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投资的庄氏AI产品在进行中。
孟川当然不是投资完什么也不做了，就等着产品完成上市收钱，他同样需要每一步监测，由此确定这个产品该不该再次投资。
“你先看庄氏的产品计划书。”孟川带着孟竹暮来到集团办公室，将文件递给他，紧接着看庄氏送来的数据报告。
见对方迟迟未动，孟川终于舍得抬头了。
“怎么了？”
孟川对此意料之内，毕竟术业有专攻，他闹得风波再大，没有亲身体验这个领域，自然什么都不懂。
他并不打算当个老师手把手教对方。
孟川知道，这叫做养虎为患。
“我是坐在哪里呢？”孟竹暮眉眼一弯，似乎只要在孟川面前，他都会表现得人畜无害，“是在哥哥旁边吗？”
“当然是坐在角落的桌子。”孟川想也不想就反驳了，“你现在有什么地位可以跟我坐在一块。”
孟川从始至终，都觉得孟竹暮和外面那些刚出学校的毛头小子一样，真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可以闯荡出一番事业。
“哥哥好狠心。”
孟竹暮没有生气，他语调上扬黏腻，像是撒娇又像是娇嗔。
“等你有所成功的时候，再跟我讨论这些。”孟川用笔头敲桌，面容冷酷，并不为此动容。
“还有。”孟川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收起你的油嘴滑舌，对我没用。”
他想起早上孟竹暮说的话，到现在孟川都忍不住要冷笑。
为他牺牲自己的性命？
这话也就说说罢了。
在这世界，恐怕只有孟竹暮想要拉他下高位，自己取而代之。前段时间还和他示威说自己的野心，今天就开始深情“表白”了。
那些话，连假钞都比他有含金量。
一上午时间，办公室内来来往往几人，和孟川报告这几天的事宜，得到回应后，走之前都不约而同看了孟竹暮一眼。
直至季顿带着热饮来的时候，季顿神情复杂瞥了孟竹暮一眼，接着往孟川而去。
“少爷，您的咖啡。”
孟川揉着眉心，接过，喝了一口。
“怎么样？”
“报告单结果是假的。”季顿声音更小了，明显是背着孟竹暮谈论，“他不是家主的亲生儿子。”
孟川早已预料，他只是笑了一声。
“查了他是哪家人吗？”
如果是真的，孟川不觉得怎么，既然家主看中孟竹暮，他不介意将他在父亲面前毁掉，有期待的失望是最伤人心的，到时，孟竹暮没有实权，他也没必要注意他。
只是，现在说是假的，这就复杂了。
有预谋骗了父亲，不难想象他的动机和目的，还想要从他手中夺走孟家的继承权，孟川都为孟竹暮心生可笑。
“做了背调。”季顿声音更小了，“他确实是普通人，就连求学经历是完整的，最近才从海外回来，他的母亲也是人际关系简单。”
“难道真是误打误撞了？”
季顿疑惑反问。
“那可不一定。”孟川轻抿口咖啡，脑中的思绪越发活络起来。
“还有一点。”季顿犹犹豫豫，思虑什么事情一般，“他改名前叫韩竹暮，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和韩家同姓……”
孟川眼眸深了几分。
如果和韩家有关系……
这问题就大了。
正思索着，面前的咖啡被人拿起。
和孟川对视时，孟竹暮笑起来：“哥，我渴了。”
“小少爷，我也给你买了一杯，在桌上。”季顿在旁边提醒。
“我更喜欢喝哥哥的，更甜一点。”
这理由，强词夺理。
“好了。”孟川适时出声，“下次给小少爷买多糖的就好了。”
季顿刚才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外面一直讨论您和小少爷，说您要放权了，还说孟家可能要将掌权人换成小少爷。”
“行了，你出去吧。”孟川对季顿说。
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看来哥哥动作挺快。”孟竹暮拉了把椅子坐在孟川对面，二人隔着一张长桌。
“那自然是没有你会冒险。”孟川冷笑，“你这么做，就不怕我把你的局揭穿吗？”
“你现在不也没有揭穿。”
孟竹暮不紧不慢回答。
“说吧，韩家派你来的？”孟川直直盯着孟竹暮，“我该叫你什么，韩竹暮。”
“冤枉啊。”孟竹暮摊手，“只是姓氏撞了，就让我碰瓷韩家了？”
“如果我是韩家人，我现在该是韩家私生子不是吗？”
“最好不是。”孟川语气冰冷，他并不打算听孟竹暮那些诡辩，里面恐怕每一句是真的，“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对我不利，我会毫不犹豫曝光，让你身败名裂。”
