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许动

“警察，不许动，举起手。”

王一博将门一脚踹开时，房间里，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手上还攥着几百块钱，笑吟吟的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少年。

少年纤细的身形背对着王一博，听到声音后茫然的转过身看着王一博。

一看此情此景，王一博心下了然，群众举报的没错，这个看着三无证件的破旅馆果然有问题。

肖战听到声音，茫然的转身，王一博对上少年投过来的目光，心里忍不住一阵惋惜，这么清秀的少年，怎么就想不开，来做这种事。真可惜了这么白净帅气的脸了。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警察,肖战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感觉到胳膊一个吃痛，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整个人就被王一博扭住，按在墙角蹲着。

“老实点，”王一博收回自己不该出现的想法，瞪着呆坐在床上的男人，“还有你，自觉点，过来蹲着抱头。”

肖战这会子才反应过来，看来是警察扫黄，误会了，把自己当成有偿服务者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己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不是，警察同志...”

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胳膊一个吃紧，肩膀被死死的扣住，头顶上传来那个警察很不客气的语调，“谁让你说话的，等回了警局有的是时间交代。”

肖战半个身体被死死压在墙上，让他很不舒服，又听到要去警局，这下彻底误会大了。“误会了，警察同志...”

王一博眉头紧锁，早如此，何必干这事。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王一博又气又恼，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两分，“说了不许动，再动直接拷起来。”

肖战放弃挣扎，看来现在是没办法解释误会了。只好默默的跟那个男人一起并排蹲在墙角。

不一会，王一博腰上的对讲机传来指令，“收队，人都带回局里。”

王一博将拎着肖战的衣领，一个大力将人拽起来往前一推，“跟上去。”

肖战看着从几个房间里出来的几个男男女女，一个穿的比一个清凉，一脸习以为常的跟着前面的警察出了旅馆，上了警车。他还想再挣扎一下，试图解释。

却感觉到身边有一束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果然，刚才那个暴躁的警察紧紧的盯着自己。只要将话咽下去，乖乖的跟着一起坐上了警车。

“一博，来一根。”

王一博连忙接过同事扔来的一支烟，靠在警车旁，面无表情的点燃。红蓝相交的警灯在他脸上略过，光影交错中，他皱着眉，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眼尾扫过肖战乖巧的排着队，弯腰钻进车里的背影。

“真搞不懂这些人，就不能正经找个工作。”王一博看着关上的车门，手边的对讲机发出电流干扰的噪音，“几乎都是熟面孔。”

“想不开，或者想的太开了呗。”同事和王一博一起并排靠在车旁，“我看你那个房间里出来两个男的，这都开始换口味了。”

王一博听后，没忍住又看了看旁边的那辆警车，“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长的白白净净的，非要选择干这个。”

看了看自己手掌几处训练时磨出的老茧，想到刚才扭着肖战胳膊将人按在墙上时，皮肤细腻的触感。真的是，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了。

王一博深吸一口后，将烟扔在地上，拍了拍同事，“走，回去。早点审完早点下班。”

坐在警车里的肖战，手足无措的尽量避免和身边的人接触，眼巴巴的看着前面靠在警车上抽烟的王一博。

“帅哥，第一次见你啊，你叫什么名字。”肖战身边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女人不停的打量着肖战。

肖战连忙往窗户边靠了靠，不愿直视对方。

“看不出来帅哥挺害羞，我叫娇娇，出来后有没有兴趣一起交流交流啊。”

听这语气，肖战有点奇怪，“你都不担心的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去警察局啊，会被关起来吧。”

娇娇听完，一阵哄笑，“帅哥你太可爱了，看样子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姐姐就喜欢你这样清纯小帅哥。”

肖战连忙缩了缩身体，努力避开试图贴上来的身体。

副驾驶的警察听到笑声，回头怒吼道，“都闭嘴，还以为是出来旅游吗。”

车内立刻噤声，肖战也得到片刻喘息休整。

车顶的警灯透过窗户，漏出一闪一闪的光亮，莫名的，肖战想到了刚才王一博手中的烟，点点星火在他唇边，一明一灭。

这是肖战第一次进警局，由局促变的好奇，忍不住开始四下打量。即使已经深夜，警局里依旧灯火通明，忙碌的警察只是随意一瞥，一脸木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情绪。

耳边突然响起有些熟悉的声音，肖战发现是刚才那个警察进来了，他正在和同事一起，点了肖战前面几个人，“你们几个，去那边。”接着指了指剩下的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过来。”

肖战悄悄呼了一口气，比起这一屋子的警察，他更愿意是王一博，肖战感觉，似乎这个警察，是能说的通的。

紧接着，肖战就被带进了一个小屋子，坐在了冰冷的铁凳子上，王一博将文件夹往桌上一扔，动静大的旁边的同事奇怪的看了看他，感觉王一博似乎心情不太好。

王一博盯着肖战例行审讯，“姓名。”

