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似锦在虚空中勾勒着苏茸的轮廓:“哥哥,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能不要我。”
他眼神幽微,指尖轻转,几不可察的从苏茸衣领下取出一只窃听器。
顾似锦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几下,微一用力,窃听器碎的四分五裂。
而他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像是伊甸园上缠绕着禁果的毒蛇,吐着蛇信子,盯着一无所知的亚当夏娃,诱使他们触犯禁令。
“哥哥,我已经长大了,你还像对待孩子一样试探我。”
顾似锦俯身凑近苏茸,轻嗅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颓靡又危险。
他的语气也像他的动作一样轻:“这可不行。”
苏茸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他一偏头就看到了不远的别墅。
夜色下,别墅灯火通明。
也不知到这里多久了,没有人来叫醒他。
顾似锦如他睡前一样,坐的离他很远。
他们两个中间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一样。
苏荣暗想,顾似锦是真恐同啊,都不愿意和他挨着,生怕他占他便宜吧?
他不由摇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有歧视同性恋倾向呢?
顾似锦藏得够深啊!
x市以至于整个H国,同性婚法都已通过了很多年,不然也不会有苏茸前期死缠烂打顾晏的事了。
大部分人早已适应接受,没想到顾似锦是那小部分不赞同的人。
见到他醒来,顾似锦加快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合上电脑:“醒了就下车吧。”
苏茸乖乖的点了下头,他这人平时出格又嚣张。
可一旦犯困后没睡醒,就会短暂的变乖,安安静静的听人话。
这种时候苏某人外表会变得极具欺骗性,可招人疼。
顾似锦看着,喉结滚动了下,似是有小动物用爪子轻轻勾了他一下,不疼反而有点痒。
此刻苏茸心中有几分忐忑。
顾似锦现在明面上没有处置他,但任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很难保他之后会如何对自己。
而顾似锦此刻带他来家里,莫非是想要让他当这里的苦力,每日端茶倒水的伺候自己?
苏茸想象了一下顾似锦邪魅一笑,对着他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就在这里当低等下人!直到我满意为止!
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倒也可以接受。
苏茸想法在进到别墅里面之后烟消云散。
无他,这里的人很多。
许是主人太久没有来过,今天显得很热闹,连门口的花卉和草丛都精心摆弄过。
人虽然多,但并不吵闹,所有人各司其职,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顾似锦脱下西装,递给一旁的管家。
精神矍铄的老管家笑眯眯的:“想必这位就是苏少爷吧?”
苏茸见管家眼睛发亮的盯着自己,不由嘴贱了一句。
“怎么?难道我不是你们少爷第一个带回来的男人?”
管家冒冷汗了:“……”
简直倒反天罡!
管家擦汗:“不是,之前有几次开紧急会议,少爷带人来过家里,只是次数不多。”
苏茸装出勉强满意的样子,给自己立了个无脑痴汉的形象。
这套他拿捏的得心应手,说来他也算是老手。
毕竟当年苏茸就是这么对着顾晏演戏的。
顾晏为人滴水不漏,唯独面对他时,那副完美的面具摇摇欲坠,可见苏茸多么难缠。
“似锦,晚上我能和你睡一个房间吗?”
他几分失落低头:“你不在,我晚上睡觉会做噩梦的。”
顾似锦整理袖扣的手一顿。
周围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表面淡定,实则耳朵都悄悄竖了起来。
顾似锦若无其事:“我的房间就在隔壁。”
言下之意便是拒绝了。
苏茸失落:“哦,那好吧。”
顾似锦看他失落的样子,动动唇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餐桌上满是精致可口的菜肴,两人落了座。
出乎意料的,这里的保姆和管家都对他无比客气。
顾似锦像没什么胃口,时不时动一下筷子。
他倒也没有离席,只是慢条斯理的样子让苏茸牙痒痒。
嘴里快淡出鸟的苏荣眼睛发光,医院的饭真不是人吃的!
他没客气,吃得头也不抬。
顾似锦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扫荡完半桌子的食物,苏茸才故作矜持的放下餐具擦擦嘴巴,假惺惺的关心顾似锦。
“你怎么不吃?”
顾似锦托腮看他鼓鼓囊囊的腮帮子,没有说话。
苏茸忽然想起这小子以前就非常不叫人省心,十几岁那会脾气很犟。
顾似锦母亲病倒后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他身上,可他偏偏家里情况再困难也不对他吐露一个字。
哪怕当时学校人人都知道苏茸家境优渥,而且还是个非常有钱的败家子。
他不说,苏茸也佯装不闻不问。
他想,反正顾似锦又不傻,在生命面前尊严算怎么回事?
况且,他后面的路只会越来越难走,苏茸有意磨练他解决问题的能力。
直到有一天有人突然跑来告诉他,顾似锦忽然晕倒了。
等他感到医务室,校医告诉他,顾似锦是太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贫血导致的。
苏茸真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自己一直硬撑。
等顾似锦醒来后,他质问怎么回事。
顾似锦只是冷冷的推开他的手:“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苏茸气得想狠狠揍他一顿。
那天后,苏大少爷每天都偷偷给顾似锦带饭,连里面的带壳的食物都是亲自剥好的。
为了伪装,他还特地用粉嫩的信纸,写上一些肉麻的少女情话。
“顾同学加油,今天依旧是爱你的一天呢!啾咪!”
苏茸苦中作乐的想,爷还真是伺候完哥哥伺候弟弟,你们兄弟俩真能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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