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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已经很明显了，今天张欣妍来这里应该就是为了王一博，她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和雀跃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肖战听见别人的谈论，说王一博和她多么搭调多么般配。

张欣妍皮肤很白，只画着淡妆，扎着高马尾看上去很明朗，肖战恳切的观察了一会儿，没准真的是王一博会喜欢的类型，瘦瘦高高的长得出挑，五官精致也很大气。

王一博喝完坐下来第一反应转头看了眼肖战，把杯子重新放回肖战面前，“你别喝。”

肖战看着王一博的眼睛，尽管两个人坐的很近，但KTV包厢的光忽明忽暗，映在王一博鼻尖的光也是彩色的，光斑晃来晃去，绕的肖战头晕。

“嗯。”肖战点了点头，松松抬头拍了拍王一博肩膀，隔着肖战说话，肖战听得很清楚。

“哟，打什么注意？”

王一博白了人一眼没再说话，很快有人收走了牌再发开始下一轮，王一博转头又对上张欣妍的眼神，他很快避开了。

后面几轮松松手气很不好，抽到罚酒的时候总有他，来来回回喝了好几杯，晕乎乎的撑在沙发上打嗝都是一股酒味。肖战没怎么喝，只是感冒让他鼻子不通有些呼吸不畅，KTV密闭喧闹的环境让他不是特别舒服。

他觉得坐在这儿有些难受，抬手扯了扯王一博得袖子，“我想打车先回去了，不太舒服。”

“我送你吧。”

“不用了，”肖战摇了摇头，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张欣妍，然后垂下眸子，“这儿都是你同学，你们好好玩儿。”

肖战背着包站起身，吴小胖看见便吆喝他，“帅哥就要走啦？那么早？”

“嗯嗯我就先回啦，你们玩儿的开心。”

肖战出来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商业街还是很热闹，但热闹的很冷淡，至少此刻肖战脑袋晕的厉害，从封闭的环境出来吹了下凉风，只感觉感冒更严重了。

他打了一辆车，看司机快到了，他正要走到路口，身后传来松松的声音，叫他名字。

“战哥！你带我一程吧！我跟你顺路一起回！”松松跑上来搭着肖战肩膀，又打了个嗝，“你是不是住学校后门那边？”

肖战愣愣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松松身后，不见其他人，“王一博不走啊？”

“嗯，刚刚他跟在你后面出来了来着，被拉回去了，大家都喝了点酒，他可能要送张欣妍回去吧，她家挺远的。”

肖战抿着唇没有接话，直到出租车开到他们面前，松松拍肖战肩膀，“战哥，这个车？”

“啊？哦，是。”

快要十二月了，车虽开的不快，可从车窗灌进来的风已经是凉飕飕的，衬着一晃而过就倒退的路灯显得更冷。

肖战低头扣上外套，把车窗摇上去了些，转头看松松闭着眼睛，垂着头已经是摇摇晃晃犯困的厉害，酒精让人头晕想吐。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有人起哄让王一博送张欣妍回家，这种情况确实是不好拒绝的，更何况肖战此刻摸不准王一博心里的想法，没准别人也没想拒绝。

他们高中的未完待续，是不是能现在重新开始继续。肖战心里没底，又觉得这件事情终于不在他掌控范围之内，感冒头晕也没心思想更多对策。

就算之前再胜券在握，也总有些事情在意料之外，许多事情是他有意设计，可是有的情感是自然而然，眼神交换就能引起的共鸣和回忆不是他故意制造几次偶遇和肢体接触就能抵消的。

越想越烦，肖战晃了晃脑袋，想把拍不散的烦闷情绪赶出脑子里，可是一次次都失败了。

车开到学校后门，肖战先让司机放松松下了车，虽说很困好在人还清醒，肖战嘱咐了两句便看着人下车进了学校大门，司机再把他送回不远的小区楼下。

下了车肖战依旧觉得头晕脑胀，而且感觉身上越来越无力，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间肯定没药店开门，只能回去熬一晚上，明天再说反正周末。

