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男人都明白那沙灰袋堆后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可没人敢臆测些什么。
周穆被保镖按住肩膀趴在地上,他脸颊上的肉都在无声地颤抖着,听着那近在咫尺的男人低哑的喟叹声和偶尔的呜咽声,他明白肖战为了他做出怎样的让步。
一个男人屈服于另一个男人的让步,他骗了肖战,也道德绑架了他,可他实在没办法了。
他终于忍受不了心里的愧疚和自责,从眼角缓慢地流出眼泪,落在灰尘四起的地板上。
等他们再出现到众人眼前的时候,王一博的神情彻底变了,从他微弯的唇角能看出他的愉悦和餍足。
他用力地搂着那个高挑漂亮的男人在怀中,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周穆一刻没有脱离危险,他就知道肖战绝不会再次违逆自己的意思。
而肖战却面无表情地抬眼看着地上抽噎的周穆,他微红的唇已经有些撕裂,他轻轻地抽动了些嘴角,低声道:“王总,该办的事儿已经办了,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王一博垂眸凝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他泪水和汗水混着泥土看起来一塌糊涂,他抬手示意了下,“松开吧,周穆这次算是肖战帮了你,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旁边的保镖松开了按着周穆的手,他就立刻从地上趴了起来,止不住地朝着两个磕头,脸上满是死里逃生的庆幸,他喜不自胜地道:“谢谢王总,谢谢战……不,谢谢战哥。”
肖战心里有些苦涩,他没想到许久未见的周穆竟然会是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王一博的原因,周穆跟他的距离似乎又更远了些。
王一博满意地看着他像是狗一样地求饶,他微抬了下巴,笑着道:“滚吧,记得我说过的话,在京市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有多远滚多远。”
周穆连滚带爬就跑向楼梯的地方,离开他之前似乎是良心过意不去回头看了眼王一博身边的肖战。
但他自身都难保了,他只是为了保命而已,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周穆离开之后这座未竣工的大楼又再次恢复了平静,漆黑的空间里肖战只觉得身心俱疲,旁边的王一博像是为刚才的粗鲁有些愧疚,他拿出手去碰肖战唇边被撕裂的口子,软了些声音道:“还疼吗?”
可手还没碰到他的唇边就被他冷着脸躲开了,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冷着声音道:“你高兴了吧?我能走了吗?”
“还是说你也要把我从楼下扔下去搅水泥?”
本来王一博觉得他服了软又有点心疼了,他这话一说出口,他又有点被气到了。
他在黑暗中仰了仰脖子,随后低头看他,忍耐着自己的怒意道:“肖战,我承认我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你是有点卑鄙,那还不是因为你软硬不吃?!”
肖战笑了下,似乎带着点嘲笑的意味,他拿手去碰了碰自己的唇边伤口,指腹刚触碰到那被撕裂的口子疼地他倒吸一口凉气。
肖战:“王一博,说实在的,你真的很粗鲁,我很庆幸那晚跑了。”
“不然以你这样的技术,不仅不会让我舒服,还会让我觉得很好笑。”
他嗤笑了声,不怕死地抬头看他,“王一博,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啊?”
这一句瞬间命中红心,让王一博无言以对。
他像是想要找话立马去反驳,可他却根本无从反驳,或许是他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
肖战又开始嘲笑他,“原来真的没谈过啊,怪不得你追求人的手段这么清醒脱俗。”
“靠着欺负人然后让人屈从于你?我只能说你很幼稚。”
王一博被他戳到了痛处,他确实没谈过恋爱,也从没有这么想要得到一个人,以往他都是将这样手段用在产业上。
他原以为权利和金钱就跟人一样,只要有手段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
王一博低声骂了句艹,他深吸了一口气,面带着微笑道:“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肖战。”
“我告诉你,你彻底把我惹怒了,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不会再见你一次。”
黑暗的楼层里他的眸光微冷,黑色眼珠显得格外的明亮,他弯下腰逼近肖战的耳边,双手插着裤兜,冷声道:“因为我会让你哭着求我,求我睡你。”
“求我狠狠地操死你。”
他最后一句话让肖战感到头皮发麻,王一博这次是真的认真了,他会将自己毕生肮脏的手段都用到肖战身上。
他不是觉得自己只会用这些强硬手段逼迫他吗?
呵,自己就是要用他最瞧不起的方式击败他,狠狠地用现实告诉他,这个世界只有暴力手段才能得到自己想拥有的一切。
他立直了身体地看向旁边的那些保镖,随后抬腿走向楼梯的地方,他的声音冷淡如风,带着刺骨的寒冷,“走吧。”
周穆的事情让肖战长了个记性,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但他也觉得怎么能怪自己,难道他真的能看着曾经的同学被人欺负,被人伤害又无动于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不会是肖战了。
他一个星期都快没出门了,一直把自己闷在家里,他怕自己一旦出门,王一博总有办法逼他就范,那只要自己不出门,不敢任何人接触,他就找不到缺口去威胁他。
但事实就是自从那晚过后王一博就像是无关紧要的人,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
他无精打采地推开门,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罗美华兴高采烈地让他赶紧过来吃早餐,肖战拿了根油条叼在嘴里,随口问道:“妈,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罗美华给他盛了碗豆浆笑着递过去,旁边的周润羞涩地看着肖战,接话道:“舅妈找到新工作了,一家有钱人让她去做家政阿姨,一个月五千的工资呢!”
