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钟向情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才悠悠把秦铮放进了自己的好友列表里。
对话框弹出来的一瞬间，秦铮差点把一整个虾饺囫囵咽进肚子里，噎得上蹿下跳地找阿姨要水喝，还被秦明松嫌弃地瞥了一眼。
“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会噎住。”秦明松也在看手机，昨晚给钟向情发的消息对方到现在还没回，“吃饭时间不要玩手机，教过你多少次了。”
秦铮涨红了脸把虾饺用豆浆给送了下去，没搭理他大清早突然发疯要跟他一起吃早饭的爹。
秦明松也习惯了他这幅态度，慢悠悠地用手机打着字:“周六去见一下老许家的女儿，听说马上要成年了，你陪着人家去买点礼物。”
秦铮奇怪地看了秦明松一眼:“我们家要破产了？”
秦明松快被他气死了:“破产了你就给我去大街上捡垃圾！”
“那你干嘛急着卖儿子，”秦铮斟酌了好几秒，才小心翼翼地发过去一个早上好的小猫表情包，语气生硬地拒绝道，“我不去。”
秦明松料到他的回答，拿出一早想好的理由堵他:“我在市中心的AL珠宝给钟向情定了一条项链，本来想让你帮我顺便去取了……”
秦铮:“知道了，我去。”
秦明松了然地展露出一个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提到钟向情，秦铮的态度就会有所软化。
这还是昨晚秦铮来要钟向情微信号时他观察出来的，小孩儿大概还是有些孤独的，说不定也希望家里能有个同龄人陪他。
秦明松自以为看透了儿子，慢条斯理地用餐纸擦了擦嘴角沾上的豆浆渍。
秦铮答应完的下一秒，手机界面一直停留的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来自钟向情的消息。
【Epicurean】:抱歉，昨晚突然有些发情前兆，没来得及看手机。
秦铮愣了，有点不知所措。
刚认识第二天的AO就可以深入讨论有关Omega发情的问题了吗？
还没正经跟Omega牵过小手的秦铮红着耳垂偷偷打量了一眼他爸，秦明松对这种事情应该很有心得吧。
【那你好好休息，不要……】
输入框里的字还没打完，钟向情已经飞快地撤回了刚才那条消息。
秦铮:？
【Epicurean】:对不起，这条是要回复秦先生的。
秦铮目光倏地冷了下来，淡淡睇了他爸一眼。
感受到儿子情绪变化的秦明松:？
青春期的小孩儿，都这么多愁善感变化莫测的吗？
但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秦铮的异常，晾了他一晚上的钟向情给他发送了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一段漂亮纤细的脖颈。
背景是逼仄的旧居民楼房间，角落里堆着的画具占据了房间大半的空间。少年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站在床前，刚洗过澡的皮肤还沾着水汽，布料洇湿变得半透明，透出其下皮肤的微粉。
过长的发尾被手指抓住撇向一侧，照片里的人稍稍侧头露出微肉的耳垂和向下绵延的柔和线条，窗外不算刺眼的光打进来，皮肤上一圈细小的绒毛金灿灿的。
秦明松把视线重新投向这张图片的主角——白净的皮肤上赫然印着几个狰狞可怖的牙印，其中咬住腺体的那个深得渗出了血迹，结出深褐色的痂。
秦明松还记得咬上去的口感。
就像一口咬破饱满甜橙的薄皮，汁水在口腔中充盈，手下的身躯会随着信息素的注入而泛着细颤，少年不算薄的下唇被贝齿咬住，不断碾磨得发红。
原本就处于易感期的秦明松被自己的想象弄得浑身燥热，推开椅子就要上楼。
抬脚时，秦铮在身后叫住了他。
秦铮:“刚刚是钟向情发过来的消息吗？”
秦明松语气有些发涩:“是。”
秦铮一筷子扎穿了盘子里的虾饺:“呵。”
秦明松:“……？”
秦铮心烦，但又对那条被撤回的消息耿耿于怀，于是没忍住还是给钟向情回了条消息过去。
【＝v＝】:我爸昨晚找你了？
钟向情没回。
秦铮一想到刚才秦明松着急忙慌上楼的样子，只感觉嗓子里堵着一口气出不来，憋得他呼吸困难。
钟向情确实没时间回他。
秦明松看完那张腺体照片后没过多久就拨通了他的视频电话。
镜头对着他卧室的那张大床，床头柜上还摆放着秦明松很妻子贺月的合照，秦明松喘着粗气靠近收音筒:“腺体疼吗？”
钟向情正在慢条斯理地系衬衫的扣子，微粉的指尖不断在镜头前晃，偶尔还会“不小心”撩开衣服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前肌肤，秦明松快被他勾死了。
“嗯，疼的。”钟向情坐在床上往后靠，让秦明松能够看见他小半个下巴。
