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过路灯早就坏了,他的手机没电,只能借着外头隐约的光摸索。
“哒……”
“哒……”
是真的有脚步声!
而且刻意放慢放轻。
哪有正常人跟在别人后面上楼还要特意放进脚步的,除非对方心怀不轨。
万一……不是人呢?
无论哪一种猜测,都让肖战毛骨悚然,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只用力敲门:“王一博!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快点开门,我……我有点怕……”
虽然已经23岁,说怕黑这种话有点丢脸,可现在肖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希望对方能尽快开门,仿佛眼前的这扇门是他的救世主。
脚步声还在靠近,马上就到他身边了。
肖战大气不敢喘,就在他陷入绝望的境地时,咔嚓一声,破旧的房门终于从里面被人打开。
王一博站在那里,配合着屋里昏黄的灯光,他才是救世主。
“你终于开门了!”肖战没注意到自己染上哭腔,鼻音特别重,一边说话,人已经下意识往屋子里挤。
王一博似乎没遇到他会怕成这样,有片刻的错愕,眼神从他手上的药店袋子扫过,不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而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向门外越去,再确定看清楚肖战在怕什么后,主动搭话:“宏叔,怎么今天没带手电筒?”
他在跟谁说话?
肖战被屋子里的光包围着,找回片刻安心,听见王一博说话又探着脑袋,躲在王一博身侧往外头看。
被称为宏叔的人正好走到王一博门口,对他尴尬一笑:“嗐,这不是忘了么。”
是人。
肖战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这个“宏叔”其实是个跛子,走路轻悄悄是因为他走得极慢,每一个台阶都需要非常费劲才可以跨越。
他为自己刚才的慌张和怀疑感到羞愧,隔着门对宏叔抱歉一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等你上去了再关门。”
“好勒,那我尽量走快点。”宏叔开始加速。
但腿脚不便,再怎么加速也还是很慢。
王一博耐心有限,回头瞥了肖战一眼,往屋里走:“他上去还要一会,你先进来坐。”
“好……”
肖战心有余悸,往楼道里看了眼,悻悻跟上王一博的步调。
还是上次的塑料凳。
肖战没着急坐下,而是把红花油从袋子里拿出来:“你不肯跟我去医院也行,但你今天这些伤不是小毛病,怎么着也得上点药。”
王一博接过药瓶,又往外头看了眼。
肖战看他不放在心上,索性又把药瓶给抢回来:“你坐着,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倒点红花油揉揉。”
“不用,我自己来。”
“后背也有伤吧,你自己怎么揉?”
肖战看着心疼,知道对方不爱听唠叨,只好强行克制住,微微皱眉目光一直在王一博身上的各处伤口徘徊。
试图判断他的伤情。
两人推拉好一阵,肖战没能把王一博衣服掀开看看,王一博也没能彻底拒绝他的好意。
楼上对面的房间传来关门声,王一博瞬间收起刚才的犹豫。
“你走吧,这些药……谢谢。”
看得出来,他是个很少说谢谢的人,仅仅是两个字都透着别扭。
“我不走。”肖战把手机拿出来,“你们楼道太黑,我手机还没电,一个人走不了。”
“我送你下楼。”
肖战一下拉住王一博的手指:“别啊……你还受着伤呢,哪能让你送我。你这些伤……”
而他刚好低头,顺着王一博被抓住的指节一路往上看去,手背上的血痕、手腕上肿起的包、胳膊上条状的淤青……
光是一只手就已经惨不忍睹。
肖战抿了抿唇,态度强势起来:“今儿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些伤都要处理,不然你别想让我走。你坐着,把衣服脱了,我去关门。”
到底是年长六岁的哥哥,真板着脸来,气势上完全能够把小朋友压住。
在王一博错愕犹豫的当头,肖战已经干净利落关上门转身回到他身边。
“脱。”
王一博坐在茶几的一角,而肖战站着,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呃……
还有点恶霸欺负良家女子的味儿。
肖战心里飘过一句吐槽,顿时耳朵发烫。
而王一博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选择妥协,修长指节抓着衣服下摆,犹豫两秒后,干脆一鼓作气把上衣整个脱掉。
独属于少年的,伤痕累累的单薄身躯完全展现在肖战眼前。
“你还要看多久?”王一博语气有些软,似乎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肖战赶紧把手里的红花油用掌心温开:“不好意思,学画画的老毛病犯了,忍不住又在脑子里扫了一遍人体模型。主要还是因为你这身材好,我以前学画画的时候怎么就没在画室里遇上你这样的模特呢。”
王一博一直没接话。
肖战就在他身后,能够清晰看见他的左边耳朵快速变红,像是要滴血似的。
怎么闹害羞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只需要比王一博更强硬一些,撬开顽石外层,就能得到一个柔软的小朋友。
而他却不知道,王一博红耳朵不仅仅是因为脱衣服后的害羞。
还有……
在他后背推油的触感。
太陌生了,但酥麻与疼痛交织的感觉又有些让人上瘾。
肖战没看见,王一博的喉结难耐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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