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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独自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第一次见杨晞对自己发脾气,简路羽惶恐极了。
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简路羽默默叹了口气从沙发上挪下来,换了个方向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膝背靠着沙发呆望着窗外。
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地一个人待着了,连对面新建好的高楼已经亮起了灯,都不曾发觉。
这段日子生活中突然闯进一个人,打破了很多习惯,也打破了自己保持好久的倔强。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会被另一个人牵动情绪,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了铜墙铁壁,而杨晞的出现,让自己看到了无处不在的温柔,好像这份温柔只对她才有,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自己内心那个敏感的,满心坚冰的笨蛋小孩在被慢慢融化了。
以往的每一天晚上自己都是一个人在家,是很享受独处也很自由,只是自己也有人需要的七情六欲,那些难过了没人安慰,受伤了也没人心疼的日子,被杨晞的温柔悄悄抹去了。
而经常照顾别人情绪和想法的人,一旦尝到被别人悉心照顾的感觉就会很依赖。简路羽承认自己内心对杨晞有了些许依赖,可一旦把对方摆在了亲近的位置,自己就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加倍敏感。
简路羽知道是自己的自以为是让杨晞生气了,杨晞这么聪明怎么会相信自己的鬼话,白天杨晞明明还说过,要互相坦诚不会让自己担心,而自己还是自作聪明地让杨晞难过了。
简路羽越想越无力,她时常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明明愿意让人靠近又老是刺伤别人。她陷入了强烈自我否定的漩涡里,外面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雨,让简路羽感觉更加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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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洗完出来的时候,已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是自己要靠近路羽的,自己早就知道路羽敏感懂事,为什么要对路羽生气。
难过的只是,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路羽的心,而那人还是不肯把自己的脆弱和软弱袒露给自己,还是要故作坚强,还是要那么逞强。
想着那人手臂上的伤,即使难过也无法忽视自己的心疼,转身又去拿了酒精棉棒。
杨晞左看右看,四处寻了客厅和卧室,路羽去哪了?
寻找间,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头顶躲在沙发背后,抬眼看向落地窗户的反光,路羽她正圈抱住自己坐在地毯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杨晞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此刻的简路羽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用她最安全的方式把自己藏了起来。杨晞只感觉心里酸涩,她的路羽又把自己围进了自己的城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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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一开始就看见杨晞的倒影反射在面前的玻璃上,那人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方向,而自己仍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怕自己乱说话再惹杨晞生气,干脆保持着现在的样子假装没看见。
直到那个身影站不住了,倒影逐渐放大走到自己身边,也像自己一样坐下了下来,还伴随着一声轻叹。
简路羽转头看去,杨晞的眼圈红红的,“她哭过了?”简路羽心里咯噔一下,跟着拧起了眉心。
“杨晞姐,我...。”
“把手给我。”
简路羽看着眼前的杨晞,埋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看不清表情,轻柔细致地给自己的伤口消毒上药。
简路羽唇瓣动了动,如鲠在喉。
“杨晞姐,对不起,我不该...”。
“路羽,我不想要你每天都在跟我道歉。”杨晞出声打断了简路羽的道歉,没有抬头看她,手上已经上完药,仍轻轻抓着简路羽的小臂,指尖来回游走,声音很小好似自言自语。
简路羽抿着嘴一时无言,俩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各怀心事。
窗外开始狂风骤雨,风声雷动,给俩人的心蒙上了一层水雾,搅得人想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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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慢慢睁开眼适应着黑暗,借着窗外的一点微光,用眼神细细临摹着面前简路羽的睡颜,路羽终是安静下来睡着了,那人一直在旁边翻来覆去,翻得杨晞的心也是千愁万绪。
睡着的简路羽仍然不安紧锁着眉头,杨晞小心翼翼地用指腹去轻抚那拧在一起的眉心,半天舍不得离开,路羽皮肤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真实,光是一点点触碰就能填满整颗心脏,指尖缓慢地顺着路羽的眼睛鼻子往下游移,停留在路羽的唇角轻轻打着圈,手指轻缓到好像只是触碰到了脸上的绒毛,温柔又克制。
窗外先是一道白光闪过,突然“轰”地一声雷炸开来,杨晞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吓到一颤,赶紧缩回了手。迷迷糊糊的简路羽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无意识地伸出手上前捂住了杨晞的耳朵,“姐姐,别怕。”
杨晞一愣,瞳孔收缩,小时候的路羽也曾这样捂着自己的耳朵,告诉过自己别怕。看着眼前又沉沉睡去的人,她的路羽并没有把自己推开,自己一直都在她的心底,要相信路羽也要相信自己。
感受到脸颊上简路羽因为红肿温度过高的手腕,杨晞眉心一动,微微侧过脸,在心上人的手腕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路羽,有你在我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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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醒过来,就看见杨晞睁着眼正安静地看着自己。
“杨晞姐,你醒啦。”简路羽略不清醒的脑子依稀还记得杨晞在生自己气,忐忑不安地问候着杨晞 。
“路羽”,杨晞声音不似昨晚清冷,轻柔出声。
“嗯?”
