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后悔过吗？

翌日，秦淮从床上醒来。

他浑身酸痛，骨头像是快要散架，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费劲。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布满红痕的身体，被吓了一跳。

昨天他从套房逃出来后，只记得自己撞上了一个男人，后来的事情全忘了。

秦淮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抑制贴还在，只是腺体还没消肿，触碰的时候隐约传来痛感。

幸好没有被标记，这让秦淮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沈渝之手上提着礼盒袋走了进来。

秦淮看清沈渝之的脸后，呼吸都变得困难，感觉自己的心脏都不跳动了。

过了这么多年，他没想到会再遇见他，更何况是以现在这种方式。

“寒舟……”

他似乎是下意识地叫出口。

沈渝之没应，他把礼盒袋扔在床角，冷冷地扫了一眼秦淮，声音低寒道：

“醒了就换上。”

秦淮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有些话想说却无法说出口，话到了嘴边又被生硬地咽下。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解释也没有用。

毕竟当年他的确是为了钱，才离开的沈渝之。

但有件事他还是得确认，“沈总，昨晚……”

“车已经备好了，你随时可以走。”

沈渝之眸子里堆满了漠然，看秦淮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沈渝之冷冷一笑，走出门满不在乎地说道，“就当是我们各取所需。”

秦淮闻声后就像是被冷水泼了一身，他头顶迎来一阵阴凉。

昨晚两人缠绵了那么久，沈渝之连个临时标记都舍不得给他。

秦淮感觉胸口钻心的疼，犹如数把刀子如同火焰般灼烧着架在他的心口上，刺穿着他努力维持的屏障。

当初他走得那么决然，现在就没有资格后悔。

他颤抖着手拿起礼盒袋，起身下了床，开口

秦淮折腾了一晚，脚沾了地后眼前猛地一黑，他的手磕到了床头的桌角，弄出了不小动静。

沈渝之注意到了，他停下了脚步，犹豫几秒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迫使自己不再去多看一眼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人。

曾经的无数个黑夜，他因为秦淮的不辞而别，从未合过眼。

秦淮收拾好之后就下了楼，他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觉得心如刀绞。

当年程家接他回家的时候，他为了凑够手术的费用，不顾沈渝之的挽留，带着秦岚去了国外治疗。

现在秦岚走了，他在程家没有了依靠，成了人人嘲笑的阶下囚。

他走的时候沈渝之刚好接管沈家公司，面临着破产的风险，如今却在商业界混得风生水起。

秦淮想到这，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笑。

只要他过得好就好。

秦淮出了别墅，抬眸间，正好撞进了沈渝之黑沉的眸子。

他已经换了一身定制的西装，深蓝色的色调和他很相配，他身形颀长，肩宽窄腰，侧脸轮廓硬朗分明，刚好勾勒出流畅分明的弧度。

此时他神色淡漠地扫过来，整个人矜贵又清冷。

秦淮避开他的视线，本想装作没看见的离开，沈渝之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叫住了他。

秦淮不想两人再有什么纠葛，于是扯出一个笑来，故作轻松道：

“沈总你放心，昨晚的事情我会当没发生过一样，不会讹上你。”

沈渝之听后没说话，他只是用那双像是揉了冰的眸子盯着他看。

四周顿时静得可怕。

秦淮只觉得呼吸困难，只要和沈渝之对视，他脑海中就会闪过几年前那些令他心碎的画面。

那些令他无法原谅自己的作为。

他想都没想，抬脚就想往外逃，却被沈渝之握住了胳膊。

“你有后悔过吗？”

秦淮浑身一僵。

他失神般地看向沈渝之，他还是那副淡漠疏离的样子，就像是随口问了一句，并不在乎答案的结果。

“沈总，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冷风吹了过来，秦淮听到自己说，“我早忘了。”

话毕，秦淮就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沈渝之脸色沉了几分，他点了根烟，烟雾笼上他的五官，表情看不真切。

“秦淮，”沈渝之自嘲一声，“可我忘不了。”

……

秦淮被沈渝之的专车送回了程家的老宅。

他浑身酸痛得厉害，脚落到地上只感觉一阵头晕。

炽热的太阳照进他的眼睛，让他提起了几分精神，秦淮强撑着意识，踏着步子往里面走去。

他刚迈进门，林行雪就走上来怒扇他一巴掌。

秦淮没有反应过来，脸偏向一边，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贱人！”林行雪恶狠狠地瞪着他，破口大骂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其他alpha的味道？你竟然敢背叛凌枫，甚至和他动手，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凌家要和你爸终止合作，你非得把程家彻底搞垮才满意是不是？”

秦淮转过身来，盯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人，扯出一抹冷笑。

“昨晚你们把我当工具一样送出去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有这种后果。”

林行雪脸色一变，她转头，给一旁的程安递了个眼色。

程安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林行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安的什么心思，不就是想让我嫁给凌枫，好趁机除掉我吗？”

秦淮唇上的笑消失，脸色一沉，“简直是白色做梦。”

“你……”

林行雪五官狰狞，她刚想开口，秦淮就抬起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甩在她的脸上。

秦淮拿了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扔在林行雪面前，嗤笑道：

“这是还你的，不过碰你的脸，我都嫌脏。”

“秦淮，你……”林行雪捂着脸，他根本没想到秦淮过了一个晚上之后变化会这么大，“你真是疯了！”

程安见状扶住林行雪的胳膊，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问他，“妈，你没事吧？”

秦淮被眼前这副母女情深的戏码给逗笑了，他垂着眸子，淡红的嘴唇上挑，等着他们继续闹。

程安转过头，怒目瞪着他，“秦淮，你还笑得出来，等会爸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程安从秦淮回来后就一直看不惯他，不管是做什么，他都要比自己略胜一筹。

现在要和凌家联姻，本来这些名分都是属于他的，可偏偏秦淮是S级omega，他却只是个B级，凌枫看都没看过他一眼。

秦淮对此不屑一顾，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会怕什么。

“秦淮，我不管你昨天干了什么，但是你今天必须给我去和凌枫当面道歉！”

秦淮冷声道，“我要是不去呢？”

“你今天不去也得去！”

此时许承德刚好从门外进来，他进了门后把一把相片甩在秦淮身上。

“混账东西，你看看你做得什么事！我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秦淮冷脸扫了一眼地上散乱的照片，秀眉微皱。

照片上是他昨天被沈渝之抱起，他依偎在他怀里的样子。

程安看清照片里面的人后，脸都被气得铁青。

沈渝之是京城少有的顶级alpha，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高高在上，他连沈渝之的面都没见过，秦淮竟然就已经勾搭上了！

“果然是个贱人，”林行雪冷哼一声，“见到一个男人就往前投怀送抱，和你妈一模一样。”

“林行雪，你再说一个试试？”

秦淮可以容忍这对母女怎么骂他，但绝不允许他们玷污秦岚一分一毫。

“我说得不对吗？你妈不就是靠着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勾搭上的有妇之夫，然后生下的你这个野种，我有说错吗？”

秦淮忍无可忍，迈开步子就要去拽林行雪，被许承德一把拦下。

“够了！”

许承德怒气一吼，“你们两个给我回房间去，别在这里撒泼。秦淮，你现在就跟我去趟凌家。”

转眼间，秦淮看见那对母女幸灾乐祸地笑脸，恨不得上前把他们的脸给撕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