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寂静的夜里,一点声响就能让人有些发毛不适,窗前的月光照射进来散在地板上。
裴幸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蜷缩着身躯,看着面前的镜子,镜子照出的脸,让他不敢直视甚至是这只左眼。
他的左眼是他父亲从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活生生取下来换给他的。
“咚”房门被敲醒打破寂静的夜晚。
“小幸开门”门外的声音响起,而裴幸却不敢去开门,他目光转向床单上的剪刀,锋利的刀,裴幸颤抖着手握起那把剪刀。
“噗嗤”一声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右眼,瞬间眼眶里不断涌出鲜血,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声响,撞门的声音逐渐变大。
门开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滩血液,还有坐在血中的裴幸。
陆霄则一顿,裴幸抬手在陆霄则惊恐的目光下,将那把刀一把取了出来,疼痛感让他早已麻木。
在知道疼爱自己十七年的亲爹是东南亚最大的毒枭,他的存在害死了很对本该家庭幸福的小孩。
“陆霄则……”裴幸握着刀柄的手一直在发颤,而陆霄则回神来立马过去把他抱了起来。
陆霄则抱着他立马冲了出去,在看到裴幸把刀一下拔出来的那刻,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般,裴幸今年也才十七岁。
裴幸被推进手术室时,陆霄则才渐渐从惊恐中缓过神来,他怔怔地,一点一点地,脑海里都是裴幸拔出刀时的神情。
好像感不到疼痛一样。
仅短短几个小时。
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盯着手术室的灯,静静地看着那绿灯亮起。
除夕夜万家灯火阑珊,外面烟花爆竹的声音,烟花响彻天际,而他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他一直等到凌晨,手术灯亮起的那一刻,他如泄气般靠在白墙上。
他站起身腿已经有些发酸,但还是强撑着过去看着被推出手术室的裴幸。
“患者的右眼可能已经保不住了”扶着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看了眼一直昏迷状态的裴幸,转头对他道。
裴幸一直很喜欢他自己的眼睛,特别是那只右眼,如星辰般的眼睛,能装下所有,裴幸自捅右眼。
2.
裴幸醒来时是一个平静的下午,他的床前正坐着一个男人,男人面色凝重,见他醒来才露出一抹微笑,那是他的父亲裴松行,东南亚最大的毒枭。
裴松行见他醒来,连忙起身去倒杯水给裴幸。
vip病房外还有两个保镖,这家医院是裴松行的,他把裴幸转到这家医院来。
“小幸,你为什么要自捅右眼,你知道什么了?”裴松行低沉的语气传来,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笑容。
这时裴幸平生第一次见裴松行的第二副表情,一直以来裴松行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特别好的父亲,完美无可挑剔的。
裴幸刚想说出口的,又咽了下去。
裴松行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他见裴幸这副模样一下就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做好一个好父亲的人设。
“小幸我们回A市吧,我在A市给你找了所新的学校”裴松行来到裴幸身边坐下,整个人的气场压的裴幸有些喘不过气。
“说说为什么要自捅右眼”裴松行似乎不想放过这个话题,语气有些气愤,但从脸上就能看出的对裴幸的担忧。
“东南亚的冬天有雪吗?”裴幸望向窗外。
普城不下雪,寒冷的严冬,让他有些发颤。
“今年带你去看”裴松行还是耐心地回答他的话,他没有再逼裴幸说,裴幸想什么时候告诉他,就什么时候。
“给,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裴松行想起自己买的草莓蛋糕,连着起身去拿来。
裴松行一直在裴幸的面前,一直是这么温柔,差点忘记了裴松行的另一面面孔,那可是东南亚最大的毒枭,残忍不仁,绞杀缉毒警,制作d品。
裴幸喜欢的草莓蛋糕在本地基本没有买,要买到必须乘坐三个小时了车到另一个城市才能买到,甚至有时去了还会没有,裴松行一般都会托人去买,但有时是他自己亲自去。
裴松行笨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裴幸疑惑不解地看着那条长命锁。
“长命锁?”裴幸看着那条项链,长命锁做的很精致,铃铛碰着的东西悦耳动听,裴幸仔细看才发现长命锁后面还刻着他的名字。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裴松行把长命锁拿到裴幸面前,他欣慰地看着裴幸,“她让我在你十七岁时拿给你”
裴幸有一时还真忘了,他怔怔接过长命锁,她妈妈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从他记事起就从未见过他的母亲,甚至连他母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他只看过她母亲的背影。
他只记得他母亲的名字,安幸。
因为裴松行给他取这个名字不仅是他母亲还是希望他一辈子幸福。
3.
