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头

程凛并没有怀疑朱烟会拿孙欧阳的事情骗沈鹿鸣，但是出于对“善良笨蛋”铲屎官的关心，自从收到孙欧阳邀请之后，程凛明里暗里也在偷偷关注着孙欧阳关于他的新电影的消息。

他要拍的新电影名叫《雨后》，根据目前透露出的消息来看，是关于一对年轻人在青涩校园中一次意外中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在各自原生家庭的影响下，从开始两人表达佶屈聱牙的关心，在后来相处过程中互生情愫，然后历经社会的打磨两人分道扬镳，徒留后悔……

是一部听起来就十分唯美细腻又充满遗憾的纯爱片。

不过程凛越看这个双男主越觉得不爽，于是用自己的小肉垫在网络上搜索另一个男主演的名字。

杜彭然。

网页上弹出来的照片一张桀骜不羁充满痞气的一张脸，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年纪似乎比沈鹿鸣还要小一点。

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童星出身，从小到大演过不少出名角色的少年时代，长大之后的颜值也没有跑向一条不归路。

这人路人盘庞大，有一群姐姐妈妈粉，算不上当红但是总不是籍籍无名。

看着也就那样啊，就是年纪小了点……

他在心里慨叹，太不成熟。

不过他敏锐地分析到，沈鹿鸣跟他搭戏，有两个极端情况。

一、电影上线沈鹿鸣借由杜彭然的名气收获一批粉丝。

二、电影上线沈鹿鸣被杜彭然的粉丝撕的体无完肤。

但是人红是非多，不管那种情况对沈鹿鸣来说都不是十分美好。

从沈鹿鸣收到邀请到试镜的这段时间，程凛一直是保持地一种不算放松的状态。

这次合作，十分忐忑。

沈鹿鸣来到孙欧阳约定的试镜地点，就在麟城本地的一所藏在公园里的自建影棚。

孙欧阳远远地就看到了他，放下手里的台本连忙出门迎接，他上下打量着沈鹿鸣，十分满意地点头，道：“早就听说小烟挖来一块宝，没少听她吹嘘，果不其然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沈鹿鸣是什么宝藏呢？

他不好意思地点头笑了笑，“谢谢导演。”他今天出门之前朱烟特地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试镜不要浓妆艳抹，孙导不喜欢。

不过沈鹿鸣觉得她的嘱咐完全是多余，因为自己从来没有浓妆艳抹过，更不打算，出门洗个头就已经是高标准的见面礼了，更别说化妆，在他身上不存在的。

“这是你的小猫？”孙欧阳终于舍得分享一些眼神在地上的小黑猫上。

沈鹿鸣低头道：“对，我今天带小猫来导演会介意吗？”

“怎么会呢？”孙欧阳笑着说，“只要不影响拍摄，你带只猴子来都没事。”

沈鹿鸣心想这导演真是和网络传闻不太一样呢。

本来以为是一个严厉的长胡子啤酒肚的细节怪，没想到是个眉目清秀的轻熟男导演。

“小猫叫什么名字？”

“他叫小橙子。”

孙欧阳旋即蹲下给程凛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小橙子！”

程凛看他在他是沈鹿鸣导演的身份，勉为其难地用额头蹭蹭了导演的手心。

“他蹭我！好乖啊。”孙欧阳被他的动作惊地心花怒放，看样子恨不得抱起来亲上两口，好在是忍住了冲动。

“是的，他很乖的。”沈鹿鸣一直觉得他平时对外人都冷冷淡淡的，也十分意外他会如此亲近导演。

程凛：还不是为了你！

“我们进去吧小沈，小橙子，我带你去见见对手演员，他叫杜彭然。”孙欧阳带着一人一猫去了一间房间。

沈鹿鸣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那人穿了一件无袖白色汗衫剃着板寸，本应是街头巷尾流窜的小混混的形象，但是因为五官立体深邃，加上小麦色的干净皮肤映衬，整个人又透露着正经。

这是沈鹿鸣第一次现实中见到杜彭然，他以前只是偶尔会在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这个有点痞气的小童星，没想到今日见到本人，对比电视里的帅气程度有增无减。

他算是赞同了有些人说，现实中的明星比电视上看到的要再美上好几个度。

“你好，我叫杜彭然，你就是沈鹿鸣？”他身量略高，挑起眉从上到下扫了他一圈，冷冷地打了招呼。

沈鹿鸣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敏感的缘故，他觉得这个杜彭然语气里暗含了某种敌意。

“我是沈鹿鸣。”他礼貌地伸出手，可是对方没理，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他没感觉错，这个人确实对他抱有敌意。

孙欧阳见两人冷了场，从中调和起来，“小杜你这孩子怎么没礼貌！”他不轻不重地卷起手里的稿子挥向杜彭然。

“哦，对不起呀。”他扭身，语气依旧冷冷的，完全听不出抱歉之意。

这下子场面更尴尬了。

沈鹿鸣摸了摸鼻子，道：“没关系的。”

“小沈你别理他，我来给你讲讲戏，这是你一会试镜片段要背的台词，你先熟悉一下。”沈鹿鸣被他拉到椅子上，打算给他讲一下从头到尾整个故事的背景和发展。

“乖乖在这里别乱跑，我一会来找你。”沈鹿鸣让小橙子呆在房间角落里。

程凛张开嘴“嗷”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看着沈鹿鸣离开了，他才缓缓地挪移到刚才那个没礼貌家伙的休息室外。

他刚才就看这家伙不爽了，沈鹿鸣虽然是个没经验的新人，但是年纪好歹略长于他吧，竟然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傲的狠，要是以后真达成合作，沈鹿鸣不得吃亏死？

门扉没关严，留了一条门缝，他仗着自己体型小，悄悄凑近了些，才听见杜彭然和他经纪人的谈话。

经纪人：“彭然，刚才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礼貌？”

“看他不顺眼。”

“你是明星，一举一动被摄像机记录着呢，你也好歹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吧。”

“对他那种人，我不想。”

程凛皱起眉，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种人”是指沈鹿鸣吗？

“人家好歹也是孙导亲自挑选的，你别这样说？”

“哈？孙导亲自挑选？我看是哪个资本硬塞来的吧，可怜楚祺了。”

“没凭没据别乱说。”

楚祺？这跟楚祺有什么关系。

程凛稀里糊涂听了一堆，只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认识楚祺，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楚祺是他们公司的艺人，彗星向来对艺人管理的不算严格，他们有一定的自由去亲自挑选剧本，在不损害道德和公司利益的情况下，可以自己接戏。

“怎么没根据？本来孙导这个饼楚祺争取到并且已经胜券在握了，楚祺的经纪人不是还跟你对接过吗，可偏偏孙导开拍前却定了他？别人也就算了，但是沈鹿鸣一个对演戏什么也不懂的小白？他凭什么，要说他没背景没后台我不信。对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我还讲什么礼貌。”

程凛这下明白了，杜彭然这是把沈鹿鸣当成有后台的资源咖了。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孙导开始就敲定了男演员之一的杜彭然，然而对于另一个男主演，他却迟迟定不下，在众多毛遂自荐的人中，他考虑过楚祺，但是还在犹豫不是肯定，直到开拍日期迫近，在剧组众人都默认另一个男主角就是楚祺的时候，孙导看到了沈鹿鸣，一眼相中，立马改了主意，这才让人觉得沈鹿鸣抢了楚祺的饼，而白纸一张的沈鹿鸣莫名成了只手遮天的资源咖。

误会也太深了，程凛有些头疼。

这边导演和沈鹿鸣梳理过了背景，把杜彭然叫去讲试镜片段的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