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他是我的人

　　转眼第二日，肖战吃完早饭就告诉肖玉玲自己出去找工做，看到自己弟弟突然间要出去做工她马上拦住要走的人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在杂货铺当账房先生吗？”

　　“那个一周去两次就行，剩下的时间也没事做，我出去转转，姐你不用担心，我要是有什么事一定会跟你说的，不会客气！”

　　肖玉玲见状也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肖战应下来就走了。

　　他来到城中最大的梨园“金玉楼”，肖战没来听过几次戏，都是小时候与家里人一起来过。

　　走进去他就被里面正在打扫卫生的杂役喊住，对方拿着抹布走过来问：“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还没到开园时间呢！快点出去！”

　　“这位小哥，我是来找你们班主的。”肖战客气的说。

　　“找我们班主？有事？”

　　肖战笑了笑：“我想学戏，所以想求班主收留……”

　　“哈哈哈……”不等他说完就听到小杂役笑出来：“你要来学戏？我劝你还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我们金玉楼不是小戏曲班子，你都年岁不小了，半路学戏，你觉得可能吗？”

　　“何况我们沈班主收徒讲究的是一个缘字，你啊，我看没戏！”

　　听到杂役的嘲笑肖战并没有放弃：“这位小哥，既然你说沈班主收徒讲究缘字，那如果我跟他有缘呢？”

　　“麻烦你带个路，行不行我也好死心！”

　　他今天来就是铁了心要入戏班子，又怎么能轻易放弃？！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才行！

　　不过这个杂役说的也没错，他“半路出家”已经晚了，人家学戏都是从小开始，肖战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杂役见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就对他说了句：“好吧，既然你铁了心那就跟我来。”

　　肖战立马跟随杂役穿过梨园大堂去后院。

　　后院是所有人休息居住的地方，肖战刚来到后院就听见戏子吊嗓子的声音，还有一些武角儿在舞刀弄枪，整个院子里都很热闹。

　　这还是肖战第一次来到梨园后院，热闹的氛围他其实挺喜欢……

　　再往里走，绕过一处石头屏风，他们又来到一个单独的院子，这个院子相比之下就很清净了，旁边种着花，一棵很大的桃花树上还有几朵坚挺的花，树下有把躺椅，椅子上正有一个人在小憩。

　　今天的阳光不错，也没那么冷，正是偷懒小憩的好时候。

　　杂役走过去用很轻的声音开口：“沈班主，有人找。”

　　躺着的人缓缓睁开眸子，肖战也看清这位年轻班主的样貌，对方看起来有种柔美，但又不像女人那么媚气，反而有种邪魅感。

　　丹凤眼略微上挑，鼻梁很挺拔，此刻穿着一身淡灰色的长袍，衬托的更加清冷。

　　肖战听说过金玉楼的老板是一位很年轻的少班主，还说这位班主可是连省府都不稀罕去，一直委身在青城带班子唱戏。

　　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

　　沈知秋也在打量肖战，他不可否认这人的皮囊真的很不错，出于戏班子班主的本能，他觉得肖战要是能扮上戏装会非常好看！

　　随后他缓缓坐起来拿起旁边的茶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才问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沈知秋的声音很浑厚，还很低沉，与他魅惑的美感完全不同。

　　肖战闻声一愣随即回道：“见过沈班主，久闻您的大名，今日我过来是想来学戏的！”

　　“学戏？”沈知秋也笑了笑：“公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寻常人家的人，你还是回去吧，戏子是下九流，不适合你。”

　　他阅人无数，能看出肖战身上的贵气，一般来学戏的都是无家可归或者穷苦人家的孩子，哪听说什么大少爷贵公子来学戏的？

　　听见沈知秋的回绝肖战马上开口：“沈班主此言差矣！谁说戏子是下九流？”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戏子每天都那么辛苦的练习，现在外面那些人哪个不是凭真本事过来的？”

　　“刚刚我还看到有几个武角儿的膝盖都是破的，那都是他们的勋章，不应该叫他们下九流！”

　　沈知秋眉头一皱，他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评价戏子……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受到多少冷嘲热讽，可肖战却这么说，这让他的内心很触动。

　　于是沈知秋从躺椅上站起来，修长的身段能证明他吃了多少苦。

　　他缓缓走到肖战面前：“你刚刚说的，很好。”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何要学戏？”

　　肖战收回目光，他不可能实话实说告诉沈知秋自己是因为想让王一博厌恶才来学戏，这样的话怕是打死沈知秋，对方都不会收留他……

　　毕竟王一博可是手握重兵的少帅，谁会傻到得罪？

　　于是肖战赶紧想了个理由：“因为我母亲喜欢听戏，她不在了，我想学戏等去看她的时候唱给她听。”

