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紧紧挨着,许久肖战整个人都炸了。
他抿了抿唇,看着被王一博攥紧的手腕,掌心骤然缩紧。
那双阴鸷的眼神冷冰冰的,带着毫不收敛的杀意,“你说这话……是在威胁本王吗?”
王一博垂眸看着肖战,眸中是可以让人溺死的深情。
“不,我的意思是……肖战,我的主人,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因为我待在这间刑罚室中,待在你身边,不是为了什么卧底和背叛,而是因为——”
“我心悦于你。”
低沉温和的嗓音像是从最顶级的乐器中弹出的曲目,言语中深情款款,满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情谊。
王一博完全松开了对肖战的束缚,看起来很是郑重和克制。
“我卸掉你身上的武器,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的实力。”
“我不善言辞,所以出此下策,如果让主子感到不满,还请责罚……你,你别不开心……”
王一博蔫蔫地收回手,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情了。
他浑身气力慢慢散去,极限爆发的后遗症慢慢涌上来,他爆发而出的力量并不持久,必须得在这段时间中给主子留下不杀死自己的理由。
——这样他才能真正的陪在主子身边。
“要是让你感觉不安了,我现在就散去身上的功力,主子,别不理我……”
他可怜兮兮地卖着惨,很有诚意地重重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整个人顿时气势萎靡下来,和之前的强硬表现判若两人。
他单膝一跪,像个真正的暗卫一样,做出请罚的姿势。
“请主子责罚。”
王一博借助了爆发后遗症的虚弱表现,拿它当做这一击的后果,蔫坏蔫坏的。
肖战沉默地看着他,整个人宛若一座压抑着的火山,翻滚的岩浆伴随怒意即将喷发而出。
他从来没有见过像王一博这般混沌的人。
要说王一博这举动算是刺杀,他确实没有对自己下手;说他是刻意的冒犯和侮辱,他后续却又这般真诚坦然;要是说他是真心喜欢自己,却又是这般压制自己,暴力行事……
他的行事方式满是矛盾,这举动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而且他对自己这眼神,嘁……还真不算清白。
这个家伙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他当然看不透,因为王一博已经在暗处盯着他很久了,背地里也研究了很久,这才走到这一步。
主子是很没安全感的人。
所以……打一杆子给两甜枣,刚才威吓过了,现在示弱一些,能让他有点安全感。
王一博跪得笔直,呼吸虚浮,面色惨白,伤口崩开满身淋漓血迹,看起来惨兮兮的。
肖战冷色的眸子终于微微一动,他上前一步,抬脚,把地上某个小瓶子踢过去。
“吃下这个,我就信你的鬼话。”
一个小绿瓶溜到王一博的膝盖前,古怪翠绿的外表明晃晃地展示着“我有毒”几个字。
王一博趁着手上还有力气,动作迅速地打开瓶盖,一口闷了。
这是个毒蛊虫,没猜错的话是黄泉蛊。
每周若是没有按时服用相应的药物,腹中蛊虫就会放出毒素,会让宿主浑身骨头碎裂般剧痛无比,失去力气,任人宰割。
带着这个蛊虫的人无法攻击王虫,只要王虫一死,所有吃下这黄泉蛊的人都会死。
这药对于一般人来说算是歹毒,对于王一博来说简直妙得不能再妙。
首先是惹到肖战就会被这蛊虫狠狠惩罚,谢谢就浑身酥软,其次是这药会让肖战安心,对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戒备,天然对自己有了一份信任。
曾经多少次在心里期望着,现在终于成功蛊虫下肚,让他心中高兴不已,他只觉得更爱主子了。
王一博对着肖战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开口。
“还有吗?主子,还有可以让您信任我的药剂吗?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果决的动作展现出一种让人安心的顺从意味,肖战疑惑更甚,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
黄泉蛊是他最为顶级的控制手段,这珍贵的虫子他目前手里只有这一个,而其他的控制手段和这蛊虫远远比不了,没必要画蛇添足。
他犹疑地盯着王一博,看他好像是药力发作了,挺拔的腰背一软,向后踉跄了一下,倒地不起。
……难不成他说的那些天方夜谭一样的话语,竟然是真的?