作为世家大族，对付一个普通人只需要行业封杀就可以解决了。
孟竹暮微笑，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两人对峙的局面。
孟川看了孟竹暮一眼，接了，但没有开免提。
“是孟大少爷吗？”
是庄首席官打来的。
“我是。”孟川语气带着一贯的冷淡和疏离。
“大少爷，本来这个不需要麻烦你的，没想到出了这件事，公司压根解决不了，需要您出面一下。”
“什么事情？”
“这几天和我们合作的公司都拒绝技术支持了，如果只是单纯的不配合，我们可以自主解决，听小道消息说，里面有韩家的手笔。”
庄首席官有点委屈。
他作为小公司，走的是新赛道，但是其中的技术有很多是共通的，他知道孟家和韩家从来不对付，他自然也是知道和孟家交好后，恐怕也会引起韩家不满。
没想到对方的反击这么快。
庄首席官也没有办法。
“韩家？”孟川沉吟一声，“今天下午我会过来一趟。”
庄首席官超级开心，万分感谢后挂了电话。
孟川抬眼，和面前的孟竹暮对视。
“遇到问题了？”
“嗯。”孟川把手中的数据单给孟竹暮，这些都是他看过的，里面的内容不算有多机密，“今天下午你把这些文件看完，了解庄氏产品，我要出去一趟。”
“和季顿一起？”
孟川想也不想应了。
“哥哥不是说以后让我出面吗，季顿怎么可能会帮哥哥处理好。”孟竹暮神情很受伤，“所以，哥哥是说着玩的？”
孟川思索一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同意了。
孟川正打算按按钮挪动轮椅，他还未动，孟竹暮已经走到他的身后，顺手推了起来。
“下次，这种事情让阿竹做就好了。”孟竹暮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连同声音都开心起来，“不用麻烦季顿。”
孟川不知道孟竹暮为什么喜欢黏着他，他也不想细想，在他的印象里面，孟竹暮说不定心思还要深沉。
永远猜不出他哪一面是真的。
司机早早在楼下等待。
季顿看孟川出来，准备走上前接过孟竹暮手中的活，可看样子，孟竹暮并不打算撤开。
季顿有些尴尬。
孟竹暮身份确实复杂，甚至可能不是孟家人，可是现在面上依旧是孟家小少爷，季顿不可能对小少爷大喊走开。
可是，他的工作职责就是照顾保护孟川少爷，让小少爷做他干的活，有些不像样。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尴尬在原地。
“大少爷我照顾就好了，你今天休息吧。”孟竹暮轻描淡写给了季顿结果。
这本是大好事，打工人谁不喜欢休息，还是带薪的。
但是……
“大少爷我还是跟着好了。”
季顿讪讪笑。
一顿饱还是顿顿饱他是分得清的，万一小少爷因为少爷拆穿身份要灭口，少爷有任何闪失，重大责任就在于他了。
对上孟竹暮的眼神，季顿身体抖了抖，无形的压力压迫着他无法呼吸、心跳加速。
哪有对少爷的乖巧的模样。
他就知道！小少爷肯定是另有所图！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完了，他更要保护好少爷！
季顿闭上眼，豁出去了。
他刚要说话，孟川开口：“行了，今天你休息。”
“少爷，你……他……”
季顿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主要是小少爷在这儿，他很多想说的话不能坦露出来。
“带薪休息不好吗？”孟竹暮在他身侧悠悠开口，“还是说，你的心思在哥哥身上……”
“少爷注意身体，一路顺风！”
没等孟竹暮说完，季顿一激灵，那种预知危险的警铃声响起，几乎要震开他的大脑，他赶忙对孟川说完，嗖一下离开了，什么也不留。
孟竹暮唇角扬起，对季顿的飞速离开感到满意。
“哥哥，没有人可以来打扰我们了。”
孟竹暮看着孟川，眼神深邃。
“别给我惹祸。”孟川移开眼，并不想看到孟竹暮，“当然，不管你做什么，对我而言，只是儿戏。”
孟川并不觉得孟竹暮想要趁所有人不在的时候，对他下手，孟竹暮确定要动手，季顿在这儿作用也是可有可无。
孟竹暮轻笑一声，很淡，让人产生幻听错觉，他低头，轮椅把手上孟川的指尖粉嫩修长，犹如赏心悦目的艺术品。
“好，我只听哥哥的。”
嗓音轻柔，让孟川想到了阴雨绵绵的春夜，潮湿黏腻在身上，久久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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