　　其实他并没有说谎，肖母的确喜欢听戏，肖战也是从小跟她来梨园听戏的。

　　沈知秋听他的解释也没多问，而是又说：“会唱吗？唱几句我先听听。”

　　他能从肖战说话的声音中听出这人的嗓音还是很不错的，凭他的经验来看，肖战要是从小学戏一定会成为名角儿！

　　肖战按照记忆鼓起勇气开口唱了一段，他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学习，但一开口却很惊艳，沈知秋点了点头：“倒是好苗子。”

　　“行吧，我破例留下你，但你只能从学徒开始做起，也就是打打杂伺候伺候我，不过我可以亲自教你。”

　　旁边的杂役听到沈知秋要亲自教肖战的时候都很意外，这人已经不收徒也不亲自教徒很多年了，怎么今天肖战三言两语就破例了？

　　在梨园留下后肖战一直跟着忙到晚上，不过虽然累了点，但其他人都对他很好，气氛也很融洽。

　　傍晚戏园子就开始上人了，肖战帮着杂役送茶送瓜子，台上锣鼓声也响起，整个梨园无比热闹！

　　肖战忙完了就站在不远处看戏，台上的角儿身段唱功非常好，真不愧是金玉楼的戏！

　　一天下来肖战回去已经很晚了，他借着夜色看书，如今他天天都得去金玉楼，只能在夜里看书，这种生活与之前的平静截然不同。

　　肖玉玲得知他回来特意去厨房热了一碗鸡汤送进来，看到肖战还在看书她心疼的问：“你今天去做什么了？去了一天，累不累？”

　　肖战把自己去梨园学唱戏的事告诉肖玉玲，女人一听惊讶的问：“什么？你怎么去那里了？”

　　“我……因为母亲她喜欢，我想学了下次去唱给她听，再说金玉楼给我的工钱比账房先生多，也挺有意思的。”

　　肖玉玲还以为他是真的为了肖母，感动的叹了口气：“你真是长大了，不过你现在又要看书又要做工，身子能受得了吗？”

　　“能！我要是受不了就不去了，姐你快点去睡吧，我没事。”

　　“好，那你也早点睡，别忘了把鸡汤喝了。”

　　等肖玉玲离开后肖战端起鸡汤喝了一口就继续看书。

　　一连三天都平安无事的过去，肖战也在金玉楼里混熟，白天他会跟沈知秋学习发声，晚上跟伙计一起招待看客，可这天晚上肖战正靠在柱子上听戏就听到有人怒骂一句正在唱戏的戏子。

　　肖战跟旁边的伙计一起看过去，一个醉醺醺的看客站起来指着台上的戏子骂道：“这唱的什么玩意？！金玉楼也不过如此！”

　　“还说是金玉楼的台柱子？我呸！什么玩意！”

　　被他一闹所有人都无心看戏，台上的戏子很敬业，也是见多了大世面，不管谩骂继续唱戏，可对方似乎更加愤怒。拿起茶杯就丢过去。

　　戏子被泼了一身茶水，头也被茶杯打破，不得不停下来。

　　肖战见状跟伙计一起上前制止，对方也有好几个帮手，在推搡间肖战不知道被谁猛的推了一下，他顿时往后踉跄着摔去……

　　他本能的惊呼一声，下一秒就跌进一个怀抱，熟悉的淡烟草味涌入他的鼻间，肖战瞬间抬起头。

　　王一博那副冷厉中透着杀气的脸映入眼帘，肖战心跳的很快。

　　楚宁带着人冲进来把闹事的人按住，所有人看到军爷来了也不敢造次。

　　“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王一博厉声问。

　　肖战木讷的摇摇头：“没有。”

　　他不知道王一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人不是最看不上这种唱戏的下九流吗？！

　　王一博见他没什么事就对楚宁交代道：“把闹事的都丢出去，这辈子都不准再进来！”

　　“是！”楚宁应了一声就带着人离开了。

　　大堂恢复安静，但其他看客都有点莫名紧张，沈知秋也从后院赶过来，看到自己的弟子受伤就赶紧让人回去包扎。

　　他瞥了一眼肖战跟王一博就抱拳对所有看客说道：“真是对不住大家，今天的戏到此为止，你们的票我会退回去，大家明日再来！”

　　其实这种唱戏找事的时候很多，沈知秋每次都是退钱，看客也没说什么，纷纷离开。

　　随后他又走到王一博面前，沈知秋看了看肖战，对穿着军服的男人说：“这位军爷，请您放开我的弟子，今晚多谢，但请您明日再来，明日我请您听戏。”

　　弟子？王一博听到沈知秋朝自己要人眸子顿时变凉，随后他直接把肖战扛起来霸气开口：“他是我的人，我先带他回去了。”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