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师整理好了吗？咱们节目可以继续录制了。”
两人从刚才的玩闹中回过神来，异口同声：“好了！”
声音太整齐，以至于两个人都有些诧异，不过龚俊是直接回头看向张哲瀚，而后者则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自顾自照着镜子站起来，顺手扯了一张纸巾擦擦手。
看着他这些小动作，龚俊眼神微微下移，在没人注意到的角度迅速从他身上掠过，再收回到看向门口。
“走啊，干嘛堵这儿？”张哲瀚把纸巾扔了，回头发现龚俊还站在那没动。
“我等你一起。”
“呵，龚老师，你是小学生吧上厕所还要结伴的那种。赶紧走啦，别浪费你的大长腿，就应该走我前面。”
龚俊无奈一笑，肩膀都垮了下来：“张～老师……你就别取笑我了。”
偏偏这份无奈中，还带着几分享受。
其实他们可以退一步做朋友，总好过在剧组拍摄末期的半上不下，不清不楚。
张哲瀚露出小虎牙，尖尖的，特别可爱：“好啦好啦不逗你，赶紧往前走吧，别让节目组久等。”
于是两个人干脆并肩而行，本来就有一点身高差，这会儿凑到一起，莫名显得张哲瀚个子娇小起来。
而龚俊也不知怎么，有些畏缩，总不自觉把脑袋往张哲瀚那边偏。
而张哲瀚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则是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一来一回，两个人这一路走的时远时近——近的时候能撞到彼此，远的时候像是在避嫌。
尴尬吗？
其实也有一点。
张哲瀚在演播厅坐下的时候不自觉摸了摸鼻子，然后尽力舒展肩膀，做了个深呼吸。
这一次聚在一起录制物料，照常跟龚俊打招呼，照常跟他坐在一起接受节目组的拷问，也照常可以跟他打趣。
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他们可以成为普通的伙伴关系，张哲瀚彻底松了口气。
至少证明他在这段关系的退让中适应得非常好。
他们都不再提起那一次首唱会的失约与错过，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再有隔阂。
气氛渐入佳境。
下半场的录制氛围比上半场要活络许多，再加上中间穿插的小游戏，也能适当的调动他们俩的情绪。
不知不觉打打闹闹两个小时又过去了。
龚俊整个人处在非常放松的状态，万万没想到，在化妆室已经被cue过一次的腹肌梗居然还能被张哲瀚原封不动搬到镜头前。
“龚老师接戏啊，有个癖好，那就是专门看这部剧里面有没有露腹肌的机会……当然啊，也不排除制作方发现咱们龚老师身体巨好，特意给他一个展示的机会……这不，每部剧都露……”
“没有每部剧都露……”龚俊有种百口莫辨的无力感，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其实一直在放纵张哲瀚对他的逗弄。
甚至还有点享受对方的打趣。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两个已经回到拍戏时的打闹关系。
“那我问你，上部剧有没有露？”
“没有！”
张哲瀚一脸不相信，小声嘀咕：“哼，少骗人了，我都看到过了，你出道以来的每部剧都有露。”
龚俊整个说不过他：“真没有～”
张哲瀚耸了耸肩，像是在说：好吧，那我今天就暂且放过你。
龚俊擦了擦冷汗——虽然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个什么鬼，但看张哲瀚不再纠结于此，他松了口气。
眼看着节目到此为止，嘻嘻哈哈倒也符合他们之间的氛围。
只是结束就意味着分开。
龚俊抿了抿嘴角，犹豫片刻，还是在换下录制的服装后，主动找上张哲瀚。
“张老师，你昨天跟我要的特产我给你带来了，不过放在我的保姆车上，要跟我一起去拿吗？”
心理学上说，人在紧张或是自我保护的时候，会特别着重强调“我”这个概念。
龚俊这一句话里不知道带了多少个“我”，听上去连语气都有些不通顺了。
张哲瀚微微回头：“嗯？没带过来吗？”
他甚至怀疑龚俊是故意的，明明他们早上碰面的时候有那么多时间，偏偏不主动把东西拿过来，要等到结束了。
让他一起去拿。
走神的片刻，龚俊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往外头走：“走吧张老师，反正都要一起出去，顺路。”
小雨在旁边冷不丁小声嘀咕：“顺路就顺路，你拉他干嘛？我们家小哲自己会走。”
龚俊面色一顿，朝小雨看了眼，似乎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又能够感受到小雨对他的嫌弃和排斥。
“雨哥，一起吧，我也带了你的份。”
小雨挤出一个笑容：“那好啊，我跟你们一起。”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小雨拿了龚俊的东西，虽然不贵重吧，但也不好当面说人什么，拿完东西，转身就走。
“诶？”张哲瀚没想到小雨这么“自觉”，愣了好一会，忍不住笑开，“这家伙溜得倒是挺快。”
“张老师都这么晚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你就坐我这辆车吧。”
张哲瀚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随即又扬起更灿烂的笑容来：“哟，龚老师今天打算请客嘛？龚老师这么大方呀。”
“瀚瀚，你今天一整天都在闹我……”
心软是最大的毛病。
但改不了。
张哲瀚被一个“瀚瀚”冲昏了头，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下来：“好好好，不闹你了，有人请我吃饭我当然乐意了，赶紧上车走吧。”
龚俊眼睛瞬间亮起来，替他把车门拉得更大一些：“你先上。”
张哲瀚也没跟他客气，一脚登上去：“那就提前谢谢龚老师了。”
“嘶，你稍微慢点，小心磕着膝盖。”龚俊看的心惊，条件反射说了一句。
张哲瀚人都已经在上面做好了，听到这句话总觉得龚俊好像意有所指，也就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里头的钢钉似乎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代替原本的骨骼经络帮他支撑着该有的活动。
龚俊……知道了吗？
他看向龚俊，正好后者也上车来，到他身边坐下。
高大的个子挡住外面的路灯光，伴随着车门被拉上，两个人挤在车厢后座狭小的空间里。
张哲瀚捏了捏膝盖，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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