肖战谨慎地走过去,踢了踢王一博的手腕,确定他失去意识,立刻蹲下身把他的手脚关节卸了,这才安心下来。
他不爽地一脚踩在王一博的胸膛上整理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地把那散乱的衣扣一个个系上,脸色阴沉,面色复杂。
他眼中带着思索的神情,涌现出三分气恼,三分冰冷,三分杀意,一分薄凉,还有九十分疑惑,好一个结构严谨的情绪扇形分布图。
面前的王一博是他这二十五年人生中完全没有遇到过的奇葩,行为举止像是太医院里作为教具饲养的脑疾患者,自有一套行事逻辑但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他不可控,杀了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这身实力……他会给自己很大的帮助。
而且他有自己的蛊虫控制着,不用担心他背叛自己,而且他说他心悦自己,这一点若是真的,自己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相比于那些不成气候的冒犯,很明显赢下这皇位才是最重要之事,其余都是小事。
掌心痒痒的,肖战垂眸,似乎那上边还残留着舌尖舔舐过的余韵。
他面无表情地踹了昏厥的王一博一脚,脚尖在王一博刚才摸自己的手上重重碾了几下,冰冷的脸上隐含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些都是小事!和我的皇位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生气!我!一!点!不!生!气!
肖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头看着被自己踹了几脚却是毫无反应的王一博,感觉他脸色惨白得下一秒就要死去。
“来人,把这里的尸体处理,还有,给暗四九治疗!”
肖战屈尊推开审讯室那道经过特殊处理,一丝声音都露不出去的大门。
满面寒意地吩咐着门口的暗卫,“治疗”二字被他咬得格外得重,凌厉的语气让人感觉他真正想要说的内容不是“治疗”,而是和其相反的“埋了”。
见他心情不佳,一旁的暗卫称了一句是,手脚麻利地把现场处理干净。
肖战怒气冲冲地离开这晦气地方,往后山温泉处走,他感觉自己脏了,身上这件衣服也必须得烧了!
他的每一脚都踩得极重,面色阴沉地不像是去泡温泉放松,反倒像是去温泉里溺死几个人解气。
一路上的暗卫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因为呼吸声重了被砍头,满身冷汗地送走了肖战,他们才松了口气,转身去处理审讯室中的一人一尸。
“主子刚才心情不好,原来都是暗十四惹的!我还以为主子是在忧心几日后的千秋宴呢。”
负责收尸的暗九九看着暗十四死相颇惨的尸体,撇了撇嘴。
“你小子别乱说话!尤其别揣摩主子的心情!”
一旁的暗二一立刻嘘声,让他住嘴,这暗九九是新进的暗卫,培训得还不到位。
“我这也是担忧主子嘛……嗯,暗二一前辈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暗九九态度良好地对身边人一鞠躬,转身看着昏迷的王一博,眼眸微微睁大。
这家伙,居然活下来了?!主子居然没有杀他!
他眼睛一转,心虚起来。
他能进这暗卫,成为排名靠后的暗九九,就是因为告发暗四九立下的功劳,得以晋升。
暗卫人数固定为百人,前十名都是齐王心腹一般不会变动,前五十则按实力排名靠实力,后五十名只是因为有一技之长或者重大功劳得以晋升,实力不算入考量范围。
所以即便暗四九再菜,也能吊打自己。
这样是要是暗四九活下来,并且知道告密这件事是自己做的……
那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暗九九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被放在担架上抬走的王一博,眼底闪过狠辣的幽光。
我们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必须得先下手为强,不能让他活下来!
他低下头,一双满是精明的眼睛滴溜溜地打着转,嘴角一勾,想出个绝妙的好主意。
三天后——
王一博睁开眼,眼前是花纹精良的房梁,身上的伤势已经得到了妥当的处理。
不过身体因为之前的刑罚依旧疼痛难忍,王一博一醒来就迎上了密密麻麻的快感,整个人舒服地差点喟叹出声。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肖战的踪迹,但是他的身体没办法正常行动,手腕和脚腕都脱臼了,上边还绑着锁链,显然是肖战的手笔。
屋中装饰奢华,很明显不是暗卫所住的小屋,反倒像是招待客人的豪华客房。
屋中空空荡荡,没有看守,也没有侍从,看来是肖战还不想暴露自己这特殊的存在。
他感觉嗓中渴得冒烟,但是最近的水壶距离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够得到的,他想要呼救都喊不出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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