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开口就问他去了哪里,是不是一整晚都跟沈余生在一起,作为艺人,没及时向经纪人汇报行踪是他错,但唐慎的口吻让他不舒服。
好似“捉奸”的质问,教邝澜玉生气,公司没规定艺人不能恋爱,况且他跟沈余生还没确认关系。
他不能理解,唐慎为什么要用背叛的眼神看自己,他昨天的表现还不好吗?
陆焕,他照顾了,惩罚也替了,镜头都快让成背景板了,还要怎么样!
昨晚,唐慎跟陆焕互喂食物,K歌跳舞,亲密的照片还在群里挂着呢!他好不容易放下了,想尝试换个人追逐,为什么唐慎要用难听的话刺他。
唐慎见他默认,之前打好的腹稿被怒气替代,压着嗓子问:“你们做了什么?亲了,抱了,还是上床了?”
邝澜玉有被吓到,慎哥是疯了吗?即便他跟沈余生在一起了,也只要按照公司的流程,提前备好公关,而不是站在这里被指责。
“慎哥,我觉得你需要先冷静一下,我们换个时间再谈。”他还没从昨晚的欢愉中抽离,实在没余力再应对陌生的唐慎。
他们陷入僵局,唐慎的呼吸逐渐深重,他知道自己的失控,而邝澜玉越是坦诚,他便越是心慌。
最后,唐慎松开握紧的拳头,迈步转身,然后……他听见邝澜玉松了口气,再是电子门卡的刷门声,在门把转动的那刻,随着加速的心跳,他改变了注意。
邝澜玉对唐慎没有防备,所以当关门的那刻,看到唐慎挡着门强势进屋的那刻,他叫了出来。
“慎哥,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别……”
“阿玉,别推开我,我们的关系不该是这样的。”唐慎在求和,用邝澜玉听了最容易心软的字眼求和。
邝澜玉垂眼,不再抗拒,退开让唐慎进屋。
唐慎没放弃游说:“阿玉,答应我,离沈余生远一点,像他那样的人……”
“哪样?”邝澜玉问,“慎哥,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那你告诉我,像他那样的人是指哪样?”
“唯利是图的商人,以征服为乐的伪君子,阿玉,你正直善良,怀有初心,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趁还没陷太深就慢慢疏远吧。”
“慎哥,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邝澜玉不再逃避,选择正视自己的心意,“我承认,我对沈余生有好感,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会自己看,所以……请你别再左右我的想法。”
“邝澜玉,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唐慎的防线被击溃,沉声道,“公司里被养废了的金丝雀还少吗?图新鲜的时候百依百顺,喂资源,给钱花,然后呢?等你习惯了,屈服了,就开始若即若离,最后成为他们炫耀时的谈资,你也想步后尘吗?”
邝澜玉死死咬住唇,不可否认,唐慎说的没错,被抛弃或是沦为玩物的例子有很多,死心塌地的沉沦,甚至心甘情愿的被当做礼物送去交易。
有那么一瞬间,他害怕了,直到舌尖尝到血腥才回神,是他下口太重,一直没松,下唇破了,正渗着红。
沈余生会是这样吗?他自问,而回答他的是一帧帧回忆。
沈余生带他离开红桃K包间,为无礼的话向他道歉,为他受伤而生气,一边说要划清界限,一边跳下泳池救他,还在月下跟他调情,用最真诚的眼神骗自己主动勾引他。
邝澜玉当然知道沈余生是有心机的,但他还是……想试试。
对!他想试试,所以不自觉的说了出来,尽管很轻,但唐慎也听见了。
“那工作呢?你不要了?”唐慎抬出杀手锏,“你资源本来就掉的厉害,再爆出恋情还想混吗?万一被对家知道了,编造你被包养的桃色绯闻就彻底完蛋了!”
“那就等这些事发生了再说!”邝澜玉答的坚定,之前他对唐慎的感情,一直捏着压着,到最后只是场单相思,既然瞻前顾后也不总是好的,那就闭着眼争取一回。
“我操!”唐慎需要发泄,拿了桌上的杯子就往墙上砸,可这还不够,他红着眼,发狠似的抓着邝澜的手腕,问,“是他承诺了什么吗?嗯?答应砸钱捧你?给你推代言,还是让你带资进组?”
“没有!”