秦明松很满意他的回答，解皮带的动作更粗鲁了几分:“就是要让你疼，你要记住我给你的疼。”
秦明松是有点不为人知的怪癖在身上的。
钟向情冷着脸装作瑟缩地往后躲了躲，说出口的话也断断续续，惹人疼:“秦先生，我怕疼。”
“不怕，”秦明松手往下，呼吸声越来越重，“会舒服的，躺下把衣服脱了。”
钟向情撇了撇嘴，秦明松的手机靠着相框放在床头，他能清楚地看到屏幕里急色的秦明松。
平心而论，秦明松长得不赖。
甚至因为年岁往上，还多出几分成功男人独特的韵味，如果只看长相的话，也是能够迷倒不少小O的英俊大叔。
但钟向情对他这款不太感兴趣。
尤其是在接触过秦铮以后。
“脱了吗？”秦明松问道。
衣冠楚楚坐在床头的钟向情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脱了。”
他跟秦明松视频时从来不会给他看更多，手机被固定在一个特殊的角度，秦明松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和从敞着的领口下露出的一小截漂亮锁骨。
但这就够了，足够秦明松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半点反应没有的钟向情打开一部无聊的爱情电影，木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声音里带颤:“秦……秦先生，我有点累了。”
他嗓音带着南方人也有的黏腻和清亮，尾音里带着钩子一般，直取人三魂七魄。
秦明松满意了，说的话也更带劲，以为屏幕那头的人也跟自己一样，沉溺于此。
但钟向情只是在打发时间，他要晾秦铮晾得再久一点。
秦铮收不到消息，急得快要冲进他爸房间去要人了。
沿着楼梯上上下下走了两三圈，才看见他爸从房间里走出来，浑身冒着沐浴过后的热气，神清气爽。
钟向情已经半个小时没回他消息了。
反倒是篮球队的消息不断地蹦出来，约他周六下午去打篮球。
秦铮成绩不错，上的是市里一本升学率最好的附中，高三学生压力大，年级部开过会后每周周六回放半天假让学生休息调整，往往这个时候秦铮都会去校队打半天篮球。
但他现在没这个心情。
【附中詹姆斯】:铮铮铮！周六来不来啊！
【附中詹姆斯】:就缺你一个了，赶紧来带我们飞，隔壁三中的天天来挑事儿，这次指名道姓要跟你打呢。
【附中詹姆斯】:特别是他们队那个Alpha老大，去年篮球赛输给了你，听说苦练了半年的技巧，说这回要打服你。
【＝v＝】:你吵死了。
【附中詹姆斯】:来不来啊哥！
【＝v＝】:不知道。
这下可让对面纳闷了。
秦铮一直有附中篮球王子的称号，他本人也是从小玩篮球玩到大，如果不是秦明松只生了他一个儿子需要人继承家业，秦铮指不定早进国家队当运动员去了。
以往篮球队只要喊他就会来，这次居然是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可把人新奇坏了。
【附中詹姆斯】:你有安排啊，正哥？
【＝v＝】:没
【附中詹姆斯】:那干嘛不来，干他们啊！
秦铮斜靠在楼梯栏杆上，有些心神不宁地想——钟向情还会去吗？如果他不去的话……
这个想法一出，秦铮愣住了。
他一直自诩以后是要跟篮球结婚的，除了那个不得不接下的家族企业烂摊子，几乎没有什么事情都被他排在篮球前。
但是他竟然开始考虑没有钟向情就不去打篮球这件事情。
还没等秦铮自己琢磨透，钟向情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Epicurean】:秦先生只是关心我。
秦铮撇嘴，关心人关心到床上去？他不是没闻到昨晚钟向情身上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刺鼻的胡椒味，都快要把钟向情原本的甜橙味道给遮盖掉了。
收到钟向情的消息后，秦铮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回了，手指在对方头像上轻点，无意间发现钟向情在一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
是一张窗台的图片，一小盆多肉长得肥肥嫩嫩，泥土是刚浇过水的湿润，其余的景象全被阳光虚化掉了。
配文是:想出门散散心。[流泪小狗.jpg]
秦铮手比脑子快。
【＝v＝】:周六下午有比赛，来看吗？
【＝v＝】:小狗摇尾巴.jpg
钟向情退出那条仅秦铮可见的朋友圈，隔了几分钟后才矜持地回复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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