初冬,他跟着裴松行回了东南亚,他在东南亚简称为东南亚太子,可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号,之前就特别不喜欢,现在这个称号,后面是无数支离破碎的家庭。
他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他来到裴松行的办公室门口,还没靠近就听见裴松行在里面大发雷霆的声音,他停住了脚步。
但在想了许久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保镖见着是裴幸,都纷纷低头喊了声“小太子爷”
裴幸踩着金丝地毯来到裴松行面前,裴松行也收敛了那些怒火,脸上扯出一个微笑。
“小幸怎么了?”裴松行转动着手中的笔,而他旁边的助理松了口气幸好这小太子爷来的及时,不然差点断手。
“让梁叔叔陪我玩”裴幸撒娇的说。
梁叔叔是裴松行身旁的助理,梁栋。
“可以那你想玩什么?”裴松行说。
他的语气里对裴幸充满了满满的爱和温柔,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裴幸,裴幸就是他的小太阳一直在他周边转。
他很疼爱裴幸,所以那些凶残的事都会瞒着他,他想要裴幸好好长大,而他也好好隐藏着。
他希望裴幸以后幸福快乐,而不是走上他这条路,每天走在死亡边缘,一不好漏出点马脚就会枪毙。
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怕他死了,裴幸怎么办,他才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不想要裴幸遭受那些不堪的言论。
4.
陆霄则忙完事后,来到医院才得知裴幸已经转到别的医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裴幸要自捅右眼。
这几天的调查,裴幸的身份也渐渐水落石出。
东南亚小太子爷,父亲东南亚最大的毒枭裴爷,黑白通吃,行走在黑白两道中间,手段极其残忍做起事来也是连根拔起,不留下半点。
谁也不知道那位裴爷长什么样,但都知晓他背后的势力。
陆霄则接到任务,每一次的任务哪怕漏出一点都有可能丢失生命,每天游走在阎王边前。
这次的任务重大,在那位东南亚裴爷里面做卧底。
卧底身份一旦被发现将无生还可能,但他依旧选择去。
他在B市找不到裴幸,甚至问遍了他所有身边的人都没有一点消息。
这次任务风险重大,东南亚金三角都是裴松行的地盘。
裴松行开始寻找适合裴幸的右眼,他想要漂亮的眼睛,漂亮完美的才配得上他的儿子。
裴幸偷偷溜进了地下室,裴松行一直不让他去地下室,他猜出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不让进,这里所有地方他都知道就只有这地下室。
他潜入地下室,刚打开门一股铁锈味铺面而来,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慢慢走了进去,他的灰白鞋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红色的液体。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他把原来手机的电话卡扔掉了,换上了新的。
里面的景象让他震惊的同时还感到害怕,一具具血肉模糊的不规律的吊在天花板上,那不是什么是活生生的人。
“啊”裴松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被地上的水滑到,他扭头一看,那哪是水分明是那些人身上涌下来的血液。
在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样,他僵持的看着这些鲜血,心脏不由的飞快跳动,紧张又惊恐飞速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来到他们面前,他试图想把他们放下来。
他才看清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那是和陆霄则的警服一样。
他的脑子很快结出了一个答案:缉毒警。
他面前的一位睁开眼看着面前,只有十七岁的少年,也怕这个少年是因为被报复扔进来的。
但在看到少年身上没有一点伤痕,白白净净的才放下悬着的心。
“你也是和裴松行一伙的?”徐正警惕地看着少年。
裴幸只感到有些酸涩,他看着他们身上一道道陈旧的伤又添上的新伤。
“他是我爸”他给出的答案,让在场清晰过来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
“我不会害你们,你们认识陆霄则吗?”裴幸想知道陆霄则怎么样了,他就想知道个答案。
徐正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顿,他却没有说话。
“他是我的爱人,我想问问他怎么样了”裴幸接着说。
“过几晚我把你们带出去,你们如果出去了请别把我告诉的身份告诉他”裴幸声音清冷,他看着他们。
徐正一愣。
5.
裴幸走出了地下室。
假装无事的回到客厅里,梁栋找了这个小祖宗找了许久才看到他们回来。
“你刚才去哪了?裴爷找你找不到”梁栋也不废话,直接说主题。
“看见围墙上蹲着一只小猫就去看了”事实上他还真又去看,他那时出来正巧看到围墙上蹲着的小猫。
裴幸来到裴松行这里,裴松行在看到他来后,起身来到裴幸面前,说“小幸过两天就是你的十七岁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A市郊区那套庄园,可以吗?”裴幸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了。
“可以”裴松行笑着说,脸上的皱纹随着他脸上的动作挤在了一起,却让人看起来和谐又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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