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亚轩是被伤口给疼醒的,他蹙着眉头缓缓转醒,要看窗外阳光大不大,然而有道影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宋亚轩问:“有事吗?”
刘耀文说:“六点十分,来看看你这里好点没有。”
刘耀文的作息习惯与大众不同,如果工作忙碌,他喜欢更早起几个钟头去公司解决,规定九点钟上班的,他七点钟就到,一天下来,往往能按时下班,偶尔才会通宵。
六点十分,到他该出门的时候了。
宋亚轩困得迷迷糊糊的,他揉了揉眼睛,带着鼻音:“没有,好痛啊。”
直直撞上的那一下子,力道太猛,宋亚轩脸小,额头上肿起来一大片,整张面孔可怜兮兮的。
“那个……”刘耀文瞧着这状态怎么看上去比昨天更糟糕了,心虚得不行,“你想吃点什么早饭吗?”
宋亚轩犯晕呢,打发人:“我要睡觉。”
刘耀文试探:“太阳都照着脸了,你还睡,物业说你平时都这个点起来收餐车,今天干吗赖床。小笼包子吃不吃?汤汁特别鲜。”
“不吃!”
宋亚轩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于是换了个姿势,把脸埋在枕头里,再被刘耀文从床褥里挖出来,他不停地往被窝里面钻。
刘耀文制住他:“带你出去吃,你应该从没早上出过门?”
宋亚轩闷闷回答:“我毁容了,我不要出门。”
“臭什么美……”刘耀文喃喃,再觉不好,自己怎么又开始找他茬了,立马改口道,“还是好看的,哪有什么毁容。”
宋亚轩往上挪了挪,从棉被里露出眼睛来。
刚刚睡醒,他眼角泛着一点红,这时候朝刘耀文眨了眨。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可欢喜的轻快劲盖也盖不住:“真的没有吗?”
*
“刘耀文——你又糊弄人!你今天还骗我玩!”
照了镜子的宋亚轩怒气冲冲,要向刘耀文讨个说话,刘耀文一手撑着门板,不让宋亚轩甩门而出。
他道:“冷静点,这个其实,嗯,还蛮有特色的。”
“有特色个什么!它、它。”宋亚轩气得都结巴了,拿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大小,道,“它有那么大!”
后半句的说法太过扯淡,让人自动忽略了前面那一句话。宋亚轩愈发难以平静,而刘耀文发现自己的安慰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火上浇油,有点不知所措。
宋亚轩难受:“是我太笨了,不仔细看路。”
“什么?”刘耀文不懂宋亚轩这是什么逻辑,“你不生我的气,生你自己的气?”
“想什么呢,当然也生你的气。”宋亚轩撇嘴。
他拿出牙刷杯开始洗漱,这里摆的牙刷手感有点沉,宋亚轩刷起来手腕累,对着镜子默默动作,又被刘耀文盯得浑身不自在。
刘耀文又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瞧了大半天,笑出声来:“这自动牙刷你怎么手动刷?”
“嗯?”宋亚轩无辜地顿了顿。
终于有了和宋亚轩好好说话的契机,刘耀文三步并两步上前去,拿过宋亚轩手上的牙刷,在上面摁了下,牙刷振动起来。
宋亚轩没接过牙刷,拒绝这玩意在自己嘴里搅来搅去,感觉控制不住。
刘耀文道:“这明明很方便啊。”
宋亚轩不停摇头,说:“会痛的!”
刘耀文劝:“绝对不会。”
宋亚轩退了半步,表示抗议。
昨晚自己粗心大意乱指挥,也没提醒宋亚轩面前有玻璃,害人吃了苦头,如今不受信任是意料之中。
见宋亚轩不配合,刘耀文无奈:“你张开嘴。”
宋亚轩道:“我不需要会动的。”
“大家都这么用,非常容易。”刘耀文放软了语气,“我帮你,嘴巴张开一点点。”
宋亚轩将信将疑地照做,对方握着牙刷慢慢靠近,刷头摩擦过他的齿贝,带来微妙的麻痒感。
他眯起眼睛来想笑,又强行克制住,双脚往后面磨蹭。
刘耀文告诉他:“站好了,抬头。”
刘耀文动作生疏,整只胳膊都是僵硬的,比宋亚轩还要紧张。之前还和宋亚轩保证绝对不会疼,现在又小心翼翼地问:“痛不痛?”
宋亚轩说不了话,只能眨眼睛,做完,和刘耀文说:“没有痛。”
刘耀文待在宋亚轩的卫生间里,仿佛连杯具都不会收拾了,牙刷和牙膏丢进杯子里再拿出来,整整齐齐摆在水池边上,估计是怕宋亚轩洗脸时胳膊会碰到这些,再把它们重新放了回去。
他等宋亚轩洗完脸,宋亚轩眼睛依旧在微微泛红,嘟囔:“还是想睡觉,我真的不去吃小笼包子了。”
话音一落,他摇了摇刘耀文的衣袖:“刘耀文,你摸摸我额头的包,它好胀啊,感觉还在变大。”
刘耀文抬手朝着他额头贴贴,怕弄疼他,所以掌心虚虚地拢着,尽量不摁到他的伤口。
只是接触了半秒钟,刘耀文抽回手:“没有变大,你发烧了。”
“发烧?”宋亚轩不敢置信。
刘耀文装作失忆:“原先谁说自己体质好来着?”
