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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抱着一杯咖啡,站在窗边,出神地看着家的方向。
她眼里全是红红的血丝,躲在工作室里已经两天没回家,白天拉起厚厚的窗帘,饿了吃两口外卖,困了就眯一会,日夜颠倒。手机一直没有打开过,心里越是逃避,就越无法面对。
“杨晞对自己应该也很失望吧,像只鸵鸟一样的就躲起来,她现在还能喜欢自己几分,换作自己也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简路羽脑子乱七八糟,揉着眉心叹口气。
“再等一天吧,杨晞的假休完就又会忙碌起来,而自己的心事也不需要有人知道,就这样藏在自己心中就好,日子过得很快的,杨晞终究会离开这里,慢慢她们就会互相淡忘。”
想到杨晞要离开的那一天,简路羽又不禁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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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咖啡被一饮而尽,自己真是片刻都不能休息,杨晞总是趁着自己晃神的时候溜进自己的大脑,搅得自己思绪不宁。
“路羽姐,这是你要的模板打印,印刷厂那边做出来了。“小程拿着几张样品,边说边上楼来到简路羽身边,他还是第一次见路羽姐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衣服都两天没换了,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对着窗外发呆。
“路羽姐?”小程见简路羽没有反应,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
“啊?哦,好。知道了,给我吧。”简路羽被小程的高分贝拉回了思维。
“路羽姐,注意身体啊。”小程见简路羽一副过劳的样子,好意关心着。
“嗯,忙去吧。”
小程点点头就要离开,简路羽看着就要走出视线的小程,嘴比脑子快,出口喊住他。
“小程,你会跟没有结果的人在一起吗?”
“没有结果?”
“对,没有结果。”
“路羽姐,怎么知道是没有结果呢?”
简路羽一时语塞,摇摇头,“算了,没事忙去吧”。
“路羽姐,人到头来都是一无所有的,如果常常流泪是看不见星光的。”小程说完,还得瑟地冲简路羽挑挑眉。
“哪学来的这些油腔滑调的鸡汤。”简路羽揶揄到。
“西班牙谚语~,这叫有文化。”小程丢下一句话,麻溜儿地跑下楼。
简路羽后悔自己去问这些话,本已下好的决心,被小程的几句话又在心里泛起波澜,甩甩脑袋,真是熬夜把脑子熬成浆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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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了,杨晞仍然没有等到简路羽回家,消息也不回电话也关机,自己独自在家的每一分钟都感觉度日如年,她表面上还是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生活,可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和杂乱的衣物,都暴露着自己不似表面那样风平浪静毫无波澜。她好想好想简路羽,距离和时间每天都在放大自己的想念,成倍的增加,却又无计可施。
疲惫地靠着沙发,手上开始寻找起简路羽的身影,点开她工作室的网站,这里的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这么多年了她进进出出多少次,只为在上面看到简路羽新的作品,还有那个自己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联系人邮箱。
杨晞熟练地翻看了一圈,又退出回到简路羽的朋友圈,看着最新的一条还是那天演出时的剧场照,那束白色玫瑰抱在她怀里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杨晞又是心头一酸,这些美好的瞬间仿佛还发生在上一秒,而此刻桌上的花瓶里,白色玫瑰几近凋零,杨晞苦笑着摇了摇头暗自神伤。
她想出去透透气了,在这个到处充满简路羽痕迹的地方,让杨晞也快要喘不过气来。
“可是去哪呢?”翻阅着简路羽的朋友圈,看到去年秋天路羽打卡的湿地公园,照片中的路羽戴着鸭舌帽,露着大大的笑容,还调皮地吐着舌头,手上拾着一根长长的红尾芦苇,漂亮又可爱。
看着这样活泼开朗的简路羽,杨晞也跟着放松了心情,这两天的阴霾好像散去了一点。
工作日的湿地公园里游客不多,三三两两。
杨晞一袭素色的裙子在丛林芦苇间漫步,如烟的芦苇浪漫轻柔,随风飘舞,她寻了一个长椅坐下,慢慢感受着大自然的静谧。
秋风送爽,短暂地掠过心间,被大自然的温柔治愈着,她的信心好像又回来了一些,明白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结果,路羽可以不接受自己的喜欢,但自己还是会遵循自己的内心,反正这一生的时间还很长,晚一点就晚一点吧。
杨晞的心里释然许多,走到一片芦苇旁,拿起手机对着镜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仿佛要告诉看这张照片的人,自己的心从来没有改变,一直追随着她。
“这么漂亮的地方,要是路羽也在就好了。”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心中不免还是对俩人没有达成的出游感到遗憾。想了想,手上很快编辑了一条文案,“这地方风景太美丽,不可以分享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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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路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窗外的秋日午后,三天已经过去,今天杨晞该去团里了,给自己设定的期限也到了,她不可能一直不回家一直逃避下去。
