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云在谢幕杉那边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因为家里只剩肖战和王一博,导致两人的关系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其实这样的变化主要是体现在肖战身上——一开始王一博担心傅青云不在肖战会觉得无聊,总是缠着他逗他,但大部分时候他和肖战的话都总是不太对付,后来他发现肖战并不领情,甚至不是很想搭理他。
肖战对他的不搭理不是那种无可奈何不想接话的不搭理,而是一种他看你一眼就能让你凉到心底的冷漠。
对于肖战的态度王一博也十分无奈,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每天都在肖战面前晃悠。
今天又到了肖战看医生的日子。路有甚固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次然后到肖战房间里和他聊聊天说说话,有时候是半个小时,有时候是一个小时。
和他见过以后肖战确实改变了很多,从第一次看医生到现在肖战一次都没有发过病,后来傅青云来了更是笑口常开,因此王一博对路有甚的信任增加了几分。
吃过午饭后路有甚就来了,王一博担心肖战吃了饭就往床上躺,就直接让路有甚现在进去,也好让肖战和他聊聊天消消食。
路有甚进了屋就直接将门关的十分严实,连条缝都没了。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王一博还是等在房间外,和第一次一样。
经过几次的治疗,路有甚对这个房间也是熟门熟路了,甚至就连哪里换了什么小物件他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和肖战也熟络了。尽管如此,他还是遵循着一个客人的基本原则,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眼神一直放在肖战身上,没有四处打量。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还是个海归精英,这样的操作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人的基本素养。
肖战坐在他边上的单人小沙发上,伸手去给路有甚倒水,“房间里没准备茶水,路医生不介意喝点果汁吧?”
之前他口渴总是感觉和白开水没味还不解渴,王一博就让厨房的阿姨给他榨了果汁,他也没拒绝,就这么一直喝着,后来他屋里的茶水就都换成了果汁,反正他也没什么意见,就索性一直这么喝着,要换做平时他房间里也不会来人。除了王一博。
路有甚笑了笑,“没关系。”
“那是新换上的?”路有甚的目光放在了桌上的花瓶上。
桌上摆着一个白瓷花瓶,上面没什么余置图文,虽然算不得上品但欣赏起来倒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但花瓶里却装了些满天星,瓶子和花产生了一种违和感,而且里面的花还参差不齐,一看就是没有打理胡乱放进去的。
肖战只是随意的看了那花瓶一眼,随后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
见他不是很想和他聊花瓶,路有甚也不纠结,于是又问他最近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
在他的引导下两人很快就聊了起来,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是擅长的就是在交谈中观察对方的神情和言语,从而来分析对方的一系列状况,但又适时的表现出亲和,语气也十分自然,言谈举止让人拿不出错,总之能给人一种十分良好的柑橘。
聊了一会儿日常后路有甚才像是突然想到,顺嘴问:“你和王一博最近的关系怎么样?”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算是可以提起,对于路有甚来说这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询问,毕竟肖战现在的真个生活环境都没有离开过王一博,确切来说他的生活环境是王一博所创造的,而且他们之间也已经有了纠葛,王一博对于肖战的病情也有着很大关联。
听到王一博的名字,肖战有一瞬间的呆滞,就好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言说,路有甚也不着急,只坐在一旁静静等着他。等了一会儿肖战才将这几日的事情挑挑拣拣的说了。
言毕,路有甚若有所思起来。
见他迟迟不说话,肖战笑着问:“有什么不对吗?”
路有甚摇了摇头,“没什么。”然后又转了话头,“你有没有想过试着信任他?”
闻言,肖战的眉头微皱,路有甚伸手端起肖战给他倒的果汁,杯子举到嘴边后又轻笑了一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
肖战看着路有甚。
路有甚接道:“想过会和他一直这般。”说完就将果汁一饮而下。
但肖战却被他这话说得一愣。
和谁一直怎么样?
自然是和王一博,但他和王一博现在又算是什么样?