“没有?”唐慎彻底误会了,冷笑,“邝澜玉,别跟我说,你什么都没要的就把自己送了出去。”
邝澜玉并不是听话的艺人,他无视公司安排的酒局,拒绝高价的垃圾电影,他不爱上综艺,也不喜欢热闹,很多时候的配合,都是为了唐慎。
可他的付出,换来的不是回报,而是羞辱,等他反应过来时,耳光已打了出去。
声音清脆,力道极大,唐慎的脸颊红的很快,邝澜玉没有道歉,只笑了笑,说:“慎哥,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这话只说了一半,他没说,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随便给我定罪,你不能因为我说没关系,就真的以为我不会伤心!
“阿玉,我……”唐慎突然语塞,脸上的火辣使他清醒,想为过分的言辞道歉,到嘴却变成,“我先回去了,你准备下吧,一会还要开工。”
唐慎离开后,沈余生从拐角出来,其实邝澜玉一走,他就醒了,本想一块早餐,没想到一下来就看见唐慎跟着邝澜玉进房间。
他在门前踱步,想到邝澜玉跟唐慎独处,下意识的捏烂了一包烟。
他看见唐慎卡着门,不知道说了什么,让邝澜玉放行,之后门就关上了。
好乱啊!沈余生他心乱了,即使当年被归国的沈泽名抢去一切成就,他都没这么乱过。
他的脑袋不肯停,不断去想、去猜,唐慎究竟说了什么,是恶心做作的忆当年,还是吃定邝澜玉心软先低头道歉?
邝澜玉有多好骗,有多好哄,他比谁都清楚,那他们在屋里做什么?
要是邝澜玉动摇了,又被诓了回去,会不会像昨晚努力讨好自己那样去对唐慎?
一想到里面可能发生的事,他就想去敲门,好几次手都快碰到门板又收了回来!凭什么,邝澜玉凭什么让他心烦意乱!
沈余生暴躁的几次离开,又几次回来,他能看出唐慎对邝澜玉的在意,无论这种在意到了何种程度,都包含着占有欲。
比如唐慎宁可收拾烂摊子,也要让邝澜玉保留一些原有的个性,对自己这个“外来者”充满警惕。
沈余生用拇指关节压了压眉心,却压不住心里的火,直到唐慎开门出来,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沈总,贡献了人生中第一次鬼鬼祟祟的逃跑。
唐慎的一侧脸颊是红的,邝澜玉打的?
沈余生看了眼时间,他们独处了20分钟,这段未知的空白能做很多事!
唐慎做了什么,能让邝澜玉动手,那最后又做成功了吗?
无数个疑问困扰着习惯掌控的男人,他拨通邝澜玉电话,试图从声音找出蛛丝马迹,可接连三个邝澜玉都没接。
沈余生耐着性子点开微信,问邝澜玉要不要一起吃早餐,但等他到了自己房间,邝澜玉都没回消息。
下午一点,节目组备好的道具出了问题,暂停录制一小时。
邝澜玉没回房间,在一旁休息,陆焕缠着唐慎玩手游,唐慎忍不住去看邝澜玉。
他冷静之后,知道自己说了浑话,或者……就是知道邝澜玉不会为了事业献身,所以才更害怕,因为那只能证明——他照顾多年的白莲动了真心!
而他自己,也终于发现对邝澜玉的在乎超出了工作职责,但……还来得及吗?
邝澜玉托腮叹气,小岑也跟着哀怨。
“你怎么了?垮着张脸,改风格走淑女路线了?”邝澜玉想找话题打发时间。
“邝哥,你昨晚做成了吗?”小岑语出惊人。
“我没有,你小声点!”
“哦,那你嘴怎么破了?”小岑凑近,眯眼看,“我以为你们很激烈,沈总还喜欢咬人。”
“哪有,是我自己发呆咬的!沈余生虽然亲的猛,但不咬人,他……”靠!说漏了!
“有多猛啊,喜欢在锁骨上啃小草莓吗?”猛女小岑继续发问。
“没有吧,”被带歪的白莲认真思考,“他比较喜欢掐腰。”
“掐腰喔,”小岑呵呵一笑,鼓了鼓掌,“那很明显想往下做啊,邝哥,看了你这尤物都能忍住,沈总好定力啊!”
“小岑,你今天怎么特别狂野?”
