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肖战与王一博对视一眼,王一博摇了摇头,肖战没明白,露出些疑问的眼神。
来不及多解释什么了,们已经被推开。
肖战看了眼侍从身后跟着的人,顷刻就明白了,对方穿着一身大红的袍子,不是左相平素的穿衣习惯,身量更是极高,肖战只一眼就确定了对方不是左相。
那人进屋后视线扫过坐下的两人,看到王一博时愣怔了一下,但也并未开口,他径自坐在了肖战对面,待侍从退下后,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怎么是你?”肖战有些意外,但又不算十分意外。
红衣人笑了下,“三殿下,许久未见,难为您还记得我。”
肖战颔首,对王一博介绍道:“这位是左相的长子,养在老家,很少在京城。”
正如肖战所言,沈言平时都不在京城,他无意仕途,肖战虽然收到了他回京的消息,但他今日会代替其父出现,肖战还是有些惊讶的。
沈言颔首,“殿下,我们是老熟人了,在下就不卖关子了。”沈言的表情变得严肃,他道:“还请殿下就我父亲一命。”
肖战面露疑问:“哦?沈公子何处此言,你不涉朝政或许不知,左相是整个楚国最忠心之人,他是陛下一手提拔的,兢兢业业多年,怎会有性命之忧呢?”
王一博的眼神在两人间流转,没多思索,直接朝椅子上一靠,视线看向窗外的小院子,都说江南的园林设计别具一格,他今天可要好好欣赏欣赏。
沈言苦笑道:“殿下,您运筹帷幄,朝中的事情您也最清楚,父亲府上每人要来多少人,您更该知道才是。”
肖战淡笑:“这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啊,公子这话说的,好似本宫的耳目遍布整个京都似的。”
王一博一心看景,闻言嘴角一勾,默默评价,装模作样。
不过这个沈言倒是真的如肖战所言,完全不同政务啊,看他游刃有余地将肖战约出来,王一博还以为对方是个扮猪吃虎的。
可这半天没说到重点上,王一博都有些不忍听下去了。
“殿下。”沈言苦笑出声。
王一博有些无奈,倒了一杯茶放到沈言面前:“沈大公子,说重点啊,你要殿下帮忙,交换的条件呢?殿下总不能白帮你吧?”
沈言这才恍然,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个竹筒。
肖战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张纸,上面是一份名单。
沈言抿了抿唇,在肖战和王一博面前显得有些局促,“父亲他不便前来,让在下将这个交给殿下,说是您想要的。”
王一博还没看清,就见肖战的将东西收了起来,脸上的神情虽然没变,但开口已经换了一个语气:“说说你父亲遇上的麻烦吧,本宫只知道陛下最近时常召他,殿内不留人,多的本宫探查不到。”
沈言欲言又止,视线扫了王一博一下。
很细微的一下,肖战一心牵挂名单,并未注意到,只听王一博开口道:“现在想起来我在这儿了?沈公子危机感不足啊。本世子该听到的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马上也要听到了。”
沈言面露尴尬,肖战开口打断王一博:“沈公子,说正事吧,定国公世子不是外人。”
沈言颔首,他教养也不差,方才也是太着急了才露了怯。
“陛下倚仗父亲,多次召见原本也是正常。但前不久,父亲突然寄了信来,在下才匆匆赶回京都。”
肖战若有所思,问道:“左相什么时候给你送信的?”
沈言回想道:“大约半个月前。”
那就是肖梧大婚前几日了,肖战道:“你继续。”
沈言点点头,继续道:“父亲说,陛下最近总在问他,关于几个皇子之间哪个更适继承大统,似乎还有意让父亲做长孙的太傅。父亲从前就与陛下说过,教过皇子之后,不再入太学,陛下如今是毁诺。父亲的为人殿下也知道……”
肖战接过话茬:“说好听了是君子品性,说难听了就是迂腐。他不想配合陛下,心中还失望非常,所以想要辞官亦或是外派?”
沈言点点头,肖战和自己的父亲还真是互相了解啊。
肖战叹了口气,“本宫明白了,”他说着将竹筒推到沈言面前,“左相离开不成,甚至性命不保,所以选择站队,是吗?”