“肖战。”

王一博听到这个名字后不自觉的又抬头看了看肖战，对上那双有些茫然又带两分好奇的黑色瞳孔。

“交易金额多少。”王一博稳了稳自己的状态，继续提问。

“我和她们不一样,那个人去我们家诊所看病没有付钱，我是去要钱的。”

王一博记录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看，“继续编。”

肖战有些着急，被椅子禁锢的身体忍不住往前探了探，“我没有！”

王一博敲了敲声讯桌，拔高声音道“老实点，谁让你乱动的。”

肖战吓的缩了缩身体，无助的看着王一博。声音都委屈了两分，“我没有编，我说的都是实话。”

王一博见状，无声的叹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努力的让自己听起来只是平静的叙述事实，“衣服都脱了，钱都掏出来了，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吗。那家伙外号黄三，惯犯了，一个月能进来两三次。”

肖战有些急了，“我没有骗你，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暑假在家里诊所帮忙，今天这个人来看病，手机出问题，没办法付钱，他就留了我的手机号，说回去取钱，然后联系我。”

王一博皱着眉盯着肖战，看着审讯室冷冷的白光照在肖战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满的焦急。

听完肖战这番言论，王一博盯着肖战，寻思着这个反应也不太像是装的。如果是真的，难怪肖战在这群人中格格不入。

王一博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点着桌子，过了半晌，他看着肖战，“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带了，”肖战连忙将身份证翻出来，乖巧的放在桌子上，还不忘向前推了推。

王一博起身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身份证，一张青涩的证件照，正是肖战本人。

“我去查一下。”

审讯室安静下来，只剩肖战和另外一个警察，相视无言。肖战看了看这个警察，瞬间没了倾诉欲。

没一会，王一博推开门，肖战的目光瞬间跟了上去，王一博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将身份证还给肖战，“出去，在休息室等着。”

肖战不明所以，“我还不能回去吗？”

“让你去等着就等着，还有一些手续要办，别问那么多。”

肖战看了看有些不耐烦的王一博，连忙乖乖起身离开审讯室，往屋外走。

“喂，肖战，在休息室等我通知。”王一博有些不放心似的又嘱托了一遍。

“哦，知道了。”肖战虽然不懂，却也不敢多问什么，连忙离开审讯室。

“我们继续，下一个。”王一博的态度又变回最开始的生硬冰冷。

肖战手机也被没收了，整个人无聊的在休息室坐着，看着外面匆匆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突然审讯室爆发出一声怒吼，“别耍花招，老实交代。”

肖战听出这是王一博的声音，这个警察，原来凶起来这么恐怖。

不一会，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王一博怒气冲冲对外面嚷道，“来一个人带她去做个检验，怀疑嗑药了。”

两个警察听闻后连忙跑出来，架着一个女的走了出来，肖战认出来，就是刚才在车上和自己搭讪，自称娇娇的女人。

“继续，下一个。”王一博没有一刻停下来，喊了一嗓子，又继续换下一个审讯。

肖战连忙把脑袋缩回去，生怕晚了一秒，被王一博的怒火波及。

两个小时过去了，肖战在休息室快要昏昏欲睡时，王一博推门而入，吓的肖战一个激灵。

看着眼前这个警察，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微微舒展身体，松了松制服领口的纽扣，长舒一口气。

“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肖战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王一博只是略微放松两分钟后，坐直身体，一扫刚才疲惫的状态，站起身，想起刚才闹出的乌龙，抓错了人，又审问到后半夜。看了看肖战单薄纤细的身子。这么晚了，就这么放他一个人回去也太不安全了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

“？？？”肖战一脸问号，脑子还没缓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去？”

“难道你要在拘留室过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王一博板着脸，掩饰着自己的底气不足。

“别别别，”肖战连忙站起来，“回去回去，不过就不麻烦警官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王一博似乎没听见肖战的话，直接说道，“等我换下制服，送你回去。”

“诶，不是，我真的...”肖战看着王一博的表情，生生将“自己走”几个字又吞了回去，只好继续坐着等。

王一博换衣服的时间很快，没一会便回来，站在门边，“喂，走了。”

肖战看着褪下制服的王一博，虽说少了两分严肃，却依旧冷淡的表情也是让人不敢太过造次。

“家庭住址。”

肖战连忙报上地址，王一博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刚才没骗我。”

肖战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警察的通病吗，永远都持怀疑的态度。

“这位警察，你该不会是因为抓错人，心里内疚才提出送我回家吧。”

王一博瞥了一眼肖战，一副“肯定是这样”的表情，没有反驳，只是说道，“安全带扣好。”

肖战又不敢太放肆，低着头拉安全带，忍不住嘀嘀咕咕悄悄发泄心里的不满。

“还有，我叫王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