃药的习惯?她眼也不眨地盯着杨晞的眼睛,想看出什么端倪。
“去拿吧,路羽,”杨晞气若游丝。
“杨晞姐,白天你吃过吗?”
“嗯”,杨晞微弱地阖着眼,没有太多气力。
“杨晞姐,药可不能多吃啊。”
简路羽说着侧身关掉灯,重新回来挨着杨晞,这次她手心温柔地贴上对方的小腹,来回揉搓着。杨晞躺在黑暗中的喉头滚了滚,认命般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杨晞揪着眉心,终是扣住了简路羽移走在小腹上的手,贴在那人的手背上,安抚似的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要让简路羽放心。
“睡吧”,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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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醒来时,简路羽已经难得早起,厨房里叮叮当当,简路羽正忙着给杨晞做红糖鸡蛋。杨晞度过了例假第一天,小腹已经没有昨天疼痛,只是人还有一点困倦没什么精神。她窝在被子里,透过半开的门缝,看着外面简路羽忙来忙去的身影,回想着昨晚对方的温柔体贴,耳朵又悄悄红了起来。
“杨晞姐,真的对不起。”简路羽埋着头手上纠结地撕着面包,像做错事的孩子给杨晞道歉。
“嗯?”
“都怪我让你吃那些生冷的东西,才让你....。”
“路羽,昨晚你已经道过谦了。”杨晞轻轻喝了一口滚烫的红糖水,胃里又暖又舒服。
“不是的,杨晞姐,我还想正式的跟你道个歉。”
简路羽突然挺直了后背,说到底她好像在跟自己较劲儿。
“路羽,谢谢你。”杨晞抬头打断了路羽的话,不着痕迹的把牛奶放到简路羽面前。
“啊?谢谢我?”这次换简路羽疑惑了,她微张着嘴,一脸不解。
“路羽,以后有心事不要憋在心里。同样的,杨晞姐也会这样对你,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昨晚是我不好,一开始就不该瞒着你。我要谢谢路羽昨晚照顾我,把我照顾得很好。”
简路羽怔怔地听着,杨晞已经把牛奶递到了她的手上,她机械地往嘴里送,思考着杨晞的话,长这么大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去照顾别人的感受,包括昨晚自己也是自责和内疚更多,杨晞到底是怎么做到三言两语就又说到了自己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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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心不在焉地在工作室敲着手绘板,杨晞痛经不舒服的模样老是跑进自己的脑海中,总是担心杨晞今天还会再痛又靠药物撑,她时不时看下手机,犹豫不定要不要打电话关心一下杨晞,又怕打扰到杨晞排练,就这样反反复复过去好几个小时。
看着电脑上的画才完成了1/3的进度,简路羽感到烦躁无比,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堵得她心烦意乱。
她将脑袋往椅背上重重一甩,眉头紧锁,自己怎么这么担心杨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是个来大姨妈十多年的成年人,怎么会不懂照顾自己。自己一整天在这东想西想的,是在干嘛?一定是昨晚杨晞的样子吓到了自己,平时例假自己也会痛但都不太厉害,杨晞那幅要晕过去的模样让自己心有余悸。
简路羽不停地给自己这份莫名的念想,找着合理的理由,但是不管怎么找都没办法排解自己烦躁的情绪,她索性不画了,电脑一关,既然这恼人的源头来自于杨晞,那就去找她的杨晞姐好了,反正也快下班了。
“路羽,你去哪儿!”
田野正要上楼,他手上拿着模型样品,见简路羽包包都挎上了,风风火火地要走。
“有事儿,先走了。”
“样品的事明天一早说。”简路羽看了眼田野手里的东西,想起是她昨天开会说,今天必须把样品敲定,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埋着头就从田野的身侧挤了过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
“别管了!”
简路羽的声音已经飘远,田野纠着他的苦瓜脸,脑中又浮现出了杨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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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着身子悄悄从剧场侧门溜进去,简路羽找了一个偏僻角落的位置坐下,像个偷东西的小贼一样,左顾右盼地寻着台上的杨晞,在看清杨晞的一刹那,一天的郁结情绪烟消云散,弯了弯嘴角暗自感叹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认真弹琴的杨晞和私下跟自己相处时的杨晞,感觉像是两个人,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同,但就是不太一样。工作的杨晞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而生活中相处的杨晞却又特别温柔,说不上哪个更有魅力,但好像都很吸引人。简路羽的眼神不曾离开过台上的人,她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成为这样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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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揉了揉酸痛的后腰,终于排练结束,她拿起椅子下的包包翻出手机,打开很多条消息却没有简路羽的,她不动声色将手机放回原处,带着一点点惆怅失落,想必路羽也很忙吧。
耳后却在此刻传来一声轻快明朗的声音,“杨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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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关包的手一顿,心里腾地升起一丛烟花,瞬间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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