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停好,王一博上了楼。
开门的是保姆,对雇主家的二少爷陌生的很。
好在王一博长得帅气,保姆对帅哥一项有记忆力。
“我爸呢?”
“在卧室,先生这会儿刚吃药,准备睡觉了。”
头几年王父得了脑梗,抢救回来后落下个半身不遂的后遗症,这几年一直操劳公司,前段时间又中风,差点没抢救过来,人虽然醒了,但是四肢都不能动,生活也不能自理,出院后一直靠着保姆照顾。
又到门前,王一博敲了敲门。
“爸,睡了吗?”
过了两秒王父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王一博推开门。
王父坐在轮椅上,手哆哆嗦嗦的按着手里的遥控。
棚顶的灯从暖黄色变成炽白色。
浑浊的眼球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惨白。
也让王一博觉得父亲的模样很陌生。
父子俩常年不见,王一博对父亲说不上什么父爱,只是保持着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和礼貌。
能说的也只有公事。
公司的事情简单的交代的了一番,王一博问着父亲,知不知道哥哥把公司搞的亏空。
“你哥哥也是被别人算计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抓紧时间把五百万的项目敲定。”
公事公办的话从王父漏风的嘴里吐出,完全看不出这是父亲与儿子之间对话。
。
年老的王父拖着一副残缺的病躯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慈祥。
王一博沉默着。
眼皮抽动了几下,王父抖着干瘪的嘴唇,破锣的喉咙继续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公司也有你母亲的一部分,你外公老年痴呆也都惦记着,断送在你手里,你对的起他们吗?”
怕王一博不使劲全力,王父又下了一记猛药。
王一博沉默着听完父亲的话,走出了房间。
保姆见王一博下来,赶紧告诉他。“老爷子在书房等你。”
王一博礼貌的道了谢,往书房走去。
书房门开着。
爷爷看到王一博,招呼他进来。
“爷爷,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三年前老爷子检查出肺癌,年纪大了,只能保守治疗,怕老爷子思虑过重,家里的事儿都不敢和他说。
老爷子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子孙的事儿不用多说,看也看的明明白白。
“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今天刚接触,有个敲定的项目,我了解了解就准备落实一下。”
老爷子点点头。“你爸手里不少人脉,改用的时候也别省着。”
王一博点头。“我知道了。”
说了两句话老爷子的气息便有些喘,喉咙发出粘着痰一样的咳嗽。
王一博倒了杯水喂了老爷子喝了两口。
缓了缓,老爷子伸出干枯如树皮的手拍了拍王一博的手背。
“咱家啊,也就是你是个完人,我跟你爸爸这样子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
年迈的老眼幽幽的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沉默着,低垂着眼睛。
手背上那只充满岁月痕迹的手,虽然干枯却异常的有力,王一博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背由白皙到泛红。
“你哥哥又是那个样子,这辈子能醒的几率几乎是没有。”
耳边的声音絮絮叨叨,王一博盯着手背出神。
“咱家的担子都压给你了,爷爷知道你压力大,好孩子,你是个好样的,爷爷相信你能做好。”
手背又被拍了两下。
更红了。
“这个年纪就坐在董事这个位置,爷爷很骄傲。”
“我啊,死之前能看到公司好转,死也瞑目了。”
王一博依旧沉默的听着。
公司被哥哥嚯嚯的只剩下烂摊子。
亏了三百多万,还有五百万的项目以及公司员工的工资,加起来有一千多万。
父亲和爷爷不问他辛不辛苦累不累,就是给他压力让他必须把公司盘活。
王从书房出来,王一博给妈妈上了一炷香。
盯着妈妈照片前徐徐冉冉的青烟,王一博瞬间感觉身体与精神疲惫不已。
三炷香毕,王一博踏着步子缓缓走出父亲家。
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凉意的秋风裹着寒冷吹起了王一博的衣襟,在王一博的身体上眷恋的转了个圈儿,随着王一博坐进车内的动作打散了它的缠绵,同伴们不甘示弱的在车窗外示威者,叫嚣着,可惜都被坚硬的铁壳子隔绝在外。
早秋的夜晚因为这场风格外的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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