宋亚轩急忙解释:“我以前从来没有生过病,真的!连发烧是什么感觉都没体验过。”
刘耀文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亚轩咬咬嘴唇,和他说:“又困又累,想睡在床上,等着吃小笼包子。”
刘耀文疑惑:“我没让你许愿吧?”
本来他打算带宋亚轩去吃小笼包子,是因为那店铺排队等位要很久,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相处,这样自己可以多和宋亚轩讲讲话,让人消气。
最后把宋亚轩送回家,他到了公司规定的上班的时间,两方都没耽误。
这下宋亚轩一生病,计划全被打乱了。刘耀文这个月第二次去请假,打电话过去时上司大概还没起床,过了许久才接通。
刘耀文这回说自己家人生病,上司没再拒绝,放任他去,他在网上提交了申请,再和躺床上的宋亚轩说:“等几分钟,我给你把小笼包子打包回来。”
宋亚轩没想到刘耀文要亲自跑一趟:“你上班会来不及的。”
“不上班了。”刘耀文道,“我把你带出去玩,第二天你感冒发烧额头还肿起来一个包,我能走?”
万幸的是温度烧得不高,这和普通感冒没什么差别,总算让刘耀文松了一口气。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宋亚轩难为情。
刘耀文道:“哦,我的心是玻璃做的,一遇着困难就容易碎,你照顾着我点吧,赶快好起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房里的空调被关掉,宋亚轩不觉得热,还认为挺舒服,听刘耀文这么一回答,他忽的又觉得热起来。
好在此刻发着烧,脸红也看不出来端倪。
小笼包子过了十五分钟就买回来了,刘耀文叫宋亚轩下楼吃饭,被昨天的事情吓怕了,他叫完以后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言行举止,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直截了当,没什么人情味。
他又补充:“当心着点楼梯!”
他拆袋子倒醋包,宋亚轩握着筷子在边上安安静静地等,闻到香味的时候,他记起来炸鸡店的排队盛况。
宋亚轩关心了一下:“队伍不长吗?”
“长,但他家店面所在的那块地皮,不巧是我爸拍下来开发的。”刘耀文道,“别这么看我,这种插队待遇只有你享受到了,我之前嘴馋的时候,都老老实实排了一个小时。”
小笼包子吃得欢,刘耀文给他泡了一碗药,宋亚轩记着昨天刘耀文说他该投胎当公主,登时开始端着公主架子。
他闻了闻药,说:“苦,不喝。”
刘耀文给他加了点糖,拿筷子搅拌均匀,再用手指贴了贴杯壁:“温度正好,待会要凉了。”
“不喝不喝。”宋亚轩趁机耍赖,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就算不喝药也能好。
刘耀文“嘶”了声,刚想进行批评教育,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今天没点外卖啊。”刘耀文说。
门外不是最近那位物业安保,但语调故意模仿成了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少爷,我给您送锅!”
“我操。”
刘耀文站了起来,这是他同班同学,之前来这里开研讨,把他的锅给弄坏了,当时刘耀文说过没关系,他还是买了口新的送了过来。
早不赔晚不赔,偏偏这个时候赔。刘耀文烦得不行,让宋亚轩赶紧上楼去,宋亚轩心领神会,迅速躲去自己的房间。
扫了圈一楼客厅,没任何让人遐想的东西,刘耀文强自镇定地给人开门,一边开门,一边纳闷自己紧张个什么。
毕竟第一次结婚,不太熟练,没想好公开这件喜事该用什么姿势。刘耀文这么想。
“怎么开门那么慢,你在睡觉?我本来以为你不在家的,想着万一走运呢,就直接上来看看。”
同学提着锅,走了进来,看到桌上搁着醋碗,早点只剩下个泛着油光的打包袋子,还有碗没动过的感冒药。
“我的我的。”刘耀文注意到同学目光的停顿,匆匆说。
同学点点头:“你快点喝吧,感冒了再往肚子里灌凉水不好。”
刘耀文僵住了身形,再干笑两声,从容淡定地端起碗一口气把感冒药喝了。
“哦对了,我之前在你这里借住的时候,把衣服落在次卧里了。”同学拍了下脑袋,“一直想拿,一直忘了。”
刘耀文抢着上楼:“我帮你拿。”
“不用,你生着病怎么精神那么好,赶紧坐下多休息,我自己来就行。”同学拍拍刘耀文的肩膀,“你今天怎么热情得那么反常?”
刘耀文的表情有点痛苦:“给自己积点德,病好起来快一点。”
“哈哈哈哈你不是最讨厌迷信了吗?”同学一路笑着,往上走。
刘耀文挣扎了下,还是跟了过去。
眼见同学推开了次卧的门,刘耀文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尽管宋亚轩生着病,但下床时还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也像是没人用过一般。
正常人都躲厕所里了。刘耀文这么敲定。
同学看刘耀文频频走神,便感叹刘耀文最近实习太忙了,今天心事重重的。他安慰了几句让刘耀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然后慢慢拉开衣柜。
察觉到衣柜里有个人的时候,同学被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对方身形纤瘦脸蛋漂亮,他以为这里藏着一个小偷,然后定睛一看。
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穿着睡衣的,额头肿起来一个包,而眼睛蒙着层水光的……
Omega?
“刘、刘耀文……”同学几乎腿软,各种奇怪的少儿不宜的猜测往外冒,“你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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