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旭将茶杯放下,见她未开口,气氛有些静然,话锋一转道:“又闻天驱使者手持一镜,照镜着.......”
他话到这没了,特意勾起人的好奇心,又仔细的盯着缇兰,似乎想看她皂纱下的脸是什么反应。
缇兰看着他,淡淡的笑了:“可照到人心中恐慌的事物。”
“嗯?”帝旭没想到她给接了下去:“你听过这个故事?”
“曾在凡间是母妃总是用此镜框我睡觉。”
话落手上忽然落了一温热的物,是他的手。
缇兰白皙的手在他的衬托下倒是越发小,恰巧一缕阳光从窗口钻了进来,射在两手的交握处,仿若在发光。
她手指微微缩了下。
“你原是怕此镜的。”
帝旭低哑中带着调笑的嗓音拉回了她的失身。
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后,缇兰有些羞赧:“我未曾说过我怕!”
帝旭见状非常配合的点头:“是未曾。”
缇兰将眸子移向了别处未看他。
他又不紧不慢的悠悠道:“方才我同你讲了两个故事,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同我讲两个?”
闻言,缇兰有些不可思议:“方才,不是我要你同我讲的。”
所以,现在讲不讲,与她应是没有关系的。
“曾在凡间时,便喜你读的话本子,眼下许久未听,很是想念。”帝旭这话说的直白。
缇兰便是活了许多岁也忍不住脸红。
帝旭又道:“这样吧,若是你觉得亏,我便再给你讲两个。”
话落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她径直开口道:“又闻九州有一羽族人,皆带翅膀。”
缇兰有些无奈了:“你想听些什么故事?”
“是你讲的都可以。”
帝旭将小桌向旁边动了动,随后拉着缇兰歇靠了下来。
有了前几次的事情,缇兰也知在这事上跟他掰扯没有意义。
“有怪踏山河而来,发如松雪,眸如星河,小姐惊惧,又观其容貌脱俗,不忍离去,于其眸中渐晕沉,午夜梦回,对墙长叹。”
“三更提锣催时人,转入一巷,不知其长,不知其深,正敲锣欲喊,忽闻隔屋夜啼,再闻无声。”
帝旭听着嘴角发笑,许是刚刚他说了她害怕一时,这故事倒是越大诡异了。
缇兰斜靠着车壁,讲完两个故事便止住了声。
帝旭等了好一会都未听见她再出声。
疑惑的看了过去,却见皂纱下的面貌隐隐约约的闭上了眼睛。
马车晃晃悠悠的,他隔着忽明忽暗的光,看了她好一会,才伸出了手轻轻将她揽在了怀里。
似是昨晚没休息好,缇兰只皱了下眉,又陷入了深层的睡梦中。
等醒来时,已经临近午时了。
缇兰缓缓睁开眼,有些迷迷糊糊的。
腰上的触感,鼻息的气味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醒了?”
缇兰一下反应了过来,她猛的坐了起来,倒是吓了帝旭好一跳。
她看着依旧靠着车壁保持着抱人的动作,面容也有些楞楞的帝旭,她也愣住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帝旭放下了手洋装无事的理了理衣摆。
缇兰抿了下唇,寂静的马车又响起他轻柔的声音:“醒了便准备准备下去吧,已经到午时了,怕是也饿了。”
话说的巧几乎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呼唤声。
帝旭应了一声,先下了马车,转身便扶缇兰。
在凡间行个远路也是要命的很,几乎整日都要困与马车之上,若与不平整的路,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翻了天。
生平第一次,她想起了她们东海特有马车,海龙马拉车,腾空而起,三日三夜不落,速度可比凤凰滕飞。
帝旭这几日每天都要缠着缇兰同他讲故事。
先是他讲一些九州历史的奇思见闻,后又是她讲灵异鬼怪。
在马车抵达都城时,缇兰还有些发懵。
多日的马车生活,让她见了城便忍不住下去走一走,但按理说她们应该先进宫。
帝旭看了她好几眼,忽然叫停了马车,对外面的侍卫道:“全体整顿,稍后出发。”
众侍卫有些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到都城了,还整顿什么?
帝旭已经转过了身,抓住了缇兰的手:“走吧,多日居于马车,再不走走,怕是难受。”
“可会有影响?”毕竟都到了都城。
帝旭闻言笑了:“无。”
都城的街道到底是比旁的繁华些,街上的叫卖的小贩,行人穿街走来走去,又比天界多了许多的人情味。
有个小贩叫的声音唯实大了些:“糖葫芦嘞!新鲜的糖葫芦嘞!”让帝旭都有些侧目。
待他看到了上面各个红润饱满的山楂在阳光下乏着光。
便忍不住想给缇兰买一串,可抬眸见只能见到她一个衣角。
恐惧瞬间卷了上来,帝旭再顾不得什么,慌忙跑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缇兰与人海中疑惑的转头,对上他惊恐的眸子。
帝旭牢牢的抓紧她的手,行人在他们身边穿过。
他看着她认真道:“人多,要抓紧我。”
缇兰点了点头:“好。”
今日街中的人是多了些,想讨一把热乎的糖炒栗子都需排队甚久。
他们刚刚又未带一人。
帝旭让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自己排起了队。
原先在屋外能时不时的瞧着她,可随着步子渐渐往屋里走便瞧不到了。
帝旭心里忍不住的烦躁,若不是理智压着,他怕是会立马冲出去找她。
所幸里面排队的速度倒也算快,等他拿着刚包好的糖炒栗子出门时一眼便瞧到了守在门口盈盈而立的女孩。
她带着皂纱,手中举着糖葫芦。
“喏。”她朝他递了过来。
阳光透过薄薄的皂纱,帝旭仿佛看到了她嘴角温柔的笑意。
他楞楞的接了过来。
缇兰从他手中拿走了糖炒栗子。
轻声道:“虽知道这话不应由我来说,可是阿旭,你欢喜什么,你想要什么是要说出来的,你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呢?”
叫卖吵闹的声音似乎都静了下来,他的耳边只剩下她柔和的声音:“尝尝吧,这糖葫芦应该很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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