“抱抱我”。
“啊?”简路羽一时弄不清情况。
“不是要认错?”杨晞定定地看着简路羽,语气轻柔又不容拒绝。
简路羽似懂非懂地抬起手臂往杨晞的方向挪了挪,还没将那人用手臂圈起,杨晞先她一步钻进自己的怀里,额头抵在肩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闷声闷气,“路羽,以后要是想说抱歉,就用拥抱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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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眼神逐渐清明,她心下了然,杨晞姐还是那个杨晞姐,还是那个给她满满温柔的杨晞姐。她又一次包容了自己的别扭,简路羽阖着眼收紧手臂,一点一点加深了这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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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走进剧院的时候,已经卸下身上全部的温柔,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段苒”,杨晞寻到台下的段苒,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杨晞姐,你来啦~”,段苒热情地迎着杨晞过去,手举在半空想要挽上对方的手,被杨晞身子一偏躲开来。
“我喜欢的人是简路羽。”杨晞没有多余的废话,她面无表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段苒。
段苒一愣,没想到杨晞姐会这样说,想过如果杨晞姐知道了来龙去脉,会教训自己或者别的什么,但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句话。
“杨晞姐,你?”
“你听懂就好,不要试图做伤害她的事,也不要试图做伤害我们的事,收起你的小心思,警告只有一次。”杨晞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句落在段苒的耳朵里,看到段苒的脸色突变,杨晞头也不回的离开。
段苒被杨晞气得眼眶发红,杨晞直接这样跟自己说,就说明她知道自己喜欢她,可她却一直装不知道。
“杨晞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喜欢你吗?”段苒只觉得羞愤难当,看向杨晞的眼底充满了委屈。
“发什么愣呢?乐器检查了吗?”
团长在后面拍了段苒一下,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个段苒老是心不在焉,排练也总是出错,他又看了一眼走向后台的杨晞,还是杨晞靠得住,就是人高冷了点。
“知道了!”
段苒的邪火发到了团长头上,她也是倔脾气,自己明明也很优秀,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她转身就走,留下团长在后面吹胡子瞪眼,直言结束后要好好跟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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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平时都很休闲随意,今天故意不跟杨晞一起出门,在家化上精致的妆容,挑选了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裙再配上一件风衣,整个人俏皮又美丽。
看着左手刺眼的伤痕,简路羽对着镜子瘪瘪嘴,美好的时刻总是有些瑕疵,一会又要见到那个可恶的段苒。
自己还不知道杨晞会喜欢什么花呢,站在花店里犹豫不定的简路羽,看着琳琅满目的鲜花,选择困难症又要犯了。
“这位小姐,喜欢什么花?”
“是送爱人吗?”店员看简路羽如此纠结,想必要送之人很重要。
“啊?不是不是,是送姐姐。她今晚有演出。”简路羽听到爱人两个字,不知怎么内心有点慌乱,赶紧出口解释。
店员见简路羽反应激烈,也只是噗嗤一笑,从中间的桶里拿出几只半开的玫瑰。
“白色玫瑰吧,女孩子都很喜欢,包出来也很漂亮。”
“有花语吗?”
“纯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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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着白玫瑰的简路羽,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她款款玉步,微风带起脚边的裙摆,踱步在华灯初上的城市街道,吸引了一波又一波路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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