回了家只迅速的简单洗漱过，肖战就躺倒床上没了力气再也不想动弹，鼻子彻底堵住，闷闷的憋了一个喷嚏打不出来。

脑子涨的发晕，他还是抬起头点开手机屏幕，点开了王一博的对话框，点开键盘输入了几个字，又很快删掉了，把头重新埋回被子里。

…

王一博和张欣妍一前一后走在路上，他陪着去打个车，时间太晚了总不能放任女孩子不管，其他人起哄都装醉，这事儿推脱不了，说清楚也好。

张欣妍走在前面，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也能看见王一博的影子，确定他跟在自己不远的身后。很快走到了路口，这时候来往的车不是很多，看样子想打到车还得等一会儿。

张欣妍转过身看着王一博，“我上个月刚回来，以后应该不会再出国了。”

王一博“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也没有更多表情，倒是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一博，刚刚玩儿游戏大家都说你是单身，是真的吧？”张欣妍轻轻的问。

很轻易就能看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王一博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两个人之间留着一米的标准社交距离。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王一博的眼前一次又一次浮现那段时间总是出现在他脑子里的光晕。

斑驳树叶的光，光里的灰尘，明朗的笑脸，弯翘的嘴角和唇下痣。

王一博晃了晃头，喉结滚了一下，转头看见一辆出租车，连忙招手，转头和张欣妍说，“回家注意安全。”

没有接她的话，她也大概明白王一博的意思了，不再自讨没趣的多问，只好转头钻进车后座，摇下窗户跟王一博说谢谢。

“我们之后保持联系好吗？”她想最后再试探一次。

“有事可以班级群里说，高一的群你应该也在吧？我还没退群。”

张欣妍沉了沉眸子，笑着摇了摇头，“一博，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王一博看着她没说话，往后退了一步嘱咐司机把女孩子送到家门口，张欣妍摇上车窗，车开走了。

送走了人，原本王一博也想打车回去的，但是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王一博觉得有点闷闷的很别扭，说不上来是哪儿乱糟糟的，便想着走一程，下个路口再打车。

肖战给他打第一个电话时他没听见，手机放在兜里无意间开成了静音，嘟嘟声一直响到最后，肖战咬着下嘴唇把被子蒙过头。

其实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该不该给王一博打电话，或许他正在和人约会，也不一定方便接。但他趁着病固执了一次，不知道王一博是还和人在外面，还是回宿舍了。

肖战头疼的难受，他觉得他不知道答案会更难受。

走到路口还不见出租车，王一博拿出手机准备叫个网约车，才发现有个未接电话，是肖战打来的。

他连忙拨回去，肖战手机震动时正蒙着被子觉得难受，又是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捞开被子找到手机，舒了好长一口气。

“喂。”肖战的声音闷在鼻腔里，一听就是有气无力病怏怏的样子，“一博，你回家了吗？”

“嗯，在路上了，怎么了？”

“那……”肖战顿了顿，“你一个人吗？”

“是啊，不过晚上了不好打车，你到家了吗？不是感冒了吗，怎么还不睡？”

肖战吸了一口气，心放下去了一些，然后微微娇着语气像极了撒娇，声音沉沉的捞都捞不起来，无辜又无助。

“一博，我回来的时候药店都关门了，附近没有24小时的店……我好像发烧了，能麻烦你给我送一下药吗？”

不知道他偏要王一博喜欢他这个目标里，计划中的第四步现在还能不能管用。利用机会，展现自己的弱势，让人产生想要照顾的欲望。毕竟人在处于优势时总会对弱者产生怜悯情绪，这是人的天性。