肖战在路有甚的话中沉默良久。
路有甚早就看出肖战是故意冷落王一博的,这跟他上一次治疗的时候差不多,归根结底是他还是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王一博。
当然他也十分理解肖战的这种不信任,很多病人都会在某一方面十分执着,而这种执着是很难改变的,也是不能急于求成的,只能循循善诱,他们做医生的也只能起到一个引导作用。
“肖战。”路有甚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肖战疑惑的看着他,“你是一个成年人了,你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之前听王四爷说过一点你的经历,我想你或许比我更懂得人心险恶。”
“我想你应该去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说的话,别人的好到底能不能接受也是你说了算。”
这是路有甚走之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肖战回过神来看挂在墙上的摆钟,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他眼神放空,突然就注意到了视线中的一抹紫色,再一看才发现是刚才路有甚提到过的那个花瓶还有里面的花。
这个花瓶是他来个之后才摆上的,大概是觉得屋子里太单调了,装饰品也少,最开始只是将这个花瓶放在了桌上,后来还是傅青云说觉得这花瓶太单调了,应该要弄些花来放上才好看。
这两日王一博总在他面前晃,什么话都说完了,最后见着那花瓶空空就问肖战想要什么花,当时肖战就随口一说要满天星,毕竟他见过的花,能叫出名的花也不多,谁能想到王一博还真让人弄了好些颜色的满天星回来。王一博的意思是他们一起修剪枝叶然后将花放到瓶子里去,但肖战当时就不高兴了,把他拿来的满天星胡乱的往瓶子里一塞,转头就说好了。
王一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随他去了。
想到这些肖战没来由的发了两下抖,如果不是路有甚问起他怕是也注意不到这花瓶,更不会再去回想那天的场景,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没来由的想发脾气。准确来说是他这些天都没给过王一博什么好脸。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对王一博这么过分了吗?
肖战魂不守时的想了一下午,直到晚间吃饭的时候才从房间里出去。
王一博亲自去敲得门,最让他以外的是这次竟然一敲门肖战就开了。
肖战站在门口和他隔了不到一步的距离,就好像是专门站在门口等着他一样。肖战看着门外的王一博问:“我能打电话给小云吗?”
原来是为了傅青云。
王一博叹了口气,“可以,但是要先吃饭。”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肖战点了点头,乖巧的跟在王一博身后往楼下走,就像他第一次那样。
今天晚上炖了排骨,那汤色看着鲜亮,里面的肉吃起来也很鲜嫩,肖战难得吃了很多,但还是吃的很慢。
见他吃的多王一博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养了这么半个月,都不见他一顿吃这么多,现在胃口好了他看着也高兴。
吃完饭以后肖战将筷子一放,坐在位置上安静的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当然知道他是想打电话,但他就是不提,只安静的吃饭。
他不说肖战也不说,一个人坐在桌上吃饭,一个人坐在桌上干看。最后还是王一博先放下碗筷把肖战带到了电话机前。
拨盘氏的电话肖战还是第一次见,回春坊里根本就没有电话,反正去了那儿的要么就是家里没人了,要么就是被家里人卖来的,也不需要跟什么人联系,况且这电话也不便宜,普通人家要联系倒宁愿走两步,电话这种东西只有有钱人家才安。
王一博这台电话看上去油光蹭亮的,像是刚装的一样。
他站在王一博身边看着他拨弄,没几下王一就将听筒拿了起来,接通后王一博告诉对方是找傅青云,但王一博并没有说完就将电话给肖战,反倒是皱起了眉头。
如果没猜错的话对面接电话的人应该是谢幕杉,估计是在调侃王一博,或者说一些你要怎么怎么样我就把电话给他之类的话,但王一博很显然并不吃这一套,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不帮你谈生意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王一博就将听筒递给了肖战,可见是刚才那句话起作用了,肖战倒是真的没想到谢幕杉原来这么好拿捏,不过他不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吗?怎么开始做生意了?
他也没想那么多,因为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傅青云的声音,两个人开始互相慰问了一番。
站在肖战身边的王一博看他电话打得这么投入十分识趣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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