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的？”岳静秋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抓着沙发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肖战在岳静秋面前站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轻笑，“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喜欢了。”
因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他不知道。
“你大可以瞒我一辈子，就算你不结婚我也不会逼你，毕竟我的婚姻也不幸福。”原生家庭的影响是难以抹灭的，她很早就做好了肖战以后不会结婚的准备。
可他现在告诉自己喜欢王一博，一个男的。
肖战抿着唇，岳静秋的表情让他心凉，“我只是觉得该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谁。”
所以后面可能会做一些让你失望的事情。
“不。”
“你该瞒着我的。”
“现在这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是让你别再和一博往来，还是让你别再喜欢他了？”
她对肖战多年的亏欠让她说不出指责的话，但要让她接受，更是不可能。
“妈，他不喜欢我的。”
“那你更不应该，”岳静秋抓着沙发的手放开，然后又抓得更紧，“战战，这样是不对的。”
“为了不影响你们两个人以后的关系，也尝试着把这个喜欢……”岳静秋找不到合适的词，她现在脑子里都像做梦一样，梦醒了一切就都是假象了。
肖战不得不承认岳静秋说的是有道理的。
但他还是自私了些，他要让王一博记自己一辈子，愧疚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也好。
“王一博失宠”的流言在学校传得愈加汹涌，就连老陈都忍不住私底下找肖战谈了话。
两个当事人一个比一个不在意。
“肖哥，你不会真对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要郭成浩相信肖战喜欢上王逸，除非天塌下来。
没想到天真的塌下来了。
“不知道。”
比郭成浩更先有反应的是王一博手上的笔，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断成了两节。
两人看着王一博若无其事地把断掉的笔丢进垃圾桶，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支新的，继续写着。
仿佛刚刚真的只是意外。
“你可千万别误入歧途啊！你就算和……分了，找个女生谈恋爱也好啊，干嘛非得找王逸那个绿茶男啊。”虽然王一博也麻烦，但是王一博不绿茶呀，不会做些让他浑身不舒服的事。
肖战根本没听郭成浩的话，从兜里摸了颗牛奶糖放在王一博面前，“吃吧，这种不硬。”
“王逸喜欢吃巧克力。”王一博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像刚认识一样疏离。
他们从陌生到熟悉再回到陌生。
因为肖战的默许，天作之合换了主角，王逸渐渐感觉事情开始不可控起来。
他要的不是这样的效果。
“你想做什么？”
趁着高三比高二下午多的那节自习课王逸把肖战叫了出去，把人拉到楼梯的拐角处，低声质问。
肖战双手插在裤兜里靠着墙，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是你想做什么，我从始至终都只是在配合你而已，再努把力，他就快相信我喜欢你了。”
意识到着了肖战的道，王逸骂他卑鄙。
“到底是谁卑鄙？你只是算错了一步，没算到他对我没那个意思，你不是人见人爱吗？我要是对你有意思也很正常。”肖战要让王逸吃到他自己的苦头。
最直接的报复方法就是让对方陷在在自己的设计的圈套里，肖战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只是稍稍添了一把火。
王逸被肖战摆了一道，眼看着又快下课了，只能暂时先吃了这个亏。
教室里，郭成浩试图从王一博那里打探两人究竟是怎么了，王一博回了他两张真题卷子。
“这两张卷子你能在今天之内做完，我就告诉你。”今晚晚自习物理小测，仅有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间是自由安排的。
天天刷题都要刷吐了。
郭成浩宁愿不知道这个八卦，也不想再刷题了，把卷子塞了回去，埋头享受自己的休题期。
何方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密密麻麻一片，像现在几人的关系一样乱。
他隐约猜到了肖战这么做的目的。
无非就是……
肖战笑着从教室外走进来，看来和王逸聊得很开心，有几个平时就爱看起哄的人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
“自习课闭不上嘴就滚出去。”王一博话里像是在说那几个起哄的，视线却是落在肖战身上的。
回到座位坐下，肖战把那颗糖又往王一博面前推了推，“真的不硬，你尝尝。”
“我不吃甜食，你给王逸吧。”王一博这次把糖推了回去，连带着他对肖战的最后一丝信任。
他潜意识里觉得肖战和别人不一样，可到头来还是一样的，还是抛下了他站在王逸的阵营。
肖战抽走王一博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沙沙地写下一句话，又把糖推到了王一博面前。
「我陪不了你多远，但我能送你。」
凌乱的草稿里，一行字写得潦草极了，王一博认得，但不懂肖战的意思。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肖战又搬出了宿舍，这次是岳静秋亲自来学校办的手续，老陈劝了一节课都没有劝下来。
对面的床清空了，王一博就坐在自己床上，看着肖战和岳静秋进进出出，直到搬完。
室友们和两人说再见，王一博裹在被子里，装没听见。他明白肖战这次是真的搬出寝室了，不会再回来那种。
过往种种，堵在胸口前闷闷的，王一博干脆把头也盖住，等稀薄的氧气消耗殆尽，憋得难受了，才拉下被子。
不是心伤，是无力。
郭成浩跟何方交换了一个眼神，安慰的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们终于有了两人已经分手的实感，甚至不能在同一间寝室住。
“明年就高考了，专心备考，对自己负责，也不要耽误一博。”
“妈。”肖战叫住要出去的岳静秋。
“不要那样对一博，这不是他的错。”
今天王一博和岳静秋打招呼，她僵硬地应了一声就躲开了眼神，后面也一直避免和他近距离接触。
“那你就早点放下不该有的感情。”
肖战愣了一下，然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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