“邝哥,”小岑捂眼,“我昨晚喝醉,跟人做了。”
“啧!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听细节!”他嘴上说不要,心里在介怀,小岑都一夜情了,他的清白居然还在!早知道就别矜持了!
这时,邝澜玉发现方成洲一直在看小岑,突然心领神会,悄声问:“是方成洲吗?”
“就是这个畜生!”小岑狠狠道。
“是他强迫你的?还是故意灌醉你的?”邝澜玉怕小岑吃亏,“如果你不是自愿的,我们去报警!”
小岑扁了扁嘴,挽着邝澜玉的手,说:“那倒没有,就是单纯的干柴烈火一把烧了。”
“那你还骂的这么凶!”
“我的邝哥哟,你感情戏还是拍少了,”小岑挤挤眼睛,小声开车,“滚床单的时候喊畜生是情趣,滚完床单后的评价是畜生,那就是赞扬对方……猛的一批!”
“所以……昨晚你们一直互相骂畜生?”邝澜玉难以想象沈余生骂畜生的模样。
“这……你跟沈总试试吧,”小岑惜命,又补一句,“试过之后,别告诉沈总是我教的。”
“那你跟方成洲要谈恋爱了吗?”
“呸!呸!呸!邝哥,别说不吉利的话!”小岑疯狂摇头,“我才不跟艺人恋爱,我心眼小容易吃醋,万一看到男朋友在屏幕里跟人接吻,我手机都给他丢出去!”
邝澜玉嗯了声,沈余生也会介意他拍亲密戏吗?正想着,小岑推了他一把,暗示他往后看。
沈余生向他们走来,小岑识趣的让出位置,去买咖啡。
“你怎么来了?”邝澜玉心虚,毕竟刚想到事情不太纯情。
沈余生的视线停在邝澜玉咬破的唇,他覆上了拇指,起先像是温柔的安抚,等这唇适应了抚摸,突然用力按了下去,才结痂的伤口又变得鲜红。
邝澜玉痛的皱眉,却没推开沈余生,反而握着他的手,问:“沈余生,你怎么不理我,是后悔原谅我,想让我再哄哄你吗?”
沈余生一怔,盯着傻白莲单纯的眼神,顺着往下说:“是啊,总觉得原谅的太轻易了。”
他不得不去想,邝澜玉嘴上的伤,就是唐慎挨打的原因吗?
“那你也别再按我嘴了,我真是个狠人,对自己都这么凶!”他也后悔啊,干嘛把内心挣扎体现在咬自己这件事上。
“你自己咬的?”堆积的乌云在眉间散开一点点。
“是啊,不然是你咬的喔?”
“为什么?”
“早上从你房间回来,被慎哥抓包了,”邝澜玉坦白,就稍稍美化了下言辞,“然后我们聊的不太愉快,他觉得你们这些有钱人太危险了,提醒我还是事业为重!”
驻扎一早上的乌云终于没了,沈余生笑了:“这和你咬自己有什么关系?”
“生气啊!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做点莫名其妙的事。”
“所以!你为了我跟唐慎吵架?”沈余生见邝澜玉点头,又问,“那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邝澜玉摸摸口袋,舍不得拍自己,只好拍了下沈余生的脸,憋笑道:“早上回房间就没电了,一直冲着,忘了开机,也忘记拿下来了。”
沈余生又被打了脸,却不生气,只觉得冒着傻气的白莲真可爱。
他俩像是打了粉红色的结界,也不在乎节目组的人怎么看。
最后是小岑的怒吼终结了这氛围——就是你打邝哥的是吧?王八蛋!还敢找上门来,卧槽!方成洲你放我下来!老娘弄不死他!
“是他把你弄伤的?”沈余生问。
邝澜玉后怕的点头,沈余生捏捏他的脸说:“别怕,我一会就回来。”
沈余生的恶劣之一——他盯上的东西,别人不能看,也不能碰,一想到邝澜玉身上的痕迹不是自己弄的,他就真的很不愉快!
他解了衬衣两颗扣子,路过道具堆时,斜下一边肩捞起棒球棒,正在骂邝澜玉是第三者的男人先是一愣,后问:“你他妈又是谁?”
沈余生歪头一笑,挥起球棒,说:“我将会是送你去医院的好心人……”
PS:阿仙吐槽专场~我们阿莲是真蠢萌啊!渣渣沈你脑袋里拍了部白莲爬墙记,还说你只是玩玩?我呸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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