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保护王爷!”
随着金飞羽的一声爆呵,几个黑衣刺客从天而降,手持利刃。
肖战面色大变,一缕寒光猝然从他眼前掠过,惊得他赶紧一躲,出于本能,立刻伸手去挡,却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任何的疼痛。
等他放下手,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有些愕然。
那细长的剑身被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死死地握着,阻止了长剑的进一步移动。
王一博眸中戾气一闪而过,似乎感觉不到痛苦,手掌被利剑割破,渐渐染上一抹鲜红,他冷着脸,眼神杀意波动,“找死!”
只见他用内力赤手折断剑身,立马用另一只手击打在那人身上,那人经不住这一掌,连连后退。
黑衣人见抵不过目标转向肖战,可王一博严防死守,根本近不了身。
“小心!”肖战看到有刺客要偷袭,也顾不上刚刚被王一博占了便宜的气,语气带上了几分焦急。
王一博抢夺过其中刺客手中的佩剑,一剑挥了过去,只见鲜血从被割破的喉管里迸溅出来,那刺客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再没什么声息。
他手握剑柄,带血的剑锋抵向地面,眼瞳里毫无波动,就好像是在看一只挣扎的蝼蚁。
刺客很快都被杀了,不留活口,尸体被侍卫抬走,地面上留下殷红的血渍,血腥味很浓,让人觉得不适,几个奴才提着水桶来,伏低身子去擦。
不知为何,肖战忽然想起了那台阶上的水痕。
“没伤到你吧?”王一博语气似有安抚之意。
肖战眸色一片晦暗,“没有。”
王一博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手上的伤,“本王仇人有点多。”
“看出来了。”肖战目光落在王一博受伤的手上,那手上还滴着血。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刚刚还是一副让人厌恶的登徒子模样,转眼却以身挡剑。
不免心思复杂起来,可他见过太多虚情假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
世间怎会有这样好心的人。
肖战不信,这样的想法不甚光彩,却心头一松,“你受伤了,需要赶紧包扎一下才行。”
王一博不甚在意,却也正合心意,“那就劳烦质子帮忙包扎一下。”
肖战想拒绝,王一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本王可是因为你受伤的。”
这话说得不假,要不是豫亲王,那剑可能就会落在他的身上了,肖战宽大衣袖下的双手紧握,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豫亲王刚刚拼尽全力也要护我周全,我给你上药也是应当的。”
王一博那嘴角笑意若有似无,唇角微翘,“甚好。”
“药匣?”刘嬷嬷得知有刺客就着急,听到肖战回来要药匣,整个人都慌了,“公子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面对刘嬷嬷,肖战倒也没有那么清冷,唇角微微勾起暖玉的面庞在灯光下愈发温润,“不是我。”
刘嬷嬷闻言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可转眼看到王一博手上的血迹时,吓得脸色苍白,若是豫亲王在他们这里出了事,那真是罪该万死了。
她心如擂鼓,赶紧让人去拿药匣出来。
药匣放在桌面,清水也准备好了,金飞羽走过去查看了一番,确定无事后,目光凛冽如刀地扫视一圈,“王爷不喜这么多人在身边伺候。”
刘嬷嬷微微低头,“奴才们明白。”
她带着人离开,路过肖战身侧时,不放心地看了一眼。
肖战内心深吸一口气,他看着王一博手上的伤,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了伤口,又替他上药。
王一博黑沉沉的双眸里漾荡着的情绪着实令人心惊,似乎是有点愉悦之色。
鎏金香炉顶端飘着袅袅青烟,偌大的内殿只有他们两人,寂静无声,最后还是王一博打破了沉默,“质子包扎伤口的动作很熟练,以前经常受伤?”
肖战声音平静,“没有。”
“懂医术?”王一博侧着脸,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落在肖战脸颊上。肆意地打量。
“我祖母教的。”肖战扭头从药匣里拿出金疮药,侧脸被光衬得线条很立体,睫毛清晰得根根分明。
“怪不得,”王一博眉头一皱,“嘶…”
肖战上药的动作一顿,心里有些慌,下意识抬眸竟撞进了一双带笑的眼睛里。
那模样明显就是故意的,丝毫不加掩饰。
王一博挑眉,语气有些得意,“质子不用担心,本王不疼。”
“王爷有些自作多情了。”肖战算是看清了他眼底的捉弄,说话间手指不动声色地用了些力气。
“嘶!”
这下是真疼了。
王一博瞧着那清淡的容颜上明显小得意,他唇角勾了勾,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笨蛋。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肖战抬眸看过来,王一博立马转变了情绪,那点子牵起的唇角平了。
“这府邸住得如何,可喜欢?”
