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囡从华丽的马车上一跃而下,风轻轻扬起她华丽的的朝服,这个大夏最尊贵的女乾元,堂堂皇太女殿下,是无数男子都比不上的绝世风采。
她是当今帝后的第一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是受不尽的荣宠,父皇母后都极疼爱她,而她也自小就争气,功课样样不输几个兄长,变故是发生在她分化的那一年,她如愿分化成乾元,但父皇母后却不高兴,他们希望她只分化成一个坤泽就好,将来嫁人生子,一世无忧。
可她从不这样想,她从小就敬佩自己的母后,母后聪慧绝伦,
杀伐果断,若不是只是个坤泽,一定会是比父皇还要耀眼的存在,所以她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乾元,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上。
但她的野心昭昭却得到了母亲的无情训斥,她对她的宠爱不似从前,甚至不许她同几个皇兄一起听学,她委屈的去找父皇告状,父皇还是疼她,替她同母后求了情,却也告诫她要安分一点,她不甘心,大哭大闹了许多次,直到那年秋猎,嫡皇兄突然暴毙身亡,一切就在也回不去了,父皇还是那个父皇,母后看她眼神从温柔变成了冰冷,甚至仇恨。
从那以后她学会了隐忍,收敛所有锋芒,如今她终于走到了皇太女的位置,但她依然没有得到母后的原谅,多年来她结婚生子,夫君甚至只找了京中小官家的男坤泽做夫婿,不敢有半分张扬,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是真的恨她。
今日下了朝被丞相大人拦住好一番阴阳怪气的告诫,随后又被叫去九华殿,母后不问缘由,劈头盖脸一通训斥,她是真的有点挂不住脸了,回府就朝管家怒吼道:“那个逆子呢!”
管家吓的大气不敢出,规规矩矩的回答:“世子在房间里呢,没出去过!”
王若囡大步向王聿棠所住的和风居走去,王若囡刚跨进院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院子里是她前几日叫人送来的六个年轻貌美的坤泽,此时正在院子里跪成一排,一个个都煞白着小脸,摇摇欲坠。
王若囡赶紧让人将坤泽们都扶起来,送去各自房间歇着去了。
王聿棠听见院子里的动静,走出房间,冷冷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你在胡闹什么?”王若囡压着火气问。
“孩儿不喜欢母亲送来的人,但既然母亲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
“你的事?你是想让公主府落得一个苛待女眷的名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王若囡高声斥责道。
“名声?脸面?母亲若是在意的,我便就不在意,左右母亲也从来没在意过我!”
“为了那般一个坤泽,你要忤逆你的母亲?”王若囡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
“在你心里,他只是一个坤泽,但他是孩儿的心上人!”
“你分化那年,本宫就告诉过你,生在皇家不配有心上人,而且,肖战你不用再想了,皇上已经下旨将他赐给允王做正妃了!”
王聿棠一脸难以置信,他上前抓住母亲的衣袖,“母亲是在诓骗我对吗?小言怎么会嫁给别人?”
“你随便拉个人问问就知道母亲没有骗你,也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母亲,可是你明明告诉我,肖战是我的人,他刚进府的时候,是你告诉我要待他好,可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他了,你又说不能对她太好,要让他知道寄人篱下不易,要让他心存感激,念着我们的情谊,才会对我死心塌地,小言那样懂事,从不抱怨,可你还是不许我娶她,你说他不配做世子妃,只配做妾,你让我娶丞相家的嫡女,我都依你了,可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你还是待他太好,把他心气儿养的太高,让他根本瞧不上一个世子侧妃的位置,妄想着攀附高枝,倒也是个有手段的,否则王一博怎么宁愿去御书房跪两个时辰,也要求娶他,傻孩子,也许更早,他就已经和允王有苟且了!他现在就住在东街那边的一间院子里,那间院子在他姨丈名下,他早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了!我们都被他蒙骗了!”
王聿棠如同被一道惊雷劈愣在原地。
王若囡在被闻婧北指着鼻子骂愚笨时,才知道肖战的事,她当时和王聿棠的反应一样,她不知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乖巧柔弱的小少年,是何时在一夕之间变得这般精于算计,就这样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翠翘楼
肖战双手提着今日新换的月白色袍子,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抬头正对上烈月殷切的目光,日光下,男子面容如月下白莲,眉目如画。
“烈月哥哥是在等我吗?”肖战唇边噙着笑意,调笑道。
烈月粉白的小脸唰一下便红透了,赶紧向前走两步,跪了下去。
“不知道公子前来,请公子恕罪!”
随后跟着走上来,锦衣玉袖的翩翩公子,手里一把折扇摇的风雅多姿,他眉眼含情,唇边带笑,“公子莫要取笑我家月儿,月儿脸皮薄,回头恼了本王可要心疼了!”