沈言颔首,“是,殿下。我父亲他说,既然逃不出,不如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肖战淡笑,摇了摇头,“此事要你父亲亲自来与本宫谈,你做不了主。”
此言一出,不止是沈言,王一博也侧目看向肖战,他不明白肖战明明对竹筒里面的东西很感兴趣,左相也确实是一大助力,这样双赢的局面,肖战居然不要。
沈言看向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竹筒,言语间有些焦急:“殿下,父亲说了,我可全权代表他。”
肖战摇摇头,抬手去拿一旁的面具,“本宫说了,此事你做不了主。让你父亲来寻本宫,东西你先拿回去。”
沈言见肖战态度如此坚决,视线下意识的投向了王一博。
王一博虽然不明白肖战这么做的原因,但他现在必然是要和肖战站在同意阵营的,他对沈言微微摇头,拿上一旁的面具,跟着肖战前后脚离开了。
一路无话,上了马车,气氛也十分安静,虽然王一博这两人与肖战之间说话也不多,但如今的安静还是显得有些诡异了。
他偏头看向肖战,找话题道:“左相也是不靠谱,让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来与你谈这个。”
“他比你还大上两岁呢。”
王一博道:“年岁又不能说明什么。”
肖战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王一博一会儿,转过了头,不过转头前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模样。
王一博正想着再接再厉,就听肖战道:“你呢,你是怎么看左相的,他是忠正还是迂腐?”
王一博没想到肖战会主动说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思索了下,片刻道:“我与左相接触的少,并不清楚他的为人。只是他能一下子拿出一个你看中的筹码,此人绝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非黑即白。”
王一博说着笑了下,“说到底,这京都里,身居高位的这些人哪有简单的呢。”
肖战脸上也露出些笑意,“是啊,都不简单,都自私自利。”
王一博继续道:“按沈言的反应来看,他定当认为你与左相关系匪浅,师生情谊斐然。他如何会这么认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左相表露的。”
肖战看向王一博的视线带了些认真与欣赏,“你继续。”
王一博淡笑下,道:“他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却一直没给你,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左相心思深沉,早早料到了今日,所以手里捏着你的把柄,但他却毫不担心着期间你会查到,那就只能是第二个可能了,左相背后还另有其人。这东西,没有背后之人的授意,他不敢给你。并且确保即使你看过了,也没机会先一步查到。”
说了许多话,王一博有些口干,他舔舔唇,准备结尾:“这传言真真假假,我看只有左相对陛下的心是真的。”
肖战颔首,莞尔道:“知遇之恩,万死莫辞。”
王一博视线看向肖战,“那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左相要是再来,还需要本世子陪着吗?”
肖战笑道:“你还是好好想怎么才能找点事儿干吧,陛下可说了,成婚之后再给你安排职务。”
王一博瞥瞥嘴,不是很高兴的模样:“成婚之后再以婚假为由,再休息上一个月,就能等到各路藩王进京了。”
肖战用脚碰了碰王一博:“真不用本宫帮你?”
王一博摇摇头:“不必了,再说了,殿下自己都自身难保吧。”
肖战颔首,“好啊,带了这么多年兵,世子殿下确实是该好好休息了。”
王一博抬眼凝眸看向肖战,不明白他怎么也如此不在意,自己要是派不上用场,肖战又何必让自己回来呢?
肖战却好似有读心的能力一般,只看了王一博一眼,就道:“你的作用就是让本宫免于催婚。至于其他的,本宫都不急,世子急了?”
莫名的胜负欲作祟一般,王一博哼了声,“殿下不急,本世子自然也不急。”
沈言回到府中,左相只一眼就看到他手上的竹筒,他喝茶的手一顿,待人走近道:“你回来的正好,没在逍遥庄吃什么吧?准备用膳吧。”
沈言在左相手边的椅子上坐下,将竹筒放到他面前,“父亲没什么想问的吗?”
左相放下杯子,道:“早有预料的事情罢了。我教过三殿下,他很聪明,你去,是不可能让他答应的。”
沈言面露不解,还欲再说,就听左相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过两日就回乡陪你祖母吧,等过了年,我会将你母亲还有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也送回去,你仔细照顾着。”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沈言声音里全是不解与焦急。
左相叹了口气,“言儿,在大楚换继承人之前,你们都不要再回京都了。若是能躲到关外去,就更好了。”
沈言看向左相,那曾经托举起他的臂膀与脊背已经有些佝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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