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认命

肖臻开着新买的跑车从院子里离开了，剩下肖正刚一个人在客厅里吸了又一根烟。

浓浓的烟雾升腾在空中，盖住他唯利是图的眼睛，他这种人，连亲生儿子都能推出去利用，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大概吸了十五分钟，肖正刚咳嗽两声，上楼了。

肖家的房子在龙城只能算中等，还说得过去的别墅二层楼和阁楼，是肖老爷子还在世时就买来的。

肖战的房间在二楼走廊最尽头，不起眼的门，和刚进走廊装修的富丽堂皇夸张过分的肖臻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肖战是佣人呢，而事实上，他的处境也和佣人差不了多少。

肖正刚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小战，爸爸进来了”，然后也不管肖战同不同意就进来了。

“爸，有事吗?”，少年的嗓音刚刚长成，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拘谨和稳重。

肖战仅仅比肖臻大一岁，却经常被人夸懂事，上学的老师也是，说同样的孩子，性格相差这么大，一个安静一个活泼。

外人又哪里知道，肖战是肖家的长子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上流社会的圈子都以为肖家只有肖臻一个独生子。

他肖战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爸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肖正刚就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脸上堆起虚假的笑意，皱纹都出来了。

“您说”，肖战很有礼貌，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桌上站起来，走到肖正刚面前规规矩矩地站好，等他的下文。

“龙城王氏你听说过吧，长子王一博指明要你过去，就是名义上做个挡箭牌，不想被家里催婚催得太紧”，避重就轻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想要蒙混过关。

“要我跟王一博结婚是吗?”

肖战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菜市场里今天的白菜多少钱一斤一样。

“对，差不多是这样，你也知道我们家最近公司不景气，资金紧张，你嫁过去也能周转一下”

“我还能继续上学吗?”

“这还上什么学啊，在王家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也不用出去辛苦找工作，还能照顾你妈，多好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那怎么不让肖臻去?”，肖战一语中的，话音刚落，肖正刚的表情就变得不自然了，仿佛是被戳穿心事似的。

“懂了，让我考虑一下。”肖战一脸了然地闭了闭眼睛，他就知道，如果真是好事，又怎么会轮到他呢?

王一博他略有耳闻，据说是二十八岁就秃顶大腹便便的男人，平时不露面都是因为怕破坏企业形象。

这些也都是肖战听学校里的同学说的，听的多了，就信以为真了。

“好好好，那你好好考虑，同意后告诉爸爸，我好跟那边联系”，肖正刚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笑的乐开了花，即使知道肖战不愿意，他敢肯定他最后也会答应。

因为梁雪梅还在肖家，这么多年来，肖正刚两头牵制，拿梁雪梅牵制肖战，拿肖战牵制梁雪梅，倒是打得一手好牌。

晚上肖战一夜未眠，就那么坐在地板上，桌上的作业整整齐齐地做完，也没来得及收。

他把脸埋进怀里，肩膀不停地抖动，却没有哭出声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学会了一个人舔舐伤口，消化所有的不开心。

别的小朋友摔伤了哭着跑进妈妈怀里说好疼，他就只能一瘸一拐回家，有人问起他还说不疼，只是轻伤而已。

肖正刚要把他卖了换取利益，肖战心里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完成学业了。

第二天，肖战的眼睛都是肿的，梁雪梅看见后问了好几遍怎么回事，都被肖战给岔开话题，他不想让她担心。

吃早饭时，肖正刚装腔作势地宣布这件事情。

“咳咳，有件事要宣布，王氏长子王一博要跟肖战结婚，这是我们肖家莫大的荣幸。”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荣幸，荣幸，太荣幸了，肖战，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啊。”肖臻笑的前仰后合。

他从来不叫他一声哥，也不承认他的身份。

“臻儿，注意姿态，像什么样子。”肖太太嗔怪道。

她也是做做样子，对于肖臻这个来之不易的宝贝儿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长此以往便越发娇纵，目中无人。

“小战，你要成家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对方是人怎么样，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啊?”梁雪梅一连串的问句，让肖战不知如何回答。

“雪梅，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妇道人家别总什么事都要插一嘴。”肖正刚筷子一放，生怕肖战听了这些话反悔。

“我也是担心他受委屈....….”梁雪梅想说什么，又碍于肖正刚在这里，不敢说什么。

“妈，我没事，对方人很好，你别担心，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照顾好自己。”

肖战光明正大地叫梁雪梅妈也是有十多年了，自从小时候被他知道以后，便越发和肖太太疏远，孩子大了也懂事了。

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至少小时候肖太太经常趁没人时打他，他还记得一些。

“好，我知道。”

“呦，可别在这演母子情深，倒了我的胃口。”

“桂芝，你少说两句。”肖正刚也听不下去了，象征性地说她几句。

“切，不吃饭看戏都看饱了。”说完阴阳怪气地上楼了。

肖正刚也去公司了。

就剩肖战母子时，梁雪梅又苦口婆心地嘱咐他，“小战，去别人家要懂礼貌，不能被人说三道四，要是受委屈了，回来告诉妈，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替你出气。”

“妈，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别担心，你千万保重身体，别总受老妖婆欺负。”

“唉，太太对我挺好的。”梁雪梅叹了口气，还是说道。

“你别骗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保护你”

梁雪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不顾一切保护肖战的人，哪怕身躯那么弱小，也要护他周全。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