“听天由命吧。”简路羽闷闷地想着,拖着沉重的自己离开了工作室。
家里如自己预料的一样没有人,简路羽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用蓬头垢面形容自己再不为过,赶紧好好地去洗了个澡,看着镜子中依然毫无生气的自己,哀怨地直叹气。
这几天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憋在心里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逃避有一分一毫的减少,反而是越来越浓烈。揉这半干的头发,简路羽又是一阵叹气,她真的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一股脑儿把自己丢进沙发,只想放过自己。
突然卸下了高强度的紧绷,让简路羽感到身体很不舒服,不规律的作息和心理压力好像在自己喘息的空档反噬了自己,她感觉自己有点发热胸闷,心想不好自己别是生病了,连忙翻箱倒柜给自己找了药服下。
午后照进来的阳光正好,服过药的简路羽抱来一床小毛毯,将头昏脑涨的自己重新窝进沙发,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思索片刻,有点忐忑地打开了快要陌生的手机,“叮叮叮”一下进来很多的消息,无暇顾及其他,第一时间找到杨晞的对话框点开。
“路羽,今天也不回家吗?”
“路羽,早点回家,闪电想你了。”
简路羽看着拿闪电当借口的杨晞,想着那人编辑信息时别扭的样子,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心里五味杂陈。
点开杨晞的头像,有一条新的朋友圈,站在芦苇前的杨晞,去到自己去过的地方,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默默地看着杨晞的文案,“这人怎么这么傻啊,受了伤还不知道跑。”眼泪终究还是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憋了几天的情绪,一旦开了闸,就再也关不住。
哭得累了,吃了感冒药的简路羽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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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晞一回家,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的简路羽,暗自定了定神,轻手轻脚来到简路羽面前,看到桌上放着感冒药,心里紧了紧,“路羽病了?”
她慢慢坐在路羽身边,俯身看她,路羽半掩盖着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熟睡的脸蛋还挂着深深浅浅的泪痕,眼底也是一片乌青,放在毯子外面的手,若隐若现的烫伤也还没完全好。看着这样憔悴的路羽,杨晞又懊恼又自责,心疼得拿手捂着嘴鼻,拼命压抑着痛苦的情绪。
“杨晞姐?”
睡得迷糊的简路羽感觉身下沙发轻微的抖动,缓慢睁眼,看到杨晞坐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她眼珠慌乱地转动了一下,“这是怎么了?”半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抬手想触碰一下面前的人,刚抬起就被杨晞慌乱中握住。
“路羽,我错了。“
“都是我不好,你不要逃走折磨自己好不好。”
“路羽你不喜欢不愿意的事,我再也不做了,你...。”杨晞颤抖着声音,紧紧抓着简路羽的手。杨晞开始害怕了,路羽回来的样子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她不想路羽受到伤害,尤其这样的伤害还是自己带给她的,她要妥协了,如果路羽不幸福,自己比谁都难过。
简路羽平静地看着面前崩溃的杨晞,听着她哽咽不断的“糊涂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把自己的心砸得稀软,杨晞不是什么都不怕,她的勇敢和软弱都给了自己,哪怕到绝望的边缘还要把温柔留给自己。
内心早已开始瓦解的城墙终究是崩塌了一块,哪怕将来是未知的是无望的,自己此刻也不愿推开这个人独自前行了。
“杨晞姐。”
简路羽捏捏了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出声打断了杨晞,缓慢带起那人的手绕到自己身后,把杨晞温柔地拉进怀中,手臂轻轻用力,这几天的想念被瞬间填满,而自己堵得难受的情绪也找到了出口,融进了这个紧紧的拥抱中。
“杨晞姐,我还能走进你的时间吗?”简路羽闭着眼,呢喃细语。
路羽的话就像黑夜里的曙光一样在耳边轻柔响起,杨晞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在自己以为就将要失去她时,路羽却坚定地向自己走来。
杨晞这几天早已流干的眼泪,决堤般涌出,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简路羽,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不住地点头,不愿放开路羽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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