肖战回头,好整以暇的看着王一博,勾唇笑了一下,便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向房间里走去,冯掌柜赶紧进门跟着侍奉茶水。
王一博也笑着,摇了摇头,小坤泽这说变脸就变脸的性子,还真是……可爱。
“起来烈月!”王一博伸出一只手去拉烈月,烈月却挪了挪身子,避开了他,还对他摇了摇头,他只好讪讪的收回手,还不等说点什么,屋里才传来小坤泽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的声音,“起来吧!”
烈月这才敢起身瞧王一博,眼波流转间全是春情,王一博没忍住偷偷拉了拉人的小手,烈月眸中愈加柔情似水。
“王爷茶快凉了!”屋内的小坤泽冷声道。
王一博笑着松开烈月,转身进了屋,两步走到小坤泽身旁,挨着人坐下。
“王爷的位置在对面!”
“都快成亲了,小王妃怎么这么冷淡?”王一博装作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肖战没理他,淡然道:“王爷约我来就是看您花前月下?”
“肖公子别恼,是有正事的,本王来是要告诉你蛊后已经起作用了,已经很多人被解了蛊毒,公子大恩,受本王一拜!”王一博起身规规矩矩的做了一揖。
“王爷不必如此,快请起!既然蛊后已经为你所用,那就请王爷寻人将苗如殇的尸骨掩埋在王府,他从小就以身养蛊,闻婧北如果发现他不见了,是可以用蛊王探查他的下落,只有在离蛊后近的地方,蛊王探查不到!”
“你不是答应苗如殇将白骨带回给他心爱之人吗?”
肖战端茶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王一博,说:“我骗了他!”
王一博愕然。
肖战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飞檐耸立,沉思许久才说,“苗如殇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可怜人,他中了闻婧北的离心蛊,才亲手斩断了与心上人的情蛊,他用仅有的理智保住心上人性命,连夜跟闻婧北离开山谷,却不知道……情蛊有两种,情思蛊与生死蛊,情思蛊系情思,生死蛊断生死,他以为蓝瑾练不出生死蛊,以为只是普通的情蛊,斩断情丝,从此各自安好,却不知蓝瑾种下的偏偏是生死蛊,一生一死,蓝瑾舍不得心上人死,选择了了结自己,所以我骗了苗如殇,蓝瑾在他离开山谷那日就挥剑自刎了,他从来没有恨过他,他希望他好好活下去。而我要夺他的蛊后,就必要取他性命!”
肖战转过身,潋滟的眸子含着不为人知的伤痛与坚定,“我不愿欺瞒王爷,所以如实相告,但我并不后悔!就算将来败了,万箭穿心也不悔!”
王一博望向肖战,眸色深深,小坤泽形影单只,一身傲骨,有着执棋在手,搅弄风云本事,又有义无反顾,孤注一掷的勇气,他不知道小坤泽经历了什么,但在他身上他仿佛看见了自己,他们才是一种人。
王一博站起身,叹了口气,走到身边站定,“肖战,你我都是走在悬崖上的人,但我保证,在你掉下去的时候,会拉你一把!所以你可以相信我!”
肖战沉默半晌,这么多年他都行在暗处,不敢有一步走错,就是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拉他一把,他的身份如果暴露,他身边所有人都会死的很惨,那些人都是他的挚友亲人,他不敢有一丝松懈,可他也只有十六岁呀,一个少年最好的年华。
肖战看向王一博,抿着唇笑了,难得露出一对兔牙,他迎风仰起头,微风吹起他腰间发丝,“可王爷!你前几天才把我出卖呢!”
王一博还在回味小坤泽稚气的笑容,闻言愣了愣,许久才跟着笑:“小王妃好生记仇!还是本王的烈月贴心!”
肖战挑了挑眉,转身回了椅子上坐着,对着门外大声喊,“烈月进来吧!”
烈月推门走进,对着王一博微微躬了躬身子,对着肖战却跪了下去。
“起来回话,免得你家王爷心疼!”肖战捏起桌上食盘里的糕点,自顾自吃了起来。
烈月看看肖战,又看了看王一博,乖乖的站起身。
王一博好笑的看着小坤泽,也拿起糕点吃。
肖战却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糕点丢到盘子里,拍了拍手站起身,“王爷日理万机见一面也不容易,烈月好好陪陪王爷吧,我先回府了!”
