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即将落山，晚霞很美，橘黄色的天空勾勒出云朵的形状。
段清淮像是在思索，一阵过后，嗯了一声。声音很小，小到任何一种声音都能轻松盖过。
上课铃声后，放的英语听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的音响效果这么好，加上一些细微的碎言碎语，竟让祁烻觉得有些吵。
老杨在讲台上不停踱步，时而看着地下，时而望着天花板。
陈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在不知道第几个来回的时候，终于，他出去了。
陈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迅速传身小声呼喊着：“祁烻，祁烻。”
祁烻缓缓台头没多少耐心：“有事说事。”
陈南回头看了眼窗外，见没什么动静，说：“明天高一军训，要不要去看？”
祁烻皱着的眉瞬间捋平，同样轻声问道：“怎么去？”
“去当志愿者啊，楼下不是有公告吗，今天下午刚发出来的，你没看？”
他还真没看，一下午的时间，光打球聊天了，根本没注意公告栏那儿一堆人在干什么。
“怎么报名？”祁烻象征性地提了提凳子，动作带动几缕发丝，显得人特呆，跟没睡醒似的。
陈南有些犹豫，警惕心让他再次望向窗外，见那人还在不停地扒拉手机，便放心了。
“听力放完之后可能会有广播通知，到时候跟老杨请个假就行了。”
祁烻比了“OK”的手势表示收到。
打完球后相比之前那一段时间，也就高二开学后时这几个月，祁烻终于恢复正常。
听力放完后，不出意外的广播通知。
“通知，请高二要报名志愿者的同学来操场集合，通知再广播一遍……”
不得不说，虽然高二是高中生涯最关键的一年，但学校的活动基本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高三就有点惨了，除了百日誓师大会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以外，其它一律不能参加。
另一边760班……
段清淮还在不停翻看听力原文核对答案，同学们不停议论着。
“什么志愿者？”
“就是公告啊，你没看吗？”
“没看。”
“唉呀，就是我们军训的时候会有学长学姐送水，打水什么的”
“啊？那也…”
班主任咳了几声：“都安静，跟你们又没关系，吵什么？”等全部都安静之后又说：“班长带几个人，去篮球场领军训服。”
林枫看同桌那奋笔疾书的样子，罢了罢了，仿佛全世界跟他没关系似的。
“museum，博物馆， art museum，选B，对了。”
段清淮的红笔不停刷刷地划着，两颗灵动时而反着光的眸子时不时往窗外瞟，直到对面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室出来。
目光追随他们下楼，愣了很久。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发呆，并回过神时，林枫已经回来了，讲台上是班长一行人，他们正在发服装。
映入眼帘的是一堆蓝色系的迷彩服，从深入专注到出神对段清淮来说似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杨安安175，季成林185，李欢170…”
“段清淮190，段清淮？”
林枫不停拍着他：“哎哎哎，喊你呢…发什么呆？”
“啊？哦。”段清淮放下笔合上书，衣服拉链不停碰着沿边课桌，叮叮响，他单手接过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忽略一边还有鞋没拿。
林枫小心地提醒他，好在他也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常，转身只见那人正无语地看着自己，连忙走过去道谢：“不好意思。”
起初总想着在班里当个小透明，可每回提到他，身边总有些细微的言语，不问也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无非就是学校论坛上的那些事。
段清淮回到坐位止，把衣服塞进书包，林枫旁敲侧击，地打量着：“你刚才干嘛呢？”
“走神了。”他有些尴尬，不难看出还在放空的状态。
林枫不由佩服道：“你这神，走得离普，飞去九宵云外了吧？”
“差不多吧。”说完又继续研究他还没弄完的英语听力。
接着就是认识教官，一些七七八人有的没的，教官说完，班主任说，跟星期一开早会的形式差不多。
下课后，段清淮有意停留一会，可直到对面教室关灯也没有看见祁烻的身影，按道理，去报名应该不用这么久，三节晚自习呢。
段清淮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十点。
秒针不停转动，整个教学楼静得可怕。
“段清淮！”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段清淮台头，只见那人气喘呼呼地扶着栏杆。
“你……去哪了？”段清淮问。
祁烻缓缓走近，呼吸逐渐放平，解释道：“李主任找我有点事，来晚了，你为什么还在这。”
段清淮停顿一会，眼睛不自觉地向下看，像是在组织语言：“我想等你。”