甚至引人心疼。

王一博来时敲了好几声门，等了许久没人来开，他又打开手机确认了一遍地址和门牌号没有错，才听见缓缓的脚步声，打开了门。

肖战穿着一件有些薄的单衣，很宽大的耷拉在肩膀上，露出他有些泛红的脖子和锁骨，王一博看着人垂眸的眼神，接过门走进来关上。

“怎么好像更严重了？”王一博跟在肖战后面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他从口袋里拿出药，“买了头孢，但是你喝了点酒明天才能吃，这会儿先喝冲剂吧。”

肖战坐在一旁看着王一博，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捂住口鼻吸了吸鼻子，愣愣的点了点头说好。

王一博转头看向肖战，看见他有点红的眼尾和鼻尖，因为鼻子不通所以呼吸一轻一重，宽松的领口挂在他肩膀上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像一只落水受了凉的小猫，可怜的用自己软乎乎的肉垫挠了挠鼻子。

原来肖战可以像先前那样像光斑里的光子一眼明媚，也可以像此时此刻被雨水打湿一般湿漉漉的浑身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王一博看着肖战皱了皱鼻头，拿着药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转头问肖战，“热水在哪儿？”

王一博此刻没有什么表情，露出眼下三白显得很凶很冷漠的样子，肖战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王一博的情绪不是很好，便抿着嘴唇指了指进门旁边的厨房。

肖战原以为是因为那个女生，他也不知道刚才王一博和她独处发生了些什么，他盯着王一博的背影一刻都没离开眼睛，心里却已经想了一万种王一博不开心的原因。

独独没有想到，王一博不开心只是因为看见肖战生病，而潜意识的感觉到心疼。可王一博刚刚才恍然瞬间发现这一点，既因为肖战生病不高兴，又因为这种担忧变成心疼而无措了两秒，情绪太复杂，他才会没有什么表情。

王一博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情绪，只觉得总时不时想起肖战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还记得那次因为他自己好几次射击练习只8点几分，总因为挥不开的画面而分心。

可是肖战跟他说过自己不喜欢男生的。

这让他莫名其妙的感到烦躁。

王一博端着药走过来，用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浅棕色的液体，勺子碰到玻璃杯发出清响，他坐到肖战旁边，把杯口拿到嘴边停了停，感觉到不是那么烫了，递给肖战。

“喝点药。”这句话虽没有命令的意思，但因为是陈述句再加上王一博的语气并不柔，显得很淡漠。

肖战乖乖接过杯子，握在手里攥了攥，两只手捏着杯身，目光看着液体表面还在打旋的泡沫缓缓散开，滚了滚喉结，卷起眼帘看向王一博，“一博，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了，刚才你和那个叫张欣妍的女孩子在一起吧？其实我本来不想给你打电话的，只是也不知道该麻烦谁了。”

“不麻烦。”王一博打断了肖战的话，忽然抬手，肖战惊的往后缩了缩脖子，感受到王一博的掌心落到自己的额头上，眨了眨眼睛还是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觉得他此刻实在是太像小猫，只是不知是小狐狸伪装的，落了水受伤感冒或许是真的，但每句话都是偷偷在试探和惹人心疼，狡猾的小心思被他的可怜样伪装的很好。

“你额头好烫，快喝了药回床上睡觉吧。”王一博的手覆上肖战拿着杯子的手背，朝他嘴边送，肖战低头看着王一博的手掌，他的手心温热手掌很大，杯口碰到他的嘴唇王一博才放开手。

肖战乖乖一口喝了药，吧唧了一下嘴，“甜的啊。”

王一博终于轻笑了一声，接过肖战手里的杯子反到桌上，“买的加了糖的，怕你不吃苦。”

“王一博，你怎么把我当小朋友。”

他笑的漫不经心，肖战看着他侧脸扬起嘴角，被他每一次勾起唇角时从唇齿间溢出来的轻笑声所吸引，目光一遍又一遍描摹过王一博侧脸的全部轮廓。

王一博带着笑意时眼神也终于没有那么冷，他看向肖战，目光投入肖战软漉漉的眼底。

“肖战，你是不是怕我和别人约会，才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那么晚还让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