“豫亲王有心了,”肖战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谨慎,“只是住处对我来说只是容身之地,并无好坏。”
二人离得很近,因为处理伤口手指难免会触碰,王一博感觉喉咙发痒,干咳一声不再看他,直视前方。
难捱。
不禁有点后悔,让肖战帮自己处理伤口。
而就在这时肖战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那么明显。
王一博先是一愣,目光看了看肖战,嘴角有不明显的弧度,“饿了?”
肖战忍着尴尬,缠着纱布,“没有。”
谁知肚子又咕咕一声。
肖战脸控制不住一红。
王一博笑了起来,“走吧,正巧本王也没有用晚膳,带你去酒楼吃。”
“不必了,”肖战匆匆给王一博包扎好,“刘嬷嬷已经备好饭菜了。”
闻言,王一博轻轻地“啊”了一声,笑得意味不明,“质子这是邀请我留下一起用膳?”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本王不胜感激。”
二人同时开口,目光都看着对方,似乎在无声地较量。
最后依旧是肖战败下阵来,他觉得这人的脸是真厚,“我怕饭菜不合豫亲王的口味。”
“无妨,本王不挑食。”王一博看着被包扎好的手,表情很满意,他明显一副今天在这儿吃定饭的架势,悠闲自得,“让人传膳吧。”
肖战胸前很明显起伏,却无可奈何,只能忍下。
刘嬷嬷做的饭食是按照肖战喜欢的口味,清淡口,偏素。
王一博瞧着桌面的饭菜,唇角一勾,“哟,这菜品够修仙的。”
肖战自当听不出那言语里的嘲讽,虽然旁边有个影响胃口的人,可还是吃了小半碗,胃中颇暖,倒是舒服,落下汤匙,心满意足。
王一博盯着他,“本王记得蜀国人喜辣,为何质子口味如此清淡?”
“受过伤,那段时间只能吃清淡的,后来就习惯了。”肖战虽是回答了,神情却很疏离。
“原来如此,为何受伤?”王一博问道。
“不记得了。”
“我说呢。”王一博笑着。
肖战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目光疑惑地看过去。
可王一博只是神色淡淡地抿了一口茶,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这么瞧着,肖战发现他眼睛形状很漂亮,眼尾稍长,微微上挑,此刻半垂眼帘时,便露出薄薄眼皮之间的内双褶皱。
王一博手指慢慢缠绕着茶杯周身轻抚,似笑非笑,“蜀国的礼仪就是盯着别人不放吗。”
肖战眸色微动,对上了他的目光,“天色已晚,豫亲王也吃饱喝足了,该回去早些休息了。”
“这就撵我了啊,”王一博放下茶杯,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在身旁桌上缓慢轻点,目光幽幽,“既然天色已晚,本王就在府上留宿一夜如何。”
肖战虽说不愿,可这府邸也是豫亲王寻来的,“我让刘嬷嬷把客房打扫出来。”
“客房?”王一博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肖战想想确实不妥,“那主院的房间我今日休息过,如果豫亲王不介意,我让刘嬷嬷换一床新的被褥。”
“本王可不是这个意思。”
肖战清幽的眸中慢慢浮出疑惑,“什么?”
王一博笑了笑,身体往前凑近了些,“本王的意思是想与质子同枕眠。”
闻言肖战乌黑的瞳孔微缩,细密睫毛微颤,还没来得及发火,手腕已经被抓住,当下就运足了力气就要将手挣回来。
他不解明明那人只是用两指捏住了他的腕子,但怎么挣脱不开,脑中一片错乱,心口“噗通,噗通”狂跳不歇,语声里是深深的隐忍,“放手!”
王一博轻笑,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脾气这么暴,怎么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肖战怔了一下,自从他被寻回宫之后,便喜怒不形于色,鲜少表露情绪,可这段时间他在豫亲王面前暴露了太多情绪。
他觉得这是不好的前兆。
王一博手指摩挲着那腕子,眸色氤氲,晦暗,掠过一抹暗色与漫不经心,“质子的手腕别有一番风情,只是上面缺了东西。”
肖战几次挣扎都没挣扎开,恼羞成怒,“还请豫亲王放尊重一些!”
王一博脸上笑容愈发浓了,就连眼眸里都是笑意,他松开肖战的手腕,“真是不经逗。”
跟以前不一样。
他歪头看了看肖战,语气有些感慨,“看来月奴还真不记得我了。”
古人的小名多以“阿”、“奴”、“儿”称呼,我可没有贬低的意思,比如战战在《藏海传》稚奴!可别又说我怎么着了,(很怂,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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