肖战咬着油条顿时惊了,“五千?这么豪气啊。有钱的世界难以想象。”
罗美华嗔笑着看了他一眼,把他嘴里的油条给拽出来,解释道:“那家就一个男主人住一个大别墅,听说工作挺忙的,也没空打理别墅和三餐,所以才这么高的工资。”
肖战喝了口豆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妈,那岂不是你回来了?”
肖二梅一听没有现成的饭吃有些不高兴了,“那你岂不是不回来做饭,那我们怎么办?”
肖战像是个小狐狸似地把碗放下,无所谓地道:“各人管各人呗,难道我妈不在,姑姑你就没手了,想吃什么自个做呗。”
肖二梅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旁边吃早饭的肖明禹,“大哥,你说句话呗,这么多张嘴,她说走就走啊。”
肖明禹温和地笑了下,“之前美华有工作的时候,我和战战都是自己解决的,对了,我这几天也找了个工地,估计一日三餐也不回来吃了。”
肖二梅气地说不出话来了,肖战皱着眉看着肖明禹,“爸,那黑工地恐怕不靠谱,万一到时候出点事儿,那老板也没给你们买保险什么的……”
肖明禹笑着道:“没事的,你爸我都在工地上干了这么些年了,怎么会出事儿,而且家里也不能一直坐吃山空。”
“前几天我住院不都把钱花的差不多了,现在能找到工作就已经不错了。”
肖战叹了口气也明白自己也该是时候去找新的摆摊位置了。
他联系几个地方的管理员都被拒绝了,他本来都不报什么希望了,联系了最后一个路程比较远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一个摆摊的位置,那个地方离一个工地很近,平时也会有很多人去买盒饭什么的。
好在那个管理人员也特别好说话,问他叫什么,做了几年,又是要卖些什么东西。
肖战赶紧抓住机会说自己姓肖,准备搞餐饮就针对一些吃快餐的工人什么的,已经很有经验了,只要几天应该就能打出招牌。
管理员在电话那头忽然沉吟了一会儿,迟疑地道:“你姓肖是吧?听声音好像还挺年轻的。”
还没等肖战解释,那边的人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行,那你先加上我这个电话的weixin,先把管理费什么给交了。”
肖战有些犹豫地道:“现在就要缴吗?”
管理员似乎对他的迟疑很有耐心,微笑着道:“摊位现在很短缺,前些天有个老板一口气包下了很多摊位说是要做生意,你要是不提前缴费,我们这边没办法给你留位置。”
他循循善诱地道:“你现在把钱给缴了,今天就可以过来试营业了。”
市场管理员笑呵呵地道:“不过,我要提前给你打个招呼,我们这儿的管理费可不便宜。”
肖战迟疑地道:“那大概是多少。”
市场管理员:“一个月三千,你也不要嫌贵,我们这儿都是正规管理摊位,有组织有纪律的那种,城管来了都不怕的,因为你们都是登记在案的。”
他最后一句话彻底打动了肖战,“不会说是赶你们走,或是收缴你们的东西,因为在这儿摆摊是合法的。”
肖战用力地捏紧了手机,低声道:“好,我明白了,就加您这个电话的weixin就可以是吗?那我把钱转给您,麻烦了。”
他加上那个管理员的微信就立马转了三千过去,对方收账的速度也很快,说是会立马给他安排摊位,今天就可以过来了。
肖战松了口气,回复对方麻烦了,便赶紧去准备今天的菜单和用料去了。
管理员将界面恭敬地递给旁边椅子里的男人,低声道:“王总,他已经把钱转过来了。”
穿着黑色皮夹的男人今天一改稳重深沉的风格,将头发都撩到了脑后梳了个大背头的造型,显得他更加英俊迷人了起来,他点了点手上的烟盒,抽了根烟,点着了火,垂眼看着那转账记录笑了下,他将烟举到了唇边吸了一口。
白烟从薄唇中吐出的一刹那,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道:“他转给你这三千就当作你帮我忙的辛苦费。”
管理员喜不自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谢谢王总!谢谢王总!”
王一博低笑了声,夹着手中烟道:“今天我会让城管过来检查,把门都给给堵了,别tm让他跑了。”
管理员点头哈腰地道:“王总,放心,他对这地不熟悉,不会让他跑了的。”
他神色中似乎有些疑惑,咽了咽口水道:“这小子究竟怎么惹了王总您,您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收拾一个人。”
王一博哼笑了声,“没有,收拾一只不听话兔子而已。”
“狡兔三窟,他有点小聪明,多用点心,我今天一定要看到他被城管抓住,城管那边我也提前打好招呼了,你们配合就行。”
管理员连忙点头道:“您放心,我们定让他今天有来无回。”
肖战说干就干,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之后就把饭蒸上,开始择菜洗菜什么的,周润倒是也来帮忙了,就是择菜的时候老是还用那种肉麻兮兮的眼神盯着他。
肖战系着围裙的后背都要被她给看穿了,肖二梅一点忙也不帮他,还时不时在旁边偷吃,肖战说了她两句就一脸不高兴地出门了,不知道又是去找那个老头子打情骂俏去了。
肖战也不管她,把菜抄完之后就装盒搬下楼就装进电三轮里,等他到那个市场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工人们来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周润非要死缠着他,肖战借口让她上楼取个板凳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开车溜了,等她下楼的时候,肖战连带着电三轮的身影早就空空如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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