祁烻想说话，却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以前都是你等的我，我觉得我应该等你。”
他还是那么平静，平静说出来的话总能让人日思夜想。
祁烻早该知道的，段清淮从未正真正接受他，无论他做了多少段清淮最终都会一十五一十地还给他。
他没再说话，单单是看着段清淮：“我们回去吧。”
好在时间足够晚，不然被某个老师或者校领导看见肯定少不了一顿思想教育。宿管早己习以为常，也就自然地放他们进去了。
第二天，操场上全是人，一眼望去，有星星点点的蓝白色在其中，他们胸前挂着牌子，两个两个一起，其中一人拿着一箱矿泉水。
“全体都有！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立定，问前看，稍息，立正，”
陈南打开一瓶水，喝了几口，对一边坐着的祁烻说着：“唉，总感觉今年高一军训挺轻松的，太阳是不晒的，风是凉的。学校什么时候这么会挑时间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学校什么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祁烻甩了甩手，架着腿，靠在椅背上，就差给个墨镜，知道的他是志愿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度假的。
陈南听了这话瞬间恼火：“说得好听，你压根没参加军训，站着说话也不腰疼。”
祁烻缓慢起身轻飘飘地说：“注意你的措词，我的腰很好，不要乱讲。”
“切，我就不信你能当着小学弟的面说这些话，怂包！”
祁烻没理他，往水堆走去，搬了一箱水：“你懂什么，走了，送水去。”这个时间点，刚好都在休息。
一个个蔫了巴叽，段清淮也不另外，正闭目养神，周围总有抱怨声。
女同学1：哎呀，站军姿真的累死了，脚都酸了。
女同学2：就是啊，得亏天气不热，不然要中暑。
女同学3：都别抱怨了，看那边。
此时，众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三点钟方向，段清淮睁开眼，画面的亮度刺的他有些发晕。
他斜眼看过去，祁烻和陈南正往这边走。
林枫打趣道：‘‘啧啧啧，祁学长的魅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顶。’’
这下也都不抱怨了，迫于教官的压力只能小声激动着。
段清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
林枫在他面前扫了几下，段清淮很自然地瞥过头有些无语。
林枫尴尬的笑道：“我还以为你又在发呆呢。”
祁烻走到教官跟前，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陈南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完事之后又继续走向下一个班级。
陈南凑近说：“今天小学弟一眼都没瞧你，作何感想？”
祁烻莫名的有点烦躁，把箱子硬塞到陈南手里：“我不送了，你一个人送吧。”
只留陈南一人愣在原地，他甚至想骂人。
结果祁烻还没走几步就跟段清淮的视线对上，感情刚刚一直看着？
靠。
他故作镇定，姿态没出半点差错，应该没看出来。
段清淮见他折回去也是没多想，大概是有什么东西没拿，不过怪显眼的。
林枫在一旁说着：“祁学长这次报名志愿者是为了你吧？”
段清淮歪着头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要问？我看每次都是他来找你，早中晚吃饭找，就连课间十分钟都得爬窗台跟你唠会儿，晚自习下课总能看见他等在教室走廊，这次估计也是为了你呗！”林枫答得头头是道。
这让他想起昨晚与祁烻的对话。
两人回宿舍后段清淮放下手里的书包，随口问了一嘴：“对了，李主任是找你有什么事吗？竟然过了这么久。”
“哦，他说高二那边的宿舍空出来了一个床位，问我要不要搬过去，我没答应，感觉现在这样挺好的。”
话语间断断续续的，总想着感觉不对。
不过之后又补充道：“之后又叫我帮忙去搬了点东西，就耽误了时间。”
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林枫再次在他眼前扫了扫：“段清淮？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段清淮回过神，敷衍道：“哦哦哦，然后呢？”
林枫搭下眼皮，无语的看着他：“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说。”
过了一会儿林枫又问：“对了，你能把祁学长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你要干嘛？”段清淮警惕着说。
“我有个朋友问我要祁学长的联系方式，看你跟祁学长的关系一直不错，就来问问你咯。”
段清淮毫不犹豫：“不给，自己想办法。”
“切，不给就不给我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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