说完话,肖战起身就走,一眼都没去看王一博,只在门口对着冯岚清,冷冷的吩咐,“告诉银翘,本公子花重金从江南请来的糕点师是死了吗?还是我翠翘楼已经穷的买不起一罐糖了,糕点做得这般难吃,还有,把食盘全换成红玛瑙的,我不喜欢和田玉。”
冯岚清赶紧一一应和着,王一博拿着一块甜的腻死人的糕点,一脸懵的问烈月:“你家主子这说翻脸就翻脸的毛病,以前就有吗?”
烈月“噗嗤”笑出声,他也是第一次见。
肖战领着曾青走到楼下,就已经听到了缓缓扬起的琵琶声,音如天籁,风簌簌情切切,一曲殇衷情,诉不尽人间冷暖,道不尽世间悲欢。
许久没在闹市走动,肖战瞧着还觉有点新奇,看中一根小小的细细的红绳,上面坠着一只小巧的玉玲当,他高兴的拿起红绳问曾青,“你说招财和来福会不会喜欢?”
曾青为难的扶额,小心翼翼的说:“应该会喜欢!”
“那这两条我要了!”肖战拿起红绳就走,曾青赶紧掏钱付账。快步追上肖战。
“公子,后面有人跟着!”
肖战愣下眸子,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往旁边无人的小巷走去。
“跟着我家主人干什么?”曾青冷冷的看着追上来的黑衣人。
“给肖公子问安,我们主子想请您过府一叙!”
“要是不去呢!”
“那就得罪了!”
为首的黑衣人缓缓抽出长剑,剑刃锋利无比,闪着深深寒光。
“曾青,莫伤他们性命!”
“是,公子!”
几个人根本不是曾青的对手,几个回合就都倒在了地上,为首的黑衣人急红了眼,咬着牙还要往起爬,被曾青一脚踹了下去。
“小言!是你吗?小言!”
王聿棠听到下人通报在西街瞧见了肖战,着急忙慌的就从府里跑了出来,盯梢的下人告诉他肖战进了这条巷子,他进来就正好看见这番情形。
“王聿棠,这些是你的人?”
王聿棠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站在曾青身后的肖战身上,舍不得挪开半分,一晃半月未见,他思之如狂。
“什么人?我没有派人?”
“来杀我的人!"
王聿棠不明所以,低下头去看趴在地上的几个杀手,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母亲身边的近卫吗?所以是……他惊骇的睁大眼睛,“是母亲让你们来杀小言?”王聿棠抖着声音问。
“没有,我们只是奉命请肖公子入府一叙!没想伤他性命!”
肖战冷哼,"那贵府请人的方式还挺别致!"
“小言,你误会了!母亲从小就疼你,怎么会派人杀你,你跟我回去,让她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王聿棠,我不会跟你回府,从我走出公主府的那一刻,就不会在回去了!”肖战声音平静如水。
“为什么?因为你要嫁给我皇叔做允王妃,对不对!”
肖战没回答,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冷静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王聿棠心如到割,放软声音,“小言,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我与世子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小言,难道我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王一博他风流成性,府里府外桃花债不断,他不会真心待你的,只有我,我真心爱你,永远把你放在心尖上!”
肖战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不会多做纠缠,是我高看你了,既然你想要个明白,我就告诉你,王聿棠,从你答应娶林乐蝶的那一刻,我们就再无可能了!我承认你待我好,可扪心自问,你对我的好哪样不是抱着施舍的态度去的给与的,我感念你与长公主的收留之恩,但不代表我肖战可以任你们拿捏!”
这样的肖战,眼中全是锋芒,他柔软乖巧的小言再也看不见了,王聿棠悲痛欲绝,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卑躬屈膝下去,所以他的语气也陡然尖刻许多,“不,母亲说你一开始就为自己留了退路,否则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你的顺从乖巧都是装的!”
肖战闭了闭眼睛,心底最后的一抹情意也消失殆尽了。
“如果我没有退路,是否就要任你拿捏,王聿棠,回去告诉长公主,我肖战什么都不欠她,我与她之间,与长公主府之间,与世子之间,再无瓜葛,今日事我不追究,若有下次,我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
肖战说完,带着曾青翩然远去。
王聿棠有些反应不过来,凝望着肖战远去的背影,心口再次被撕裂了。
他有点难以接受小言离开的事实,仿佛回到府里那个小小的院落,他的小言会如往常一样,放下手中的书卷,亲手为他泡一壶他最爱的君山银针。
这里交代一下博哥的人设,爱拈花惹草,但都是小打小闹,最多搂搂抱抱,过分的没有,喜欢美人,他对烈月偏爱是有原因的,不是渣男,偏偏就是这样喜欢美人的浪子,最后来喜欢上并不美丽的肖肖,没想到后来肖肖分化成绝世大美人,他天天更是稀罕不够了,是忠犬,就是前期有点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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