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血从脖颈边的齿痕处渗出来,陆洄光舔舔唇上沾着的血迹,手指攀上少年颈后的腺体处轻轻揉按:“没有下一次。”
男人的声音低沉,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火气,一部分来自对于沈溯舟所作所为的气恼,一部分来自于被Omega信息素所勾起的本能。
沈溯舟是最会审时度势的,他听明白了陆洄光话里的意思,自然不会再去触及陆洄光的底线。
少年乖乖从陆洄光腿上翻下来,沈溯舟单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坐的位置刻意得离陆洄光远了一点儿,他的眼神柔软又顺从,看着陆洄光的眼神湿漉漉的,仿佛带着水汽。
如果不是陆洄光清楚得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甚至都会觉得是自己耍无赖欺负了面前的Omega。
会演戏的小混蛋。
陆洄光都要被沈溯舟气笑了,他抬手虚虚点了点沈溯舟的鼻尖:“一年,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沈溯舟看着陆洄光进了一楼转角处的小房间,那里存放着陆洄光专用的抑制剂,不过在他住进来之后,那件屋子里也添了些属于Omega的抑制剂。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颈侧,陆洄光下嘴有分寸,虽然破皮流血看上去有些可怕,实际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血就已经不再往外渗了。
沈溯舟看着指尖上沾着的血迹,低垂眉眼,借着这般弱小的模样掩去面上不屑的冷笑。
他其实并没有方才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疼,毕竟当年他断了手臂和肋骨都能硬撑着扑出去报仇,这点将将破皮的伤口算什么。
沈溯舟这次的举动,只是想试探一下陆洄光,为自己心底的犹豫找一个答案。
事实证明,陆洄光所谓异于常人的自制力也不过如此,禁不住一个漂亮Omega的蓄意勾引和挑衅,可见Alpha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不能当真。
沈溯舟取了纸巾,他背靠着沙发坐垫,盘膝坐在地毯上,垂着头一点一点擦去指尖上的血迹,眼底一片冷意。
幸好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陆洄光给的所谓承诺,要不然就不只是吃这么一点小亏了。
不过能借此机会看透一个口是心非又善于伪装的强大Alpha......
沈溯舟将纸巾搓成小团握进掌心里,有笑意漫上唇角。
仔细算一算,他还是赚了的。
“这伤口太深,看来是要留疤了。”
日光微醺,陆洄光之前嘱咐管家在花园里扎一架小秋千,沈溯舟此时就坐在秋千上乖乖伸着手任由管家为自己换药。
他垂眸盯着手腕上被洞穿后留下的两个对称伤痕,有些发愁地低叹道。
若是前几年他自然不惧,那时候沈溯舟身边有宠爱他的父亲,事事都以他为先的兄长,他什么都不怕。
但现在沈溯舟只有自己了,他身无长物,要靠这一身皮肉去吸引陆九爷,有一点损伤好像都会削减他能在陆九爷手里获取的利益,好像都是上天在嘲笑他痴心妄想。
沈溯舟的表情有一点沮丧。
“没关系,医生已经留了药膏,据说效果很好。”管家闻言笑笑,细致地重新为沈溯舟绑好绷带,“就算最后真的留下了一星半点儿的伤疤也不要紧,到时候让先生给您定几只腕表,您可以随心情每天换着戴,表盘一遮就看不到了。”
老人家笑容温和,一双眼里满是长辈看小辈时会有的疼惜爱怜。
沈溯舟看着这样一双眼,却突然觉得羞耻。
管家如此真诚待他,可他却满心满眼都是算计,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再三斟酌,推演了无数遍管家可能会说的话后才谨慎出口。
利用这样一位老人去谋夺利益,即便沈溯舟早已自认不堪,他一时之间也会觉得愧对。
不过沈溯舟虽然如此想,但是却没有耽误他继续沿着自己设定好的剧本演下去。
沈溯舟浅笑:“希望当真能不留痕迹吧。”
夏日的风卷着花瓣从沈溯舟身边吹过,艳丽的玫瑰花瓣在沈溯舟身边打了个旋,随即顺着风的方向升入高空,带来温润的风和扑入鼻端的馨香。
沈溯舟坐在秋千上,脊背挺直,单薄白衣领口扣子散开,露出少年清晰的锁骨,有花瓣落在锁骨窝里,沈溯舟随手拈起,又轻轻送入风里。
他像是从玫瑰花蕊里诞生出的妖物,一举一动都透着属于玫瑰的风骨,在极致艳丽诱人的外表下藏着锋锐的刺,却让人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即使被那些刺扎得遍体鳞伤也不愿回头。
陆洄光停在远处喷泉边,看着沐浴在玫瑰花海里的沈溯舟,这么想着。
那天之后,沈溯舟突然发现花园里换了许多花。
原本种着各色花卉的花园里只剩下了玫瑰,花瓣边缘绕着一圈粉边的红袖玫瑰、花朵大而饱满的卡罗拉玫瑰、深紫黑色的路易十四、暖橘色的假日公主、硕大鲜艳的厄瓜多尔.......
各种各样的玫瑰盛放,就连秋千上都有杏色的太子妃玫瑰和朱红的夏日之歌交相辉映。
大片大片的玫瑰将整个花园都包裹在缤纷的玫瑰香里,浓郁的花香像是在蜜糖里浸了许久,置身于其中,好像呼吸间都能吞吐着玫瑰花热烈的香气。
沈溯舟满眼都是惊讶,他禁不住伸手拖起一朵银禧庆典,半球形的花朵格外大,花瓣底部的浅金色随着花瓣舒展延伸成漂亮的鲑鱼粉,饱满又艳丽。沈溯舟凑近轻嗅,有淡淡的柠檬与覆盆子果香飘入鼻腔。
管家在他身边浅笑:“这里有一百多种玫瑰,是先生听说您喜欢玫瑰,便吩咐花匠紧赶慢赶着挪来了,希望小先生能喜欢。”
沈溯舟眉眼间浮着雀跃,他转头望向管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得弯弯:“我很喜欢,谢谢陆先生。”
他在玫瑰花海中待了许久,眼见着日头渐落,沈溯舟掐下一小束玫瑰放进玻璃花瓶里带回了房间。
坐在房间里,沈溯舟举起小水壶往玫瑰的花瓣上淋了一点水,他轻轻抚摸着沾了水珠的花瓣,指尖微微用力,在娇嫩的花瓣上留下一点弯月样的痕迹。
陆总:天知道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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