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祁漾来说,这是非常痛苦的一个晚上。
傅寻难得“好心”地让司机把祁漾扔在了自家开的一所酒店的房间里,然后坐上车扬长而去。
对于傅寻来说,从凌晨的路边救下一个神志不清的beta跟救下一只流浪狗一样毫无区别,况且他今晚兴致缺缺,实在是对这种送上门来的来路不明的货色没什么兴趣。
祁漾不知道那群人给自己下的什么药,现在他躺在柔软的酒店大床上只觉得身上冰一重火一重,还连带着席卷而来的困意让他既浑身难耐又动弹不得,甚至连去浴室冲个凉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挨到后半夜,祁漾的意识终于逐渐开始清醒,直到他的眼睛能清楚地看见墙上的时钟走到凌晨五点的时候,身体里那股难以忍受的感觉才慢慢消退掉。
他费了些力气从床上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让自己彻底清醒下来。
祁漾兜里身无分文,手机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无奈之下他只好借用酒店座机给宋长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有事,可能没办法赶上宣传中心的活动了。
宋长霖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在电话那头问:“听你嗓子有些哑,是不是生病了?”
祁漾压着嗓子嗯了声。
宋长霖又问:“你在宿舍吗?我买些药去看看你。”
祁漾把头天晚上的事掐头去尾跟宋长霖讲了,只说自己在灯塔屋兼职时喝得醉了些,错过了宿舍的门禁,这才在附近酒店住了一晚。
宋长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对祁漾说:“这样吧,刚好我现在没事,你告诉我酒店位置,我来接你。”
祁漾在酒店大厅坐了半个小时,远远地就看见宋长霖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过来。
“麻烦你了,学长。”
祁漾低着头,有些局促地搓着自己发皱的衣角对宋长霖道歉。
宋长霖摸了摸祁漾的脑袋笑道:“知道会麻烦我,以后就别喝那么多。之前就跟你说过别去酒吧兼职。你看看你,这下喝醉了都没人管。”
宋长霖还想再说些什么,这边祁漾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没吃东西?”
“嗯......”
祁漾尴尬地冲他笑。
宋长霖又带着祁漾吃了些东西才把他送回学校。
傅寻一早就被司机告知昨晚救下的那个小beta已经离开酒店了,他也只当是做了回好人,转眼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身后。
如果不是昨晚喝得太过于烂醉,傅寻也不至于把今早的会议忘得一干二净。还是秘书陈河一早战战兢兢地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把傅寻从醉梦中叫醒。
寻远集团在短短几年里从行业内的强弩之末跻身行业龙头地位,离不开傅寻这几年的兢兢业业。自老傅总退位后,傅寻一上任便开始了雷厉风行的大变革。先是“温和”地铲走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员工,接着强行转变公司定位,以极其强硬的手段开启了他执掌寻远集团的时代。
自傅寻上任后,寻远集团就成了M市的重点企业,不少官员和企业家都想搭上寻远这条线为自己谋些利益。今天这场会议决定了寻远集团下个季度和哪家公司签订合作意向,M市大中小型公司代表几乎都来了,谁也不想放弃和寻远集团几个亿的合作利润。
傅寻此刻坐在会议室里慢悠悠地喝了口水,颇有兴趣地听着各大企业代表人如数家珍般阐述着和寻远合作之后的抱负。
许璜今天也来了,正坐在自己座位上一个劲儿地冲傅寻笑。
许家和傅家是世交,许璜的儿子许方明自幼便和傅寻一起长大,深得傅寻母亲的喜欢。傅寻母亲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想让傅寻娶了许方明,一来因为傅许两家实力相当,再结为亲家的话,更加利于两间公司合作;二来许方明是优质omega,为人有礼貌又谦逊,非常适合为傅家繁衍子嗣。
傅寻一早就知道许璜会来,他客客气气地叫了声“许叔叔”之后便再也没朝许璜坐的位置看过去。
许家人也想要这份合作协议,这个傅寻心里门儿清。早在几个月前,许璜就通过傅母给傅寻递话,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让傅寻把这个利润极大的合作机会留给自家人,估摸着也顺势提了一嘴让许方明和傅寻订婚的事,这一下子就说到了傅母的心坎儿里,所以傅母这才隔三岔五地提让傅寻尽早跟许方明结婚的事。
傅寻为这个事跟傅母摆了不少脸子,于公于私他都不想把这个合作计划让给许家,这才出了个大家一起竞标的主意。许家是M市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几个亿的利润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不值一提的小钱,而且许氏集团的定位跟此次竞标要求有些偏差,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的会议的,傅寻还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给了他们一个参会机会。
傅寻深知这次的竞标机会绝对不能给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许氏,所以会议开始后的全程都没给许璜一个眼神。
一场会议结束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许璜在临走时还想再找傅寻说说话,被傅寻的秘书以老板还有行程为由礼貌地拒绝了。
傅寻在所有参会公司的名单上圈出几个印象颇好的名字交给陈河道:“竞标公司从这里面选。”
陈河拿着名单应了下来,定眼一看——康端,明瑞,恒宇,宏瑞......许氏集团并不在列。
“老板......”
陈河的汗都快下来了:“是不是忘了把许氏选进来?”
傅寻闭着眼小憩,没搭理他。过了好一阵子,傅寻才开口:“把许氏加进去吧。”
陈河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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