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他们去了小孩所在的地方。
“你愿意和我去看看你母亲的故乡吗?在那里你也会有收获的。”
“母亲的故乡......我愿意去”
随后,他们出发赶往云莲雪山,路上,他们知道了小孩的名字——秦夏云,这个云,指的便是云莲雪山,前面二字来源于他的父母。
到了雪山边界停下,那里的云雾确实淡了不少,可当他们进去后,云雾又突然变得很重,雪山底下有许多江晚未见过的花草,很美,他们在雪堆里顽强生长,绽放出淡蓝色的花朵。
“哥哥,这是什么花?”秦夏云问。
“这是雪光花......”夏眠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向前走去,顺着雪光花生长的方向,他找到了一大片花圃,里面还有一间破烂的房子。
这时他腰间的铃铛突然响起,发出银白色的光,铃铛上显示出一个面具的图案。
夏眠握住铃铛,说:“什么事?”
众人正疑惑的时候,铃铛里传来了人声:“去雪山玩不带我,不够意思啊,这云雾好淡,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
“你...等等,你来干什么?”
那头没有说话,不久后,从他们来的地方又来了一个人,那人头发上带着一个面具,手里的铃铛发着浅红色的光,侧马尾上别着朵花,许是云雾的原因,他头上落下了一些雪。
“陪你玩啊。”那人拍了拍身上的雪,放下铃铛后,两人的铃铛恢复正常颜色。
他和夏眠对视,看了看江岑,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又瞥了眼江晚,眼睛亮了亮,看到秦夏云,立马到他旁边搭话。
“小朋友,你的眼睛好漂亮,你跟夏眠什么关系啊?要跟我回家吗?我好喜欢你啊,跟哥哥回家好不好?”
秦夏云愣愣,跑到夏眠身后躲着。
“阿槿,别吓到他了。”
“哪有嘛,我只是想跟他玩。”
江岑通过来人的服饰可以猜出,来者是四域七天才中的易容师——上官槿。
上官槿出身西域名门,家中世代从商,主要以手工品为主要商品,家里兄弟姊妹众多,所有孩子不论性别都学习经商,只有上官槿不喜欢这些,他的天赋是家中顶尖,可他在旁人眼里却是个异类,自从分化之后便愈加古怪,每天都不见踪影,总爱熬制一些东西。
他十二岁生辰时,家中起火,那场大火使上官槿性情大变,突然开始对商业感兴趣,每天去店内转悠,过了两年便离开西域,四处漂泊,再与家中来往时,他已是顶尖易容师,每次出现都以不同的面目,那年,他十八。
上官槿抚摸着自己的脸,说:“这张脸如何?这可是我研究了好多天才制作出来的,没有一点瑕疵。”
夏眠没有细看,敷衍地点了点头,问:“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想看看你的故乡啊。”
“...江岑,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带他去一个地方,很快回来,如果听见什么异常的声响......躲起来。”
夏眠一走,上官槿嘴便闲不住:“江世子,听苏衍说...你对夏眠有情啊?”
他直接说出这句话,令江岑脸有些红,像是被猜中了心事,江晚转头看向江岑,笑了出来。
“哥,害羞啦?”
“没有。”江岑避开江晚的视线,低头看着地面,时不时抬眸观察另外二人的反应。
上官槿轻笑一下,凑到江岑耳边,小声说:“他对你也有一定的感情。”说完后又保持距离,“虽然可能不是你期待的那个,但我们都能看出,你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呢......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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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与秦夏云在部落里走着,夏眠望着十多年未曾回来的地方,脑中总能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血夜,不自觉间,他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
走到部落深处的一栋矮房子前,夏眠停了下来,怀着忐忑与夏思云走了进去,房子正中央摆着大台子,地上是被打乱的牌子,桌子上的东西都已腐烂,器物上满是灰尘。
“你母亲...叫什么?”
“夏淑云。”
“夏淑云......”夏眠抬眸在右侧摆满盒子的柜子上找着什么东西,最终拿下上面有一“淑”字的小盒子,他递给了秦夏云,“这是你母亲的族铭,以后便是你的了,里面还有一些其他东西,它们如今都属于你。”
他们这一族群存在了数百年,曾经离开的那些人在走前都会留下族铭以及象征云莲雪山的任何东西,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被销毁,其实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些东西都保存好了,等待主人或其后代的归来。
数百年来,离开的人总共加起来也才只有三十个,这些东西存放了许多年,无论屋子里的牌子再怎么更换,这些物品也始终没有人动过,静静地在这里放着,等着。
“哥哥,母亲她为什么不回家?”
“......”夏眠没有说话,他应该告诉这么小的孩子什么,是说那些族人对“叛徒”的抗拒与怨恨,还是神明不会原谅离开的信徒之类的话,若真的要说原因...那个故事对一个孩子来说,或许太过残酷了。
秦夏云知道了夏眠的意思,便没有再问下去。 出去时,夏眠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地面明显有马的足迹,一直向他们来的方向走去。
夏眠一惊,拉着秦夏云往回跑,一会过后,他们听见了谁人交谈的声音。
“这云雾今日竟然淡了下来,趁现在赶快去找吧,必须把主公说的那个钥匙找出来。”
“这都多少年了,那钥匙怎么可能找得到,也不知道那钥匙有何用,主公竟然那么执着。”
“等等,这里...有人来过?地上的脚印都还没淡下去呢,不会是有敌人吧。”
“可得了吧,云莲雪山这种地方,除了那群迷信的罪奴后裔和我们,谁还敢来啊?罪奴的后裔在二十年前就全都灭亡了,根本不可能有活口,你别自己吓死自己,耽误进程。”
夏眠躲在山石后看着那些人,大概有十余人,个个手持兵刃,看服饰,是现北皇的皇家护卫队。
他思考着这群人口中的钥匙是何物,二十年前的那场掠夺与屠杀,他们不是把那些有用的东西全部抢走了吗,为何现在又要回来。
这时,一只很小的白蝶飞了过来,他停在夏眠手上,夏眠思索一会,小心翼翼地跟着这只白蝶走,终于,找到了江岑他们,还有不知何时过来的青云。
江岑一看见夏眠便过去关心他:“你怎么样?没被他们发现吧?”
夏眠摇了摇头,道:“那群人是北皇的皇家护卫队,来这里是要找什么钥匙,你们从那边绕过去赶紧离开吧,也带走秦夏云。”夏眠给他们指了一条路,让秦夏云走到江岑旁边。
“那你呢?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上官槿问。
“我自有我的办法,我不能再让他们夺走这里的任何东西了,族人们的魂灵会不能得到安息,雪山也是我的生长之地,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他们会为二十年前的一切所付出代价的,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善恶皆有报。”
江岑喊过青云,吩咐他带江晚和秦夏云安全离开,之后走向夏眠,说:“我可以帮你,多年不提剑或许会有些生疏,不过...不会拖累你的。”
江岑拿住腰间挂着的剑,坚定地看着夏眠。
青云与江晚同时看向江岑,露出了一抹笑,其意味深长,或许是想到了过去的那个江岑,想着,那个江岑也许要回来了,对此而高兴。
上官槿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识相地走到江晚那边,遗憾地笑笑:“这次没玩成呢,下次再来一定叫我啊,还有那几位,这里可是私下聚会的好地方。”
夏眠点头,上官槿收起笑容,拿起铃铛轻晃了两下,铃铛呈现出一瞬间的暗红色,又亮起了光,众人再睁眼时,上官槿已经不见了。
“他...不见了?”江晚呆呆地眨了眨眼。
夏眠解释:“一般人不相信那些法术之类的,可其实,法术真的存在,剩下的......等有空再同郡主解释。”
青云看了眼江岑,得到指令后立马拉住江晚和秦夏云离开了,夏眠也放心似的舒了口气,侧眸看看江岑。
“你身份特殊,当真要帮我?”
“我相信你不是想杀了他们,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的,因为你说话时,眼里没有杀意。”
夏眠难得笑了笑,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转过身走向旁边缠有藤蔓的山壁,边走边说:“因为神说,我们不该有怨恨之心。”到那里后他摸索两下,山间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来吧,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不过别太过分。”
“那我就当...你在邀请我与你并肩战斗吧。”江岑随着夏眠进了山洞里,看着夏眠的背影,他又想到了那个梦,梦里提到的信徒...会不会就是夏眠这一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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