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俞白磨蹭着他,有些难耐的扭动着身子,身上的热度好像要把两个人烧在一起。
他身上的衬衫皱起,有什么东西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掉出来,轻飘飘的擦过祁笙手背。
祁笙现在像是被一根细丝吊着,还有火焰不断地烧灼着,他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要坠落与身下的人一同沉溺。
这张小纸片却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时俞白是个怎样的人?
漂亮、危险、人性似乎已经完全被舍弃,外加一个不按常理出牌。
在某种意义上,他跟会长才是同一种人,而自己不过是和那个被残忍抛弃的Alpha一样,是个不幸被他看中的实验体。
只要他想,很容易就能跟谁变的亲密。
祁笙不是完全没有猜测过他们在会长的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的衣扣松散,贴近心口的位置放着别人的名字,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那么亲昵的称呼。
可时俞白根本不在意,他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了,哪怕现在只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他是决计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祁笙终于彻底从山茶花的环绕中拨出意识,他喉结动了动,坐起身来把时俞白侧抱着。
怀里的人似乎格外贪恋他身上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往他颈窝蹭。
Omega身体软滑,像捧水一样捞都捞不住。
时俞白舒服的伸长了手臂揽着祁笙的肩往他跟前凑,但立刻就被避开了,于是只好作罢,用鼻尖去碰他带一点薄红的耳根。
时俞白拉着他的另一只手往自己衣服里放,“你摸摸我啊……”
祁笙是个很听话的服务者,他在Omega光滑的背上抚摸,时俞白像只被撸顺了毛的猫,趴在他怀里舒服的轻哼。
等他身上的热度消退,祁笙才把他放回床上简单的清理了一下。
他擦了擦自己的手,端着杯子准备去倒杯水过来。
时俞白眼里还含着水光,“嗳,不需要帮你吗?”
“我暂时还没有想要被杀的打算。”祁笙道。
“哎……我可真伤心。”他这么说着,身体却放松下来仰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有一层经年积攒的灰尘,它们被蜘蛛网残留的粘液吸在墙上,轻微却顽固,因为数量众多聚在一起,变成了一道显打眼的痕迹,把白色的墙体变的灰扑扑的。
门关上没一会又被敲响了,外头的人敲了半天才发现是外面上着锁,安息碰了碰那个锁头,的确是锁死的,可是以前没见祁笙哥出门还要锁门的呀。
“奇怪了,”他有些为难的小声嘀咕了一句,“都没人在的么?”
“是啊,没人在的。”时俞白动都没动,开口答道。
安息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一串碎响。
“0,0,时俞白,你怎么在里面啊!”他为了保全性命及时改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嗯嗯,”时俞白心不在焉的应着,“因为我不听话,所以被你的祁笙哥哥关起来了。”
“啊?那怎么办啊,笙哥让我把东西拿给你。”
“给我吧。”
祁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从他身后走过来用钥匙开了门。
屋里还有一股没散尽的山茶混着红酒的醉人甜香,安息怎么说也是个成年Alpha,一进来就登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在,你,我……”时俞白终于舍得屈尊转了下脑袋瞥了他一眼,幽幽的哀叹了口气,“孤A寡O共处一室,你说能干什么?”
“!!”安息感觉头有点晕,他虚弱的扶了一下额头,气若游丝道:“打,打扰了……”
“行了。有什么事?”祁笙这前后两句话显然不是对同一个人说的,时俞白乖乖领走前一句,坐起来捧着水杯小口喝。
“哦哦哦!”安息这才如梦初醒,把手里的钥匙上交了,“是地下实验室的钥匙,笙哥说你要是想用就用吧,不过肯定比不上你们组织的好。”
时俞白当然不会拒绝,他接过钥匙来拎在手晃了晃,铜色的金属钥匙扣已经被磨损的厉害,三把要是中间挂着个小吊牌,上头隐隐约约能看出个‘傅’字。
大概是原主人了。
*
联盟的晚上要远比议会辖区热闹,外出搜寻物资的人也都赶在傍晚前回来了,人们围坐在一个个燃起的火堆旁,兑了水的酒热一热再喝多少也能带来点心理上的慰藉,作为感染者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怕再被什么东西咬了。
他们谈论的话题大多与今天新加入的人有关,在时俞白他们走后,又有几个人自愿接受了注射。
剩下的人都在今天之内被驱逐出了联盟的领地,只要他们不想被杀,基本上就不会再踏入这片土地了。
当然也并不担心他们会暴露联盟的位置,毕竟在夏天到来之前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到辖区都是未知数。
“时俞白?……是时俞白吧?”
时俞白转过身去,他对这个喊他名字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还是凭借声音推断出,他就是第一个自愿成为感染者的人。
年轻人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抬手蹭了蹭脸颊,腼腆的微红着一张脸开口道:“我叫肖晏,你可能不太记得了,我们高中做过一年的同学……”
他又不太确定地问,“你是燕高的时俞白吧?”
又坐立不安的被盯了一会儿,叫肖晏的这个男生背后都要沁出冷汗了,时俞白才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呀,是我。”
“原来真的是,你变化有点大,刚见你的时候我都没敢认。”肖晏松了口气,刚刚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捏着心脏似的。
或许是见到了认识的人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他脸色好看了不少,“毕业之后就没再听到你的消息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
更没想到他居然会理会自己。
肖晏有点雀跃,他正想再说点什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却看见方才还一副兴致缺缺模样的时俞白突然竖起了脑袋,紧接着,他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你认识的人?”
“你朋友?”
时俞白古怪的看了他们俩一眼,随便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谁。
“怎么出来了?”
祁笙有些意外他居然会跟这个人站在一起聊天,而且看起来两人好像是认识的,“外面都是感染者。”
“有什么关系,你不也是么?”时俞白倒是不在意,他出来其实也不是想找谁,只是在屋子里待得久了无聊,想着去看看实验室里面都有些什么。
但问题来了,他不知道所谓的地下实验室究竟在哪儿。
安息也是个做事不靠谱的,把钥匙留下就跑了,之后更是一直都没见着人,好像刻意在躲着他们似的。
“看见虞越没?”他戳戳祁笙胳膊问。
祁笙手里还拿着吃的,被他戳的手一抖,迅速换到了另一边,他眉峰微微凝起,时俞白还当他是不乐意被碰,摊了摊手表示不闹了。
“所以看见没啊?”
“在那边。”祁笙指了个方向,那边围着一群人,虞越虽然年轻不大,但作为会长依然受到很多人的敬重,联盟的人被他救助收容,理所应当的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信赖。
“喔。”时俞白把钥匙勾在小指上转动着,确定了方向就要走。
“等等。”祁笙叫住了他,把手里的面包放在他手里。
时俞白看了看长相奇异的面包,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咬了一口,有点硬,最神奇的是难以分辨它到底是甜还是咸,不过他没嫌弃,叼着面包背对着祁笙挥了挥手。
等时俞白走了,肖晏才第一次正视身边这个感染者。
阴阴郁郁的气质,过长的刘海稍稍遮住了点眼睛,鼻梁英挺,皮肤苍白,长就长了一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还没等他收回目光,祁笙就转过来看向他。
肖晏略有些尴尬,不过祁笙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诶,那个……等一下。”肖晏赶紧道。
祁笙顿了一下,抬眼冲他看过去,目光带着询问,“有事?”
肖晏摸了摸头,他分辨不出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对他不耐烦还是天性如此,但是只能厚着脸皮问下去,“你跟时俞白很熟吗?”
“不熟。”
肖晏噎了一下,讪笑到,“不好意思,刚才看到他跟你闹,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
“他以前,”祁笙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